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太確定諺澤受了傷,沫影爲什麼會那麼驚慌失措,那麼恐懼無助,但隱約猜到可能跟已故的琅姨有關,沫影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用力抓緊她的手,神情痛苦的哀求琅姨別離開,別丟下她,浠韻猜想,可能諺澤受重傷加上天黑無人,讓沫影想起曾經了,那是她心裡最深處的痛楚和悔恨,雖然沫影一直嬉皮笑臉,滿不在乎,但從小和她一起生活長大的浠韻又怎麼會不知道,與其說沫影不肯原諒羽家,不如說沫影更不肯原諒自己,當時爲什麼不阻止琅姨離開羽家,爲什麼出車禍的時候,琅姨明明可以不死的,卻爲了保護她離開了。
當歷史重演,諺澤爲了救她身受重傷,打開了沫影最深處的恐懼的記憶,生怕重蹈覆轍,眼睜睜的看着保護自己的人再次因爲她而失去鮮活的生命,她負擔不起兩次衝擊。
表面堅強不羈的沫影,也不過是個害怕天黑,害怕失去的小女孩而已,只是羽漓只看到沫影的乖張叛逆卻忽略了她那表面堅強下千瘡百孔的心,她的囂張戾氣不過是報復羽漓,懲罰自己而已。
謹月一直都懂,只是不點破,讓她試着原諒羽漓,也原諒自己,這些年,謹月唯一的希望不過是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能夠真正走出陰影,當個快樂無憂的小公主,長成女王都無所謂。
“這裡是哪裡?我睡了多久?蘭諺澤怎樣了?”沫影討好的笑了,眼睛四處亂瞄。
浠韻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拿起桌子上的保溫瓶,擰開蓋子,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盛了一碗雞湯放在桌子上,清淡柔和的聲音緩緩響起:“這裡是秋霞山下的一所醫院,找到你們之後,我幫你們簡單處理一下傷口,等莊園的醫生來,送你們來這裡。你睡了三個小時,蘭諺澤在隔壁病房躺着,你們還真是好樣的,出去半小時就弄了一身傷。”浠韻沒好氣的瞥了沫影一眼說道,看到沫影想開口,繼續說道:“謹月還不知道,我隱瞞了,要是被謹月知道,連我都完了,你啊,還真是一刻都不讓我安心。
雖然嘴裡說着責怪的話,但還是動作溫柔的扶起沫影坐起身,幫她墊好枕頭,端着那碗加了補氣血的雞湯,細心喂着沫影喝下,生怕雞湯太燙,還吹了幾下才遞給沫影喝。
沫影心安理得的眯着眼睛,享受浠韻的伺候,喝了一碗之後,趁浠韻盛湯的空檔,笑嘻嘻的說道:“好好喝哦,我家韻兒寶貝還真是賢妻良母,也就只有我纔能有這待遇,對了,山林不是清空了嗎,那隻野豬從哪冒出來的?”
“莊園裡有個工人喜歡吃野豬肉,特意養了幾隻,前幾天不小心跑出來了,一直找不到,加上要安頓學生,就沒時間去找了,結果被你們兩好運氣碰上,那工人辭退了,你們受傷的事我也讓他們閉嘴了。”
“嘿嘿,謝謝你啊親愛的,愛死你了。”沫影諂媚的笑了,想伸出手擁抱一下浠韻以示感動,結果忘了手上的石膏,猛地一動,扯到傷口,痛得她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