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圍成防禦圈的地腳獸匍匐在碎石零落的地上,打着粗鼾熟睡着,偶爾發出一聲低嗚,不知是在做夢還是被什麼東西驚擾到了。
車廂裡的胖子,在經過幾個小時的深度睡眠後悠悠醒來,感覺身體狀態好了很多。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卻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侯忠,他現在怎麼樣了呢?顧不上擦拭自己嘴邊夢誕的痕跡,使勁推醒了旁邊抱成一團還在熟睡的雷姆。
被驚醒的雷姆,迷糊中一臉茫然的看着這個‘可惡’的帥哥朋友,十分不滿被他擾了自己的清夢。
在聽到胖子的問起侯忠的事情後,雷姆懶洋洋的做了一番簡短的解釋,就打算繼續進入夢鄉。可在胖子‘軟磨硬泡’的哀求下,又不情不願的隨他一起離開了車廂。因爲只有精靈才能解除‘葉海’的囚困禁忌。
就在二人從五米多高的地腳獸背上跳下,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間,胖子聽到身旁的雷姆突然發出一聲痛呼。雖然聲音是刻意壓抑住的,但在這寂靜的黑夜裡,依然很明顯。
“雷子,你怎麼了?”正待舉步向前走的胖子,不禁回頭關切的詢問到。
“喔……沒什麼。或許是‘坐’的太久了,腿有點麻。放心,一會兒就沒事了。”雷姆有點慌亂的解釋着。心中不由自主的暗恨道:“哼!還不是因爲你這個混蛋,那事兒‘做’的太久造成的……”
“哦,那我們走吧。”胖子不疑有他,徑直向前走去。但逐漸消失在前面黢黑夜色中的他,卻並沒看見雷姆狠狠地對着他的背影白了一眼。後背也沒長眼睛的他,也自然沒看見雷姆黃褐色的臉上,那抹淡淡的紅暈。
空地中央的火堆旁,胖子看着那個好像一個蛋的綠色‘葉海’,眼中露出激動的神情。急切的對雷姆說道:“雷子,麻煩你了。”
雷姆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邁着‘怪異’的步伐走到‘葉海’旁邊,同時在嘴裡念起生澀難以聽懂的咒語。之前看她發出‘葉海’時只在瞬間就完成,可解除起來卻化了一刻鐘的時間。
剛一脫離‘葉海’的侯忠,還沒有看清外面的情況,就張口罵道:“你奶奶的,可算是出來了。爺爺我……”
可在突然看到見過一面的陌生胖子和雷姆後戛然而止。隨即看着胖子的目光逐漸灼熱起來,帶着一絲不敢確定和一絲興奮的問道:“你……真的是大哥嗎?”
胖子深深地吸了口氣,把眼中的水汽強行忍了回去。臉上帶着微笑,看着眼前這位看似三十幾歲,一頭雜亂的紅色短髮,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滿臉鬍子拉碴並顯得有些頹廢的精瘦男人,輕聲的說道:“侯忠!你……還好嗎?”
“你真的是大哥?”依然有些懷疑的侯忠,在看到胖子輕輕點了點頭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突然撲到胖子的腳邊,緊緊抱着他的雙腿,像個小孩似的“哇”的一下失聲痛哭起來,還邊哭邊哽咽地說道:“嗚嗚……大哥,你可……算是來啦!嗚嗚……”響亮的哭聲傳出老遠,好像在盡情發泄着什麼。
而哭聲也同時驚醒了所有的地腳獸,不明所以的它們,也跟着侯忠的哭聲發出道道低沉的不滿低嗚,讓這無盡的夜色中頓時充滿了悲慼戚的感覺。
幾個車廂也在這時亮起了燈光,幾道人影也在同時出現在火堆旁邊。散落在雷姆的四周,臉上不一而足的都帶着敵視的神情,充滿了戒備的看着胖子和侯忠二人。
胖子好像並沒有感覺到這幾位精靈高手的敵意,輕輕地摸着侯忠的一頭亂髮,什麼也沒說,只是讓他盡情的哭泣。
而胖子微紅的雙眼中,卻帶着些許寒意。能讓侯忠這樣魯直的漢子,發出如此悲切的哭聲,不知道他心中忍受着怎樣的痛苦,遭受了何種悲憤的事情啊!
