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喝着小酒看電影

盤絲洞38號

別看這裡是地洞客棧,生意還蠻不錯,我們要了相連的兩間房,據老鼠店小二說,這還是最後兩間連一起的房間了,其他就剩下零星兩三間偏屋耳房。

等他一起,我擡手撐起千蛛網,小聲對鳳宜說:“我們幹嘛還住下?”

我們正應該趕緊找路回梅山或是回盤絲洞去啊,鳳宜居然不緊不忙,他以爲我們是來魔界三日遊的嗎?

“你知道往哪裡去找門路回去?”

“我是不知道,可是你應該知道呀。”

千蛛網可以隔斷我們說話的聲音,站在網外頭,就算把耳朵伸的再長也聽不見我們的聲音。

笑話,我的天蛛地網要是連點聲音都隔不住,真白瞎我這麼多年的琢磨了。

“我是知道,不過既然來了,不打探打探就回去麼?”

鳳宜笑笑,他現在的笑容沒以前那麼絕麗,可也挺俊秀的,甚至……有點憨厚的感覺。

錯覺,這肯定是錯覺,憨厚這個詞兒再過千八百年也不可能和鳳宜扯得上關係啊。

他這個易容改扮改的倒是很……咳,很具創意。

“先不說了。你肚子餓不餓?”

“不吃也沒事啊。”

“得做做樣子。不然引人疑竇。”

哦。這倒也是。

我們去大堂。好吧。這裡地大堂也是個地下地大堂。稍寬敞。擺着七八張桌子。我對魔域吃什麼也有點好奇。不過端上來地也是差不多地飯食。菜蔬我嚐了一口。味道有些發苦。在鳳宜地示意下。我沒把菜嚥下去悄悄吐了。然後端上來地一盤說是兔肉地我也沒敢動。倒是酒鳳宜示意我喝一點無妨。

酒味很劣。我聞了聞。又舔了舔。就皺起眉頭來不去碰了。

聽着大堂裡有人吃飯的時候閒聊,這個地方應該是個不大地小鎮,這裡的人說的也無非是些很普通的見聞,不過對我來說可就不普通了。比如這裡地雨是有害的,淋多了可能就會生重病。

另一桌的人似乎是幹些販貨的買賣,正在討論尤蘭織布和胡絲布的價錢。我聽的很仔細。那個嗓門兒亮地嘴巴長的好大啊……我看那張嘴簡直可以塞進整顆足球進去!另一個卻是暴凸眼珠,而且那眼珠似乎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

真是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嚇一跳。

“魔域和我原來想象的,不太一樣……”

“你原來想的是什麼樣?”

我們關起門來,撐起蛛網說話。

“嗯,暗無天日啦……”這一點基本相符,這裡太陽是極少,天是灰濛濛的。

“魔怪遍地啊……”這個……呃,雖然那些人長的很魔怪。但其實不怎麼具有殺傷力。

“血流成海啊……”這個我知道我是有點想岔了。西遊記裡那些妖寨妖洞的也沒有成爲血池屍山啊。

反正。就是很妖很魔啦。

現在看起來居然……也挺太平的,不能不叫我驚訝。

從剛纔我們聽來地一些信息判斷。這裡是無政府主義,各地有不同地勢力割據着。某某大王佔着一塊地盤,某某靈妖又佔着另一塊地盤,下面的這些村村寨寨鎮裡地人啊什麼的,都算是這個妖王地……呃,佃戶?

我知道這個比喻不好,不過,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恰當的就是這個了。

這些討生活的小妖小怪,還有半人不人的……人們,要供奉頭頂的妖王,就比如剛纔那個地鼠老闆,他就在算賬,他居然還會用算盤!一邊算一邊唸叨着這個月的供奉足夠了。

這個,真的很象財主和佃戶的關係啊。

這一帶最大的妖王似乎是叫什麼巨力大王的,聽名號就知道肯定是擁有很大很恐怖的力氣。另一條消息就是離此不遠的另一個梨洞之主要成親了,所以梨洞的嘍們到處蒐羅賀禮,那那個大嘴巴的人就在和那個暴凸眼商量要不要販一批好布去梨洞轉賣。

我託着腮,我可沒想到魔域……其實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

鳳宜手在牆上抹了兩下,桌上燭火映照在牆壁上,牆一瞬間顯現出鳳宜想看的,附近的情景來。

呵,真象看電影。

我掏出一個抱枕倚着,靠在牀頭看。結果鳳宜老實不客氣也在我旁邊坐了下來,伸手問我討要:“拿來。”

“什麼?”

“你肯定不止帶了一個墊子。”

他居然會對我的墊子感興趣?

我一邊奇怪,一邊又掏出一個抱枕來給他,他也學我的樣子墊在身後,就坐我旁邊,和我一起看牆壁。

外面的天還沒全黑,街上的情景可以看的很清楚,真的很象在看電影----不過是無聲的。

嘿,要是再有可樂奶茶和爆米花來就着,那就更象是坐在電影院裡了。

“看起來很象人間的普通的城鎮嘛。”

雖然沒有可樂和奶茶,不過我的葫蘆裡還有些猴兒酒,拿出來一瓶給鳳宜,一瓶自己喝。還有小果脯什麼的。

“白天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哦,也對。”

羣魔亂舞自然要趁晚上了。

好在天很快黑了下來。鳳宜這個窺術還可以挪動角度,正好在一個十字的街口,看的範圍不小,又十分清晰。街上的人行色匆匆,似乎都趕着歸巢回家,很快街上就變的空曠冷清起來了。

“啊。那是什麼?”

