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照面,清醒的林雷一眼看出來,站在那巨大的漆黑的蜥蜴身上,濃妝豔抹,身姿玲瓏仿若魔女、巫女般的自我稱呼爲妖靈聖母的女子實際上就是在凡塵混亂天的時候,身份曖昧不清,來頭蹊蹺的南落亦非。
她的目光在看向自己的時候是飄的,好像藏着無限的渴望,她在尋找一種東西,在自己身上!這種幾乎可以稱得上很難受的感覺成爲林雷決定她就是南落亦非這個判斷最有力的佐證,不管她是萬花谷那嬌小柔弱的歌妓,還是現在強大無匹的聖母。
所以林雷斷然猜測,或者說肯定,她就是南落亦非。
只是,她到底在尋找什麼,自己身上難道藏着她一直以來想迫切的得到手的什麼東西?
聽到林雷“大咧咧”的開門見山說出來自己的真實身份,妖靈聖母只是笑:
“哈哈,林雷宗主,南落亦非就是妖靈聖母,妖靈聖母曾經是南落亦非,既然你已經全部猜到了,我也不想再騙你,只是,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可以不回答的問題,妖靈聖母,但是請你告訴我,爲什麼要臧害我的弟子,火靈花!”
“這女子性情頗爲剛烈,我也並沒有刻意的刁難她,其實假設你剛剛沒有趕到!我也許會救下她的!”
儘管妖靈聖母這樣說,但這時候她飄過來一個奇怪的眼神,看着火靈花似笑非笑。
使人懷疑,她真的會如她自己剛纔描述的那麼好心嗎?
好像火靈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枚不起眼的棋子,想被人利用,誰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火靈花黯然的從眼中滑過一絲自卑。
不管火靈花擁有一顆多麼驕傲和敏感的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自卑是漲潮的城牆,不可避免的被一點點氾濫。
“你處心積慮的摻和到凡塵混亂天去,費盡心思的用借刀殺人的手段鼓舞凡塵混亂天善良的五位有主將我無辜的一代弟子囚禁到黃色飛劍中,你的話是山坡上千蒼百孔的岩石,風一吹就要碎,使我無法相信!”
“好吧,林雷宗主,好歹我也是觀想秩序天擁有一方福地區域的妖靈聖母,我的誠信在你眼中如此不值一錢,我很難過,但是我今天來並不是閒得無聊來玩的,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引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自在山得到了天錄,擁有了自己的福地區域,但是找你的福地區域比大海撈針也輕鬆不到哪去,不得已我纔想出這樣一個辦法!”
“妖靈聖母,你爲了找我們碧血山出此下策,恕我直言,這實在是一個拙劣的辦法!“呵,可是很奏效!”
林雷冷笑:“今天我心情還不錯,如果是在平日,我早和你殺開了!呵,不過你也不要以爲你虐待我盤龍宗弟子火靈花的事可以就此翻過,這個我們等下再算!剛纔你說你來找我有事,說吧!”
“林雷宗主,稍安勿躁!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對火靈花略施懲罰也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
林雷疑惑的皺起眉頭:“妖靈聖母,你實在會說笑,我林雷在這觀想秩序天初來乍到,幾時虐待過你的弟子呢!”
“白牡丹!”妖靈聖母眼中泛光的點撥道。
“白牡丹是她弟子啊!……”林雷心中咯噔一下。
從林雷出現到現在妖靈聖母一直是站着的,看見林雷臉上極不自然的表情閃過,妖靈聖母底氣十足的重新坐在了巨大蜥蜴的身上:
“我妖靈聖母主掌觀想秩序天全部妖獸,百花衆仙子所在的七色迷離宗不過是蔽宗旗下一小分支,白牡丹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先是鐵柺老祖用自己的神通壓制了那淫道呂洞賓的飛鳥之術,使白牡丹不能知道她被戲弄的真相,現在你派出這精通修羅秘術的弟子趕去紅葉山,分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叫火靈花的仙姑應該是去化解飛鳥之術留下的後遺症,想幫助呂洞賓那淫道今後一勞永逸的吧!”
林雷汗顏……
妖靈聖母這偵察工作確實做的漂亮,現在自己被人家捏住了小辮子,一下子很被動了!
也是,這渾水趟得有些不明不吧。
妖靈聖母:“好了,林雷宗主,前事既往不咎,我今天是來下戰帖的!‘五福開光大典’還有三百年到期,屆時,恭候盤龍宗的大駕,具體事宜帖子中訴說得一清二楚。”
說罷,妖靈聖母丟出一塊鮮紅的木簡,這應該就是
她口中言之鑿鑿的“戰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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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雷揮手舞起一片白光,接住戰帖!
……
“嘩啦——”一聲爆破般的聲音,在妖靈聖母的身邊突然撕裂開一道空間縫隙。
強行用空間挪移之術召喚出來的正是白牡丹。
“弟子白牡丹拜見聖母!”
白牡丹看見召喚出自己的竟然是妖族老祖妖靈聖母娘娘,誠惶誠恐無比虔誠!
“聖母老祖幫弟子報仇啊!”白牡丹痛哭流涕。
斷斷續續的述說着被呂洞賓奪走貞潔的不堪往事!看來,這妖靈聖母已經恢復了被鐵柺老祖屏蔽掉的那飛鳥之術的後遺症!
