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世界在下一秒化爲泡影。原因是——古代人太不矜持了!
只見賀韞一步上前抓住刑晏的手:“刑兄……也許我不該說這樣的話破壞我們只見的情感, 但是不說,我將會抱憾終身。與你分別的這幾日,我天天在思考, 你究竟是什麼吸引了我。後來我想通了, 就是內、褲!一個人, 是要有怎樣的智慧才能發明出它啊!刑兄你不需謙虛, 我已經專門去長樂幫打聽過了, 這個是你頭一個製造出來的。刑兄,我決定了,我想與你成親。”
刑晏乾笑, 回頭,申溼已經被宗律帶走了。再回頭, 對上賀韞情意滿滿的雙眼。
吞一口唾沫:“韞弟啊, 做人要低調……”
“你是嫌宮中爭鬥太多, 不願讓它的污濁沾染你純潔高貴的內心?”
刑晏被他的執着打敗。心裡計較了一番:若真能傍上這個皇族,勾心鬥角的時候自己來幾個金點子, 到時候封個什麼絕世奇才的稱號,自己不一樣出名!
當下也不推脫了:“這個……事出突然,我再考慮考慮?”
“考慮多久我也願意等!”
於是刑晏名正言順地在皇室行宮裡住下了。然剛被一丫鬟帶去臥房,賀韞在原處已換了一幅神情。
輕搖羅扇:“宗律啊,現在我有你, 有樑王爺, 有達蓋幫, 還有這個鬼點子頗多的刑晏, 是不是, 皇位不遠了呢?”
宗律不知何時已隱身在暗處:“回主子,屬下不知。”
“你把他帶回來, 功勞甚高。等我即位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狗改不了吃粑粑,刑晏改不了殘鮮花。他又瞧上了帶路的丫鬟。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公子喚我小容即可。”甜甜的聲音,刑晏要是個蘿莉控就直接撲上去了。
“那個……小容啊,你覺得公子我帥不?”刑晏怎麼擺威武的姿勢都無法遮掩嘴角掛下的一條哈喇子。
小容睜着天真的大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彎起眼角一笑:“不帥。”
刑晏內心的挫敗感很強烈。進到屋裡,看到桌上一盤蘋果:“來,小容,幫公子我洗幾個蘋果。記得,”湊到小容的耳邊,刻意讓聲音帶上沙啞的猥瑣,“把屁、股上的毛都摳掉哦!”
小容又是彎眼一笑,端着蘋果出去了。
刑晏愣愣地看着門口。那個“屁、股上的毛”,來厲有點久遠。是當初他和他的一幫小嘍囉跑到一家水果店裡找那老闆的麻煩,阿王雞蛋裡挑骨頭,嘴一張就冒出“那一堆蘋果屁股上的毛太多”。當時一羣小毛孩,十個裡九個給羞得臉紅耳朵燙,還有一個早熟的,直接褲子裡噴薄了。這人就是刑晏。於是從那之後,刑晏吃蘋果一定要“把屁股上的毛摳掉”。
這話刑晏說了不下百遍,說出口不帶遮攔的。但是這個小蘿莉,爲啥也那麼坦然?難不成,她實際上是天山童姥的傳人?
正思索着,小容帶着洗乾淨的蘋果回來了。刑晏一臉鎮定拿了一個蘋果到手裡,看看底部,光禿禿的,纔打量地看了一眼小容,咬上一口。
這日之後,刑晏每天都悄悄跑到井邊,看那個扎着小揪揪的蘿莉摳毛。
在這別院中的幾日時光,刑晏是用足了皇家御用品。小到一粒米一片菜葉子,大到花園樓閣,無一不是扣上了金燦燦的“皇”字,刑晏舒坦得每個毛孔都張開了。
可日子沒舒坦多久,申溼就一瘸一拐地來找他了。
“邢大哥——堂主他要我回去了……”申溼自從跟了宗律之後,就越發容易臉紅了。吃飯臉紅拉粑粑也臉紅,若是不知道的人聽了這話,定得以爲他暗戀曹堂主來着。
刑晏身子還在滑溜溜的絲綢錦被上一拱一拱的,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沒出息的樣!怕你堂主知道你跟男人廝混不敢回去?”
“不是……”申溼攥着衣角,“我只是想問邢大哥跟不跟我一起回去……”
刑晏想也不想地就說:“不回不回!那個殷槐宇,我一刻也不要見到他!”
申溼顯然不瞭解刑晏怎麼突然對幫主那麼不耐煩,怔怔地望着他。刑晏給瞧得心裡也不舒坦,因爲他也突然想不明白自己在生什麼氣了。一定是這段日子太舒坦的原因!