忽然有幾道螢光掠過空中,去勢極快有如流星,我都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那光點就消失不見了。

“那也是草魃的一種。不過它晚上是會發光地。”

“啊,那不跟螢火蟲一樣?”

“差不多吧。”

有打着燈籠的兩個女子嫋嫋婷婷的走過。一個穿着紅裙,露着雪白的肩膀和半截酥胸,另一個穿着紫衫,可是裙子兩邊開衩。行走間雪白地長腿若隱若現,她們都極**,雖然相貌看起來不怎麼……

我瞥一眼鳳宜,他看的很認真。

他到底是爲了多打探魔界地情形,還是在看那兩個女人露出來的肌膚啊……

呃,我想多了。鳳宜什麼樣的天姿國色沒見過,哪會在乎這樣的……這樣妖妖嬈嬈不上臺面兒地小妖女。

“那個,她們是……”我覺得喉嚨有點澀,乾巴巴的問。其實不是我想問這個淺白之極的問題,而是,屋裡挺靜的,我和鳳宜,離的又有點太近了……

反正。屋裡的氣氛似乎有點微妙地變化。

以前我和鳳宜在一起時。也總是尷尬的沉默。現在呢,嗯。雖然也還是沉默,可是與之前那種尷尬緊張不一樣……

反正我不會形容。雖然現在也覺得尷尬緊張,但就是和以前不同。

嗯,比以前……曖昧……

對,就是曖昧。

從鳳宜求過親之後,反正我和他之間就有點不一樣了。多少,總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就算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往那方面多想,可是思緒又不是套上轡頭的馬,隨你指揮的要走就走要停就停。

鳳宜看我一眼,目光裡明明白白的寫着“你很白癡”,其實我當然也知道,天黑出來,打着紅燈籠,又穿成那樣的女子,還能是幹嗎的?純粹是沒話找話說多此一問。

“那個,呵呵,喝酒。”我乾笑着,舉着自己地酒瓶和他碰了一下:“猴兒酒味兒就是香醇。”

鳳宜把目光收回去,勉強點頭贊同我:“是不錯。”

那兩個女子過去不久,又有一隊人馬過來,看起來起碼二十騎左右,他們走地並不太快,但是一種凝重的威勢。

我睜大眼仔細看,全部地人都是一襲黑衣,臉罩黑色甲殼似的面具。他們沒人亂動,直挺挺地騎在馬背上,從街口經過,不但他們的動作僵硬整齊,連馬蹄擡起落下的頻率動作都完全一致,要是這窺術還能聽到聲音,這二十來匹馬,肯定發出的卻是整整而單調的一匹馬的蹄音。

等他們走遠,我明知道不可能會被聽到,還是小小的鬆口氣,慨嘆一聲:“剛纔過去的那隊人馬好嚴整啊。”

“嗯。”

我聽到一點別的動靜,一轉頭,有隻飛蛾不知道從哪兒飛過來,衝着桌上的燭火撲上去,一下子就被燒到了,然後跌在桌上。

看到蛾子讓我突然想起……三七。

她,還有七心蛾。

我過去捏起來,桌上那蛾子已經死了,這並不是一隻七心蛾。

三七怎麼和七心蛾扯上了關係呢?她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呢?

“不早了,你歇息吧。”

“嗯?”

鳳宜雖然說着這話,可是並沒有要離開我屋裡的意思。

我們明明訂了兩間房啊,難道他不……不打算回隔壁自己那屋去?

鳳宜站起身來,把牀讓給了我,自己卻盤膝坐在椅中,兩手握訣,閉起了眼。

他就這麼坦然的開始打坐了!

我坐到牀邊,要說……鳳宜肯定不會非禮我,這我能確信。不過,和他孤蛛寡鳥共處一室,又是晚上……

這個……這讓我怎麼能在他的面前坦然的躺下去睡覺啊?

算了,我也打坐吧,反正打坐也挺好的……

我剛盤起膝來,無意中又擡眼看了一眼對面牆上。

鳳宜施的窺術正在漸漸消去,街景變的淡淡的只有一點影子。

就這時候,我眼前恍惚了一下。不,不是我恍惚,是那那牆上的影子忽閃了一下,似乎突然閃過去什麼黑黝黝的東西。

房間裡透氣不暢,顯的沉悶死寂,我心裡不安的很,雖然腿盤起來了,可是心卻定不下來。

看一眼對面的鳳宜,他面容沉靜,呼吸勻細,整個人穩如山嶽磐石。看了他幾眼,我心裡的不安似乎也少了一些,閉起了眼,開始運功。

然而我剛閉上眼,耳邊就傳來異動之聲!

沒昨天那麼癢了。。。但願今天夏天只發這一次吧。

前兩天癢的夜裡都要醒幾次,白天也癢的坐立不安,今天總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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