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一羣人有些發矇。
“姚軍,你認識這位小兄弟?”那李老爺疑惑詢問道。
姚軍自己也納悶呢。
眼前這年輕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啊,不過姚軍聽到大老爺說,也知道眼前人是天龍宗少宗主的朋友,當即拱手道:“這位兄弟,在下正是姚軍,可似乎,我不認識你吧!”
就在這時候,醒悟的慢了一點的陸澤虎終於跑來了。
“不認識我?”陸澤天表情愈加森冷。
“姚軍!還認識你爺爺不?”一聲暴喝,陸澤虎一下子衝進了屋子,狀若瘋虎,一把抄起旁邊的實木椅子,數千斤力氣灌入在這椅子上,便惡狠狠地朝那姚軍狠狠砸了過去。
呼!
椅子當頭砸來,還有些發矇的姚軍也怒了:“哪來的狗孃養的!”同時拔出腰間的長劍就狠狠劈在那木椅上。
蓬!
木椅碎裂,椅子碎片四散亂飛,有的砸在姚軍身上,也有的砸在那桌上菜餚盤子裡,盤子被砸碎了,菜餚也濺了出來,頓時一片驚呼聲,那李月鈺連彎身,護住自己的兒子。
“住手。”那李月鈺和她丈夫‘劉如風’幾乎同時怒斥道。
可被怒火充斥在心頭的陸澤虎哪裡還會住手?須知,那三個殘廢的人中,有一個正是從小就非常寵溺陸澤虎的鄰居,陸澤虎很喜歡這個二叔,進入獵人隊,也是這位二叔帶着他。
那次強盜劫殺,二叔斷了一條腿!好好一條漢子,一輩子廢了!
“給我死吧!”陸澤虎一個矮身,一記掃腿。
“澤虎!”陸澤天連喝道。
這次出來,大家可沒帶兵器,陸澤虎如果拿着長槍,都不一定能贏,更何況現在沒兵器。
“找死!”姚軍也是一心狠手辣之人,他不惹人就好了,誰敢惹他?現在別人要殺他,他哪還顧得了其他,整個人躍起,躲過這一記掃腿,同時右手持着那柄長劍狠狠朝下方劈來!
陸澤虎一抓旁邊的四方桌的桌子腿。
“呼!”
那大桌子被舞的直接朝躍起的姚軍砸了過去。
“哼。”姚軍冷笑着,那長劍直接劈碎了四方桌,隨後緊接着劍勢不減,直接朝陸澤虎劈過去。
就在這一刻——
“咻!”
一縷寒光在雅間內一閃而逝!
“啊!”一聲慘叫,那姚軍手中的長劍不由脫手。
“死吧。”陸澤虎卻是一記上踹,踹向姚軍的胸膛,姚軍左手捂着右手,在落下的同時,右腳輕輕點在陸澤虎的這一踹上,整個人借勢朝後方飛躍了一丈,卸去衝擊力這才落下。
他臉色蒼白,左手握着右手手腕。
他右手手腕上正插着一柄飛刀!
“好快的飛刀!”那劉如風眼眸中寒光一閃,不由看向瞬間投出飛刀的陸澤天,陸澤天剛纔看見陸澤虎有危險,當然要出手。
“住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說個清楚!”那李老爺怒喝道。
“小子,受死。”
另外兩名護衛,見自己師弟被射穿手腕,不由大怒。二人‘哐!哐!’兩聲,拔出了長劍。
“住手。”李老爺也對他們喝道。
“老爺!”其中一個護衛急道,那李老爺冷漠道:“事情弄清楚再說!”隨即他看向門口的陸澤天,這時候,少宗主‘上官明’和上官月也到了雅間門外。
這李老爺沉着臉道:“少宗主,你這位朋友是怎麼回事,不問月紅皁白,一進來就要殺我護衛,還將我這好好一桌宴席,弄成這個樣子!”
上官明、上官月二人也迷糊的很。
不過上官明卻是嬉笑道:“李大老爺,你急什麼急?不就是一桌宴席麼,如果是我們不對,我賠一桌給你們,不過事先我們得看看,到底是誰對誰錯,對吧?”
“我也很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李老爺冷聲道。
“陸大哥,怎麼回事?”上官明看向陸澤天。
陸澤虎卻急怒道:“還問怎麼回事?你讓這個叫姚軍的狗日的自己說!”說着死死盯着那捂着手腕的姚軍,“姚軍,你不會忘記陸家莊吧,不會忘記那一萬兩銀子吧!”
陸澤天也冷漠盯着那姚軍。
“陸家莊?一萬兩銀子?”姚軍自己也迷糊的很。
這些年跟在那李老爺身後,姚軍也暗地裡貪墨了不少銀子,不過都是小打小鬧,那李老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陸家莊’,事情過去七年了,這天下間‘李家莊’‘王家莊’各種莊子不計其數,他姚軍哪還記得住。
“你們到底是誰!”姚軍拔出手腕的飛刀,點穴止血,上前兩步,和自己的兩名師兄並列,怒喝道,“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少宗主,你聽到了吧?”那李老爺沉聲道。
“呼!”
