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選團隊原本是建議前總統,赫拉里的丈夫在最後關頭站在赫拉里的身邊。
但赫拉里一口就拒絕了這個安排:“他只能代表以前!代表歷史,甚至代表不好的聯想回憶!我需要一個新形象,保羅比他更符合這個嶄新的形象,讓所有人都有跟過去斬斷一切的勇氣!”
這一刻,赫拉里纔開始爆發出那種爲什麼很多人都說,她的丈夫其實做總統都是沾了她的光……
接近七萬人的巨型NFL球場,三層重疊看臺上都坐得滿滿當當,沒有什麼奢華的舞臺,就是在球場中央,擺了一張略高的白色臺子,兩米見方,一個獨立的演講臺,四周圍球場上依舊是整齊的白色座椅,坐滿了參加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的骨幹人員,以及赫拉里的鐵桿贊助商們……
沒有美國總統這樣公開演說時候的如臨大敵,也沒有環顧四周的警衛,就只有齊天林站在她的身後,似乎攙扶的意義更大於保護。
美國又是個極富商業運作的國家,各種環節的做法幾乎深入骨髓,赫拉里不但拒絕了FBI全面的安保建議,還力排衆議,堅定的選擇在夜幕降臨以後舉行這次有數萬民衆參與的全美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謝幕演說。因爲這樣就好像個人演唱會一般,可以在夜間把一柱燈光投射到她的身上。
沒錯,就一柱,整個看臺都只有最低照明的燈光,強光只有一根燈柱,投射到赫拉里的身上,那個看起來有些柔弱但卻頑強的身影上。
“我不談就業!不談醫保改革!我要你們跟我站在一起,始終站在一起!全面復興這個你們爲之驕傲的國家……人生苦短,別在意我是不是下一刻就會因爲病魔而死去,把我們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到奮勇前進上面,一起來吧!”
“我不需要層層疊疊的護衛,不會躲在什麼安全屏障後面竊竊私語,我只會站出來!有什麼迫害或者謀殺,儘管來吧!我相信!你們會保護我!跟我永遠的站在一起……”
齊天林雙手互握在小腹前,靜靜地站在這塊場地中央,作爲最靠近這個燈柱照射範圍的人,聽着耳邊山呼海嘯一般跟着齊聲高呼的口號聲和掌聲,說不被感染是不可能的。
自己也曾經在數萬人面前演講和煽動過,但是跟赫拉里相比,不得不承認在這個環節上,自己還是差了點級數,聲情並茂,適當的停頓,身體語言的運用,老太太都已經爐火純青,幾乎是一顰一笑一個動作,就能引發一個方向猛烈歡呼……
直到最後他走進光斑,扶着身體衰弱但卻依舊揮手的赫拉里離開,燈柱漸暗,周圍的燈光逐漸明亮起來,民衆們似乎接受立場恍若夢境的洗禮,用整齊的掌聲,送赫拉里離開。
橄欖球場地是很大的,傑奎琳適時的推了一個輪椅上去,齊天林扶着赫拉里坐上去,自己輕輕地推着離開……
那個有些疲憊得蜷縮在輪椅上的女人,似乎真的又帶來一個極爲強烈的象徵符號,那個曾經帶領美國走出上個世紀比目前更爲悽慘的大蕭條和二戰的殘疾總統,不也是這樣強調精神,強調唯一的敵人就是恐懼本身麼?
可以說,從這四天起,赫拉里就幾乎已經確定了下一屆總統的必然人選!
就如同平地驚雷一般,這個女人敏銳的抓住了對方一次有些愚蠢和失敗的暗殺襲擊,一舉奠定了自己完全不會被動搖的政治地位!
連共和黨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冷嘲熱諷或者說反面語言,赫拉里已經極爲大氣的放棄了兩黨之爭,根本就不認爲自己受到的謀害來自另外的政黨,而是暗示來自某些利益團體,這樣的情況下,共和黨要是敢出言反對赫拉里,那不就是讓民衆把他們跟陰謀劃等號麼?
只能故作肅穆的鼓掌歡迎赫拉里的言論,對她表現出的大無畏精神表示由衷的敬佩,然後極少數共和黨媒體很酸溜溜的好心提醒,這樣的勢頭是好的,但是也要警惕不要滑向另一個極端,導致個人崇拜或者是赫拉里利用民意獲得超出權限的權力……
連現任總統都對赫拉里表達了由衷的欽佩,一貫喜歡站在防彈玻璃幕牆後面演講的他,也在白宮約見了赫拉里,親切交談並握手,雖然其實在赫拉里擔任國務卿的時候,他們的關係並說不上很融洽。
總統有些玩笑而好奇的詢問:“保羅呢?我可是親手授予了他兩枚勳章,都不陪着你來見見我,這段時間他不是一直在你身邊麼?”
赫拉里笑得爽朗大氣:“還好不會有人傳我跟他的緋聞……他認爲您這裡是安全,所以難得跟FBI前往追查暗殺行刺者了……”
總統立刻表達了關注。
的確是。
齊天林覺得白宮還是安全的,既然赫拉里會在那邊呆個大半天,自己就趁機帶隊出發!