雷姆看着這一對久別重逢的兄弟,感受着他們之間那種刻骨銘心的友情。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爲什麼阿昊在看到侯忠瀕臨險境的時候,會表現得如此的痛苦和不顧一切的衝動。不願去打擾到胖子二人的雷姆,示意其他的精靈護衛跟她一起悄悄離去。
跟在雷姆身後的一位中年精靈,察覺到公主走路的姿勢有些異常,稍微想了一下,就皺起了眉頭。隨後,他故意落在隊伍的最後面,一片樹葉也悄然出現在這個精靈的手中,精神力在樹葉上匆匆留下了幾行字,微弱的能量波動過後,這片樹葉就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
“侯忠,給我說說你來到螟涬域後的事吧!”胖子拍了拍侯忠的肩膀,也和他一樣坐到地上,又順手往火勢漸小的火堆裡丟了一根木材。而一股黑煙因爲木材上的溼漉,瞬間繚繞着竄向天空。
侯忠的眼睛看着這股黑煙,思緒也隨之飄向了無盡的黑暗之中。低沉而略帶幾分嘶啞的聲音,把他來到螟涬域後所遭遇的事情,向胖子娓娓道出。
薛Lang在螟涬域的遭遇雖然驚險,但因爲他在飛昇後,是落身在一個獸人部落外圍的隱秘山洞裡,所以他還算是幸運的。
可侯忠就沒這麼好運氣了!因爲,他在醒來後,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有結界保護着的牢房裡。
黑暗的牢房裡,地面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人感覺到很泥濘,空氣中充滿了的惡臭氣味。碩大的疑似老鼠的動物,正在啃食着死人森森白骨上的殘留碎肉。黑暗的牢房通道里,時不時地傳來淒厲的哭喊聲。
侯忠也是在事後才得知,這裡就是‘血腥瑪麗’的奴隸囚籠。昏迷中的他被人發現,渾身只有手上緊緊握着一把‘狼牙棒’的他,自然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就被人封住了全部的功力經脈,當做奴隸關進了這裡,等待着送往奴隸市場去拍賣。如果參與拍賣三次,都沒有人買下他的話,等待他的就是成爲老鼠嘴中的食物和滿地的噁心‘泥濘’!
距離侯忠昏迷地方的不遠處,有一座顯得有些光禿的山嶺,而那裡曾經可是一座玉樹蔥蔥熱鬧非凡的猴山!
因爲猴山地勢險要,地理位置絕佳,並且還在‘血腥瑪麗’的勢力範圍內。因此,在很早以前就遭受到一羣‘掠奪者’的圍攻,不同種類的猴羣不是被殺光,就是四散逃離。而猴山也在那過後,就成爲了這羣掠奪者的大本營。
侯忠的第一次拍賣沒有成功,在回到牢房後,他不光被看守這裡的馭者狠狠地折磨了一番。還被同樣是奴隸的人類或者獸人,毫不留情的踐踏了他全部的尊嚴,這種事一直到他第三次參加拍賣才得以結束。
被一個看着有些猥瑣陰險的老頭買走的侯忠,在被帶往目的地的路上,受到老頭無數的打罵和非人所能承受的折磨。終於在一個夜晚,功力被封住的侯忠趁着老頭喝醉,他抱起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扁了老頭的腦袋,隨後接管了可惡老頭身上所有的物品。
侯忠身上的功力經脈被秘法所封,但效果只能維持三天。也就是說,在這三天裡,他和一個普通人無疑。知道現在的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在殺死購買自己的老頭後,他就遁入一座深山裡耐心等候三天的過去。
也就是在這三天裡,和薛Lang的情況有些相似的侯忠,因爲是躲在一個火山的腳下,濃郁的火屬性顆粒讓他成爲了一名火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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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忠雖然魯直但卻不代表着他笨,相反在某些時候他還很聰明,‘猴精猴精’不就是說的他嗎?一想起牢房裡的那些羞辱,儘管讓侯忠有種暴戾的衝動,但他還是強制忍住了心中的衝動,在火山腳下靜下心刻苦修煉起來。
修煉空餘,閒來無事的侯忠,仔細檢查了一下從老頭身上獲得的‘戰利品’。從一張不起眼的玉片裡,通過精神力的探查,侯忠得知,這個老頭有一個從沒與人照過面的智障兒子,就隱居在前面不遠處的一個隱秘處。而且這個兒子還是一位同性戀,老頭購買侯忠,正是爲了給兒子補充一個‘性保姆’。得知這一切的侯忠頓時大怒!
幾個月後,羞怒難忍的侯忠找到那個隱居地,並殺了那位同性戀兒子,也順便借用了他的身份重新出現在‘血腥瑪麗’裡。
經過了幾天的探查和確定,曾經羞辱過侯忠的人,大部分都被他殺死,只有少量的人不知所蹤。也就是在報仇的過程中,達到‘地境’高階的他,被一個專門以搶劫爲生的小團伙看中,並邀請他加入。大仇基本得報有些無所事事的侯忠,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侯忠原本以爲,有了這樣一個團體的庇護,憑藉自己一身本事應該過的很好,最起碼可以四處活動,以便找到薛Lang和黑皮他們,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遇到自己的大哥。
可惜,在這個小團體的人得知侯忠是下界來人之後,無盡的冷嘲熱諷,排擠和白眼就開始伴隨着他。甚至有時在一同打劫出現不利的情況時,這些所謂的‘兄弟’‘同伴’也會棄他而去。
這一切的事情,不禁讓侯忠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甚至讓他偏激的認爲,自己刻苦修煉就爲飛昇來到這螟涬域,原來是一個如此大的錯誤!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因爲大哥已經來到這裡,並在初次見面時還救了自己一命。侯忠在心中暗暗發誓,今後自己的這條命將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