此時此刻的白牡丹對於事實的真相已經瞭若指掌!
從此,這白牡丹和呂洞賓要成爲生死仇敵了!
妖靈聖母不耐煩的揮揮手:
“你不用囉嗦了,你的事我都知道!”
“嗚——嗯,”抽抽搭搭的白牡丹泫然啜泣的哀慟道,“我和那淫道呂洞賓不死不休!”
“‘五福開光大典’還有三百年到期,屆時,你和那呂洞賓自然是要做上一場的,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此刻何必這樣衝動着急!”
“聖母明鑑,謝聖母給弟子機會報仇!”
“嗯!”妖靈聖母和這白牡丹說話的時候那旁若無人的氣勢確實不是蓋的,林雷看着,知道這妖靈聖母實力還要在那鐵柺老祖之上!
觀想秩序天,臥虎藏龍,真不是簡單之地啊!
唉,林雷心中嘆息一聲,再看那白牡丹胸中殺氣騰騰,寂靜的修道歲月怕是走到了盡頭。
林雷覺得白牡丹和呂洞賓真是命中有這樣一場劫難,只是速手無冊,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化解這場恩怨啊,難道一定要殺,一定要你死我活,觀察那呂洞賓對白牡丹的感情也不像是逢場作戲,只是呂洞賓的名聲太壞,在感情的投注上早已經沒有了誠信,一切的努力看來都是徒勞的了,儘管這樣,林雷還是覺得心中過意不去!
他坦然的對白牡丹點點頭:
“鐵柺老祖在處理白牡丹這件事上有護短嫌疑,我代他向白牡丹仙子道歉!”
白牡丹根本不理會林雷的道歉。
倒是在一旁的妖靈聖母帶着欣賞的目光看着林雷。
林雷這人浩然正氣,幫裡不幫親,是個真正的男人。
看見白牡丹用眼睛白林雷,“啪——”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白牡丹的臉上。妖靈聖母怒氣衝衝的呵斥白牡丹:
“畜生,不可對林雷宗主無禮!”
白牡丹捂着早已經哭得花貓般的臉龐,敢怒不敢言,捱了妖靈聖母一巴掌,黯然的低下頭。
……
突然,滂沱的紫色霧氣捲起,被妖靈聖母坐在身下的巨大蜥蜴頓時四肢撩動。
妖靈聖母回眸一笑,千嬌百媚:“林雷宗主,後會有期!”
……
紅葉山。
林雷和火靈花還是來找鐵柺老祖了!“老祖,林雷老祖帶着一名女仙姑正往紅葉山趕來!”
正在閉目端坐調息的鐵柺老祖聽見有道童來稟報,睜開了眼睛。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祖!”
從那自在山腳下的“縫隙八仙渡”一戰開始,紅葉山鐵柺宗元氣大傷,近來幾天,在鐵柺老祖鐵柺所幻化的那黑色葫蘆中修行的那些弟子們也漸漸的陸續出關了。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剛纔,自己強行壓制在白牡丹身上的那股神力被一種特殊的召喚秘法徹底破壞。
鐵柺老祖知道,紙包不住火,東窗事發之日終於到來!
……
在林雷沒有來到這觀想秩序天的時候,鐵柺老祖曾經得到過他師傅的一道符錄。
按符錄上那些批語的意思:五福開光大典的時候,鐵柺宗會有大麻煩,唯一的一線生機就是接引好從不可逆規則位面飛遁上來的有緣人!
這就是當初鐵柺老祖拼命的幫助林雷,乃至不惜耗費全宗之力拼戰縫隙八仙渡的先天原因。
鐵柺老祖心中喟嘆:看來這話今天就開始驗證了,那白牡丹雖然平平無奇,但是身後的妖靈聖母要是幫她出頭的話,自己卻是理虧!
說來說去,這孽徒也是該死,鐵柺老祖想着想着,自己一味的護短,也是縱容寵壞了呂洞賓,以至使他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
甚至還有可能要連累鐵柺宗!
“鐵柺,林雷來矣——”
在鐵柺宗的門外,林雷唱諾般的笑着飛了進來。
“林雷,你來啦!”
鐵柺老祖一臉的愁眉不展。
林雷聽着他斷斷續續的嘮叨完。
“這些,我都已經知道啦!”林雷邊說着,邊把在自己身後的火靈花拉到身前來,“你看我這弟子的傷,就是那妖靈聖母的傑作!”
“唉!”
鐵柺老祖愧疚的看着林雷:
“是我連累你了,林雷!”
林雷笑:
“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鐵柺,這委屈林雷受了也不冤!我們是朋友!”
鐵柺嘆息:
“都是我護短的原因!”
林雷笑:“確實!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但是我們都是做師傅的……唉……” 有些話真是說不清楚: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也是出於無奈,沒有人願意做傻子,但是自己的徒弟就是自己的心頭肉,自己不疼,那誰去疼!
做師傅的,很難。
這個話題實在沉重,響起剛纔得到的那戰帖……
林雷從懷中抽出“戰帖”遞到鐵柺老祖的面前:
“鐵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