前面跟蹤的那輛廂式車最後停在了紐約西南部的一個郊區工業廠區,準確的說,這邊是更靠近新澤西州的地區,就和紐約的繁華光彩有鮮明區別,根據十餘名輪番換車跟蹤的PMC迴應,對方有七八個人退回到這邊,擡下了幾個裝備箱,根據他們的觀察,應該都是軍用設備,這些人也應該是軍人,起碼也是退伍軍人,跟重建PMC的這些人員幾乎類似。
原本就是在特種部隊擔任偵察任務的這幾名PMC回報遠距離監視的結果就是,這裡貌似是個武裝人員集中點,原則上也是個非法武裝聚集處,是可以申請逮捕或者搜查令的。
齊天林把傳遞回來的照片交給了麥坎錫,FBI立刻就申請了ATF協助,會同FBI自己的特別行動作戰小隊,一同前往,而紐約當地警察和新澤西州州警只能負責外圍警戒任務。
齊天林這邊合理的申請也去了三十個人,履歷表上全都是參加過伊拉克或者阿富汗苦戰的前特種作戰隊員,話說保羅的名頭擱在這裡,薪水又高,現在重建公司在美國國內承包商中的地位相當高,所以瑪若幫他挑選配備的行動人員水準也非常高。
但唯獨讓這幫人不太習慣的就是因爲他們只是民間保安隊伍,平時還可以攜帶全自動步槍,但是根據部分ATF的各地不同法律法規,這一次他們所有人只能佩戴半自動武器。
ATF,也就是著名的菸酒火器管理局,在美國是把這三樣東西列爲同等重要的管制品,某些州禁酒法令比大麻還重,以前這個部門和總統衛隊一樣都是隸屬於財政部,最近些年才因爲國土安全法劃歸到司法部,也就是跟FBI屬於同部門的同僚。
只要在美國國內涉及到槍支的案件,就得要求ATF協同,不然沒準兒後面就得出岔子。
所以在美國國內,衝擊槍案逮捕持槍罪犯經驗最多的就是ATF,全國各地的ATF行動隊幾乎天天都在幹這事兒,說起來齊天林在非洲的禁槍和各地駐紮重火力小分隊的做法經驗,就是來自於這裡。
至於最著名的SWAT之類的特警,都是隸屬於各地的州警小隊,其實在權限上很低,也就負責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而已,不過水準就要看訓練程度和來自哪裡了,各地實際上戰鬥力參差不齊。
所以ATF的人是相當牛皮哄哄的,齊天林的六部車一過來,就被對方的官員有些教條的要求檢查所有持槍和工作許可證件,不允許有任何一支全自動長短槍被PMC使用,也就是要保證現場火力,不得超過他們,齊天林看FBI的行動隊已經開始在穿戴披掛,麥坎錫還遠遠的對他聳聳肩,就攤開手隨便對方檢查。
他的員工也都是部隊出來的老油子,嘻嘻哈哈的並不在意這些自以爲很牛叉的ATF成員搜身檢查,因爲麥坎錫提前提醒過,所以全都換上了扣一次扳機打一發子彈的半自動步槍和手槍,現在站成一排,等ATF檢查完,纔開始往身上配裝。
跟FBI還有ATF的行動全都是全副武裝到牙齒,防彈頭盔面罩、盾牌、破門錘之類的裝備把一個個行動隊員打扮成了移動盔甲堡壘一般不同,這些PMC因爲是在美國國內行動,一改在國外攜帶很多彈藥的習慣,每人貼身穿一件黑色緊身防彈背心,裡面就是重建公司的黑色T恤,下面牛仔褲,頭上棒球帽,腰間一條戰術腰帶上兩三個步槍彈匣,外加一支手槍和兩個手槍彈匣,在屁股上倒是都儘量掛滿震撼彈,就這樣非常輕裝的提着半自動的M4或者MP5站在一大堆盔甲兵面前。
可能就是這樣的姿態讓六七十名ATF和FBI的行動隊員外加便裝探員覺得很不習慣,那名之前就對齊天林他們宣佈檢查證件以及槍支的官員,再次要求重建安保公司的PMC只能在外圍活動,不得進入裡面的核心作戰區域:“這裡是執法隊伍的專業區域,你們如果不夠謹慎,還是乖乖的呆在比較安全的地方,別以爲自己的名氣夠大,就什麼地方都敢去了!”
真是什麼地方都敢去的齊天林給噎住,身後一羣血戰精兵的PMC下屬有人已經忍不住吃吃吃地笑起來,小聲給老闆拍馬屁:“國內這一塊,的確全都是ATF的地盤,FBI管策略上的事情,必須找他們參與……其實就是叫他們來打下手下苦力!”只要罪犯有幾名槍手以上的規模ATF必定到場,遇見地位不高的州警,還經常都是個現場指揮指導的地位。
齊天林對這種技術官僚的脾氣還是很好:“行行行,這種地方你們是專家,我們就看看結果,但是……對方……”
以爲他要爭辯的官員一口打斷他:“那就行!站遠點!”
齊天林悻悻的跟自己一幫頂級特種隊員抱着半自動步槍,只好站遠一點!
有點不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