陸澤天瞬間動了,雅間內憑空起了一陣風,在姚軍旁的兩名師兄臉色大變:“找死!”暴喝着連刺出手中長劍,可是隻聽得“蓬!”“蓬!”兩聲,這二人便飛拋起來。
隨後重重落在地上,口中溢出了鮮血,這二人連爬起來,眼眸中有着驚恐。
“高手!”他們師兄弟二人都達到後天巔峰,哪想手持長劍都在陸澤天面前走不過一回合,他們哪知道……陸澤天本就是形意拳宗師,這空手近身戰,那是極爲擅長的。
澤天眼力,兩記崩拳,就讓那二人重傷了。
……
沒了師兄弟在旁邊,姚軍急了!
“啊!”那姚軍發瘋的,完好的左手彷彿鋼爪,插向陸澤天腦袋,沒有人會懷疑,姚軍這手指絕對能插破顱骨。
陸澤天一伸手,便抓住姚軍的手腕,一扭!
咔噠!
姚軍整個人都彎下腰來,疼痛的臉都白了:“你們到底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們!”
“不認識我們。”陸澤天冷漠盯着他,“七年前!你們在我們陸家莊定了182柄碧寒刀,你下了定金八千兩,我們陸家莊三十幾條漢子親自送碧寒刀,到泰州城揚州商會館,你還記得?”
姚軍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那羣死去的山民?”
在姚軍眼裡,那羣山民早就被強盜殺死了,雖然強盜們搶劫不成反被殺,可是並沒人將這消息再告訴姚軍。
“哈哈,死去的山民?”陸澤天冷笑了起來,“對,對,我們是差點死去,幸好……那羣強盜實力很一般,殺我們不成,反被我們族人給殺死。不過我們也知道了……是你!是你讓人透露消息給強盜們,說我們有一萬兩銀票,對吧?”
姚軍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陸澤虎也咆哮道:“你這混蛋!當初我們去揚州商會管,就知道你這傢伙不是好東西。碧寒刀,你和你老爺說是150兩銀子一柄,可給我們只有一百兩銀子,而後故意用內勁弄壞一柄碧寒刀,想冤枉我們,不給我們一萬兩銀子!”
“你他媽的是大人物?是內勁高手?貪墨不到銀子,就發泄到我們窮山民身上!和強盜那一戰,我永遠不會忘掉!二叔他一輩子廢了,經常在練武場邊上,傻傻看着我們其他族人練槍,偷偷抹眼淚!你這個狗日的,都是你!”陸澤虎咆哮着。
整個雅間,只有陸澤虎的咆哮聲,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明白事情經過了。
“是他們,爹,他們是那羣山民中人。”李月鈺低聲說道。
“我知道。”這李老爺臉色也難看的很。
他這個護衛‘姚軍’手腳不乾淨,李老爺心底也清楚,不過姚軍這人很聰明,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跟了他這麼多年,也沒惹出過什麼大禍。
他也沒在乎過。
哪想……
當初那羣窮山民,竟然出了兩個高手,所以,窮山民的報復來了!
“這位,應該是陸兄弟吧。”李老爺笑着說道,“事情經過我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我這護衛不對,不過事情發生了也無法挽回,還請陸兄弟給我個面子,饒了他的性命,我定會好好補充你們的。”
陸澤天轉頭看着他,臉上露出了冷笑。
“這位李老爺,我殺了你女兒女婿,給你點銀子,你答應嗎?”陸澤天盯着他,同時陸澤天的左手上出現了一柄飛刀。
李老爺一怔。
他絲毫不懷疑陸澤天會甩出那柄飛刀。
“這……”李老爺遲疑了。
“所以,你還是閉嘴的好。”陸澤天目光清冷,隨即轉頭俯視看着被他扭斷手的姚軍,“姚軍,在你眼裡,我們當初那羣窮山民就是螞蟻,你想踩死就踩死,而今天,在我眼裡,你就是一隻螞蟻,我現在,也想踩死你!”
上官明、上官月兄妹二人都靜靜看着這一幕。
那上官月被嚇住了,她從來沒想到,那個總是微笑、有禮、沉穩的陸澤天,竟然有這麼可怕、冷漠的時候!
上官明卻相反,他的眼中竟然泛着興奮的光芒。
“住手!”其他兩名師兄都喊道,其中那名‘姚淋’更是喊道,“陸兄弟,這事情是我師弟不對,不過,還請你饒了我師弟的性命,他是我玄天劍宗的弟子,你殺他可是和我們玄天劍宗爲敵,他就是死,也該我師門處置,還請……”
那姚軍眼中也有着對生存的渴望。
“澤天,殺了他,這個狗日的,我做夢都想殺他。”陸澤虎喊道,陸澤天左手一伸,抓住姚軍的喉嚨。
“不——”姚軍臉色大變。
陸澤天冷漠看着姚軍,手指一用力。
啪!
骨頭碎裂聲!
姚軍拼命地呼吸,可是他再也無法呼吸了,他的臉色慘白,眼眸中還有着不甘、恐懼、怨恨,緊接着眼神便完全暗淡了,陸澤天一鬆手,姚軍整個人便軟倒在地。
死了!
“你,你……”那兩名師兄顯得怒急。
“我的敵人,要殺我自己動手,不用你們玄天劍宗幫忙!”陸澤天冷漠瞥了這二人一眼,“你們玄天劍宗如果有人想報仇,我隨時都接着!澤虎,我們走!”
澤虎看了地面上的姚軍一眼,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狗屎!”這纔跟陸澤天一起走。
陸澤天和陸澤虎轉頭便朝門外走去,忽然走到一半,陸澤天停下,轉頭看向那師兄弟二人:“對了,順便說一句,你們玄天劍宗想找人報仇,別找錯人!你們聽清楚了,我叫陸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