申溼見他沒改變主意的意思,也沒跟自己解釋什麼的樣子,默默地退出去了。
留下刑晏一個人躺在牀上,拱也拱不動了,也沒人陪說話了,沒趣得很。一骨碌爬起來,衝着申溼的屋子去。問問什麼原因召他回去再說唄。
近到屋子方圓一丈內,刑晏聽到了什麼聲音從屋裡傳來。這聲音他也熟悉,不過一直聽到的都是從自己嘴裡出來的,更奔放更激情。
放輕了腳步潛到窗下,舔破了一處薄紙,湊上一隻眼。
果然屋內活色生香,宗律“哼哼哈嘿”得起勁,申溼粉嘟嘟的兩腿勾着他的腰,眼底一片情、欲。
刑晏嚇了一跳:媽呀這還是他認識的申溼嗎?果然牀是個讓人露出本性的玩意兒。
長吁短嘆之餘,又聽到了屋內被刻意壓低了的對話。
“溼兒,答應我,永遠不要背叛我。”
“阿律,我是你的,當然不會背叛。其實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嗚嗚嗚……”
“好了不哭了,乖,我愛你。”
刑晏一個哆嗦,聽牆角果然是個體力活,還得隨時帶着避雷針。看宗律整日一張撲克臉,到了牀上這麼肉麻的話也能說出來。相比之下,殷槐宇那個變態顯然太惹人厭,連高、潮的時候都那麼冰冷。
想來想去,除去討厭再無其他!刑晏決定,管他什麼原因要申溼回去,都不關自己的事。
次日,申溼動身,宗律一路送到了門口。刑晏表示了一下自己身爲大哥對小弟們的關懷,也剋制着腿上的酸脹穿過行宮送到這裡。
申溼一步三回頭,宗律板着撲克臉,目光卻沒離開過他。刑晏歪着頭,看樹上蹲着的大鳥吹口哨。
送走了申溼,刑晏更加自由了。爬樹掏窩,撲鳥追狗,零距離感受自然的同時,也被自然收拾了。
當晚滿身泥巴雜草地回到到屋子,不拘小節全蹭到了絲綢錦被的被面上。蹭乾淨了,再鑽到被窩裡,蓋身上的那層還是乾淨的。
瘋了一天也倦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夢裡一小蘿莉對着自己笑,還奶聲奶氣地叫自己“公子”。刑晏擦了擦口水,羞答答地應了一聲。一出聲,醒了。眼前果然一個小蘿莉,說三皇子找他。
小爺我睡得正香呢!刑晏有點不樂意,也不管這蘿莉不蘿莉的了,直接一掀被子給她下了場泥巴雨,自己“啪啪啪”地屐着鞋就往外衝。
等見着了賀韞,刑晏才知道真正找自己的不是他,而是今夜行宮裡來的一客人——長樂幫幫主殷槐宇。
刑晏扭頭就要走,殷槐宇雙眼一眯,伸手就是在案几上一拍:“站住。”他這回是發大火了。
案几應聲而碎,刑晏心疼的腳下一個打滑:皇家的案几啊,碎了你賠得起嗎大哥!
“你就這麼不樂意見到本幫主?”殷槐宇站到了他身前,居高臨下怒目而視。
“沒……沒啊……”刑晏說着眼角往邊上飄,卻一下瞧不見了賀韞的影子,“大哥啊,手上輕點力,疼!”
殷槐宇一下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周身氣壓直降。再看刑晏,卻是傻頭傻腦地不知道看哪裡。殷槐宇無奈:“你這段時間都在這裡?”
刑晏點頭,眼神還是使勁地往別處飄。
“若不是今天申溼回來……”殷槐宇說一半頓住,轉成責問的語氣,“那天爲什麼不聲不響地就離開了?”
刑晏聳聳肩,一攤手:小爺我走都走了,你想怎樣?
似乎殷槐宇目的也不在問出答案,又換了個問:“你這幾天,沒受什麼委屈吧?”
刑晏怒了:“靠!小爺我在這裡吃的好住的好,人人把我當個寶的小爺我受屁個委屈!你當所有人都像你殷槐宇那樣小氣吧啦的都一樣欠扁嗎?”吼完就抄來一茶盞潤嗓子。
殷槐宇原本緩和下的情緒又被激怒了。他一手拍開那茶盞接着另一手就拍在了刑晏耳刮子上。
“嘩啦”,上好的青瓷茶盞落地粉碎。刑晏捂着自己被打着的半邊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殷槐宇:日他姥爺的這人還這麼打他!
哪知殷槐宇全身極明顯地顫抖了一下,才緩緩壓抑住:“剛那茶,是三皇子先前喝過的……”
刑晏氣極,上前一步一拳就打在了殷槐宇的胸口,貫了十成的內力。
殷槐宇忙收攏自動要反彈的內力,堪堪退後了十步靠在牆上才站穩。嚥下口中一股鹹腥:“小晏,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