我一聽,立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連忙問妞妞在哪兒,戴翔威說叫我別急趕緊到阿炮那裡集合,我披上衣服,火速開車到了阿炮的清吧。
戴翔威、阿炮、阿西都已經坐在小包廂裡了,阿炮還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戴翔威說,不久前有個阿婆打電話給我們,說好像看到了尋人啓事上的小女孩,跟一個年輕的女人在一起挺開心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妞妞,因爲辨識度不高。
我連忙問是哪個小區,戴翔威說出了小區的名字,不過我們依然無從確定妞妞在哪兒,那個阿婆僅僅只是說自己好像見過,而且當時也沒怎麼注意她們住在哪兒。小區裡面的住戶很多,挨家挨戶搜查幾乎不可能,我們打電話給了警方,警方說阿婆的話不足以立據調查,除非我們掌握了更詳細的情況。
我們一夥人再次陷入了沉思,此時此刻,我們更希望那個孩子是妞妞,那至少證明她現在過得沒有不好,她沒有被拐賣,她只是被人藏了起來。
戴翔威嘆了口氣,他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指望警方破案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我沉吟了幾分鐘,然後我說:你們去找一輛不怎麼顯眼的轎車,我們到小區門口去蹲點。
戴翔威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他說:與其在這裡乾坐着,是不如行動看看。好,我去找車,我們輪班在小區那裡蹲點,只要看到那個女人出來,我們立馬攔住她,不管是不是她帶走的妞妞。
說行動就行動,戴翔威火速找到了一輛半新的捷達,我們幾個人開到了小區的門口,停在了一個視線比較好的地方,同時我們把模擬的那個女人的畫像給了小區的保安,保安說這裡住戶太多有時候臉認不太全,不過看畫像好像有點面熟的感覺。
保安所說的話給了我們多一點兒的慰藉,我們開始輪班在小區的門口守候着,我還得處理公司的事情,這樣折騰了兩天,依然一無所獲。我們的精力和熱情逐漸下降,戴翔威說我們得咬牙堅持,一點點線索都不能放棄,最起碼堅持一個星期再說。
這兩天裡,徐成聘請的跟蹤團隊也在跟蹤陳哥和小崔,發現他們的確重組了同一家公司,而且這家公司的主營業務就是我和徐成兩家公司的翻版複製,看來,他們的確是想共同結合針對我們,把我和徐成逼向絕路,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想短時間快速吞併我們的全部市場,通過釜底抽薪打亂我們的公司秩序,內外夾擊讓我們迅速潰敗,他們便能夠飛快地走向成功,因爲無論是陳哥還是小崔,他們的手上都擁有一批強大的客戶資源和一小支對於技術和銷售都有足夠經驗的團隊。
徐成怒了,房地產項目塌陷的情形已經讓他忙得焦頭爛額,公司的秩序也一團紊亂,陳哥和小崔都是我們兩家公司曾經的支柱之一,他們一走,就像一個國家突然被分裂了一般,內憂外患問題衆多,徐成和我都忙得不可開交。與此同時,不少我們商業上的對手開始見風使舵暗箱操作,接踵而至的各種麻煩讓我們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難道真的是天亡我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這麼一波又一波的災難接踵而至,讓我們措手不及。這幾天深夜,徐成都不回家了,直接睡在我的家裡。
我們做的最多的就是擁抱在一起,卻都靜靜無言,陪伴已是最深的長情,在這種時候,做任何事情都已提不起興致了。徐成說,陳哥和小崔看來已經暗度陳倉很久了,新開的那家公司無論是背景還是實力都非常雄厚,在本市放眼望去,只有一個人有這個實力。
而這個人,就是劉憶惜的現任丈夫高雄。徐成說,早幾年他異軍突起的時候,就侵犯到了高雄的利益,作爲本市的“地頭蛇”,徐成這條“強龍”突然壯大,他們的利益受到了不少影響。然而徐成爲人一向比較圓滑世故,他努力維持着和高雄的關係,盡力避開可能和高雄發生利益衝突的場合,高雄漸漸放鬆了對徐成的警惕性,兩人甚至一度稱兄道弟過。
只是商場如戰場,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徐成躺在牀上靜靜地分析着一切的可能性,他說:不知道是陳哥和小崔主動與高雄勾結,還是高雄說動了兩人。或者不是高雄,而是另有其人。
我搖了搖頭,我說:定是高雄無疑,這麼一分析我瞬間就明白了。高雄針對的是你,因爲你搶走他的地皮建造房地產項目,無疑是打了他的臉,讓他覺得難堪,所以以金錢或者其他方面的利益誘惑讓陳哥倒戈。而劉憶惜無疑針對的是我,我從前搞垮她的公司,她卻還能不計前嫌和我好我已經覺得匪夷所思了,如今她攀上了高枝,藉着高雄打壓你的機會來打壓我,他們夫婦聯手,一個解決你,一個解決我,他們再重新用我們的人馬開一家嶄新的公司,既消滅了你這個強大的對手,又解了對我的心頭之恨,還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掠奪我們的客戶資源和我們的強項業務,這招釜底抽薪果然是夠狠,一下掐準了我們的七寸,歸根到底,就是因爲我們對陳哥和小崔太過放權導致的。
我這麼一分析,徐成也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思,他說:房地產項目是小陳提起來的,當時那塊地皮是本城的郊區,以房地產項目爲主營的高雄當時還沒有顧及到那一片區域,當時購買的價格極其低廉,因爲那一片不屬於城市規劃的範疇,發展的可能性極小,當時我認爲投資的力度小,所以也無所謂,就購買了。誰知道後來玻璃城搬遷,整體遷往那片區域的附近,我們順勢開始興建一批房屋,售價遠遠低於市價,爲的就是給玻璃城的工人們提供居住的便利。那時候,小陳還興致勃勃地主動請纓,表示他來負責監工。我沒有料到,這居然是一個局。
我說:人心裹測,想不到陳哥和小崔都是這樣的人,果然商場上是沒有感情可言的。
他嘆了一口氣,他說:十幾年的兄弟情啊,從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就跟在我身邊打拼的,沒有想到,如今突然叛變,還一下把我帶入深淵。
我摸了摸他的臉,心疼地問:這次的事情能夠解決嗎?真的會面臨鉅額賠償麼?
他把我攬入懷中,他說:之之,這次的事情很棘手,剛好趕上政府正在大力調查房地產項目質量的階段,我已經拖人在其中周旋了,但是如果確定是質量問題,這一次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我忐忑地問:如果確定的話,要賠償多少?
他說:五千萬最起碼。
我說:保險不提供理賠麼?
他搖了搖頭,他說:如果確定是質量問題,就不是保險的範疇了。看來,天亡我也。
他的眉頭又擰成了一團,我說:目前還沒有定性呢,別擔心,再拖人幫忙周旋下看看。
他的心情很沉重,他說:辛苦了十幾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未曾想,突然就遇到這樣的局面。之之,我們都太感情用事啊,這次教訓太慘重了。
我說:你試着和高雄打打交道試試,看看他能不能手下留情。
他說: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不過那個人特別狡猾,而且很會撇清關係,就算是他在背後搞鬼,也肯定不是他自己親自出馬,不過目前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看看他是真的想毀我還是爲了給我一次教訓。
我點了點頭,我說:這一次,我陪你一起去,你不許拒絕。
他猶豫了一下,他說:好,我們一起共同面對。
我主動拉着他的手,他用力地握着我的手,我們相視一笑,笑容格外地苦澀。我知道,他已經在竭盡全力給我最大的安慰,而我也同樣渴望着爲他做些什麼。
他很快約了高雄,在本市最頂級的娛樂會所,按照以往高雄的排場叫了十位公主候着。我和他在包廂裡忐忑地等着高雄的到來,結果,高雄這一次居然把劉憶惜帶了過來。
自從高雄娶了劉憶惜之後,劉憶惜的家族產業算是得以繼續支撐下去,劉憶惜如今全然一副貴婦的模樣,穿戴都是巴黎最新款的時裝,渾身上下珠光寶氣,化着恰到好處的妝容,挽着高雄的手氣宇軒昂地走了進來。我突然腦海裡想到一句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徐成趕緊拉着我站了起來,然後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雄哥,嫂子,請入座。
這句嫂子叫得我瞬間覺得自己矮了一大截的感覺,但是如今的情況,不拍馬屁是不行的了,於是我也叫了一句:雄哥好,嫂子好。
劉憶惜老早就看到了我,眼神裡透着一絲得意的冷笑,肢體動作卻十分的誇張,她以極其熱情的姿勢擁抱了我,然後說:哎喲,之之你怎麼這麼客氣啊,我的婚禮邀請你你也不來,看來我的面子不夠大啊。
她刻意在高雄面前點了出來這件事,高雄一聽,瞬間臉色就不好了,他對徐成說:怎麼,那天沒有把女朋友帶來的?
徐成趕緊賠笑,然後說:剛好她那兩天腸胃不舒服,所以就沒去。不然雄哥的婚禮,我怎麼可能不帶過來呢。
我一身雞皮疙瘩地和劉憶惜脫離開來,然後我說:雖然沒去,不過從電視上看到你們的報道了,那天的你真的好漂亮。雄哥,你很有福氣啊,娶了憶惜。
我有些嘔,這些話真的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麼?嚴重鄙視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