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它現在已經顫顫微微的腳步伴隨着這間老宅走了幾十年,做爲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它以此爲榮。
偶爾它會對着女主人的畫像或是舊衣物哭泣, 但是那並不是它生活的全部, 只是因爲思念罷了。
克利切的兩位主人是布萊克家這一代最閃耀的新星, 已經坐上了傲羅部副部長的大少爺西里斯被看好爲下一任魔法部長繼承者, 他年輕又優秀, 有着在聖芒戈與魔法部打下的良好名聲,雖然他沒能如女主人所願取上一個漂亮的純血女孩,爲布萊克家生下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但是他有一個十分有身份的純血波特家的教子。
至於雷古勒斯小少爺,克利切比喜歡大少爺還喜歡他, 那些說雷古勒斯少爺壞話的人, 克利切都在大少爺的默許下教訓了他們。
雷古勒斯少爺從未做錯什麼, 布萊克家族不向馬爾福注重利益,克勞奇注重權力, 波特注重正義,他們永遠純粹的不止是血統,還有自我。
他們相信自己的心,執着的念頭從萌發時就義無反顧。
老克利切比誰都記得清楚,女主人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然後她給出了兩條路, 驕傲的小少爺追隨了黑暗公爵, 任性的大少爺交上了一堆鳳凰社朋友。
雷古勒斯少爺很勇敢, 克利切記得傑瑞先生這樣說過, 因爲他敢於正視黑暗公爵的變化, 而去反抗那種愚昧的效忠,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所以一切都很好, 哪怕這十幾年來,雷古勒斯少爺都喜歡待在最骯髒、混亂的豬頭酒吧當侍者,他也仍是布萊克家優秀的“皇室之星”。
女主人早在十多年前與小少爺大吵一架後,就沒再過問他的行爲了,可憐的老克利切可被那次嚇壞了,它無意的聽見雷古勒斯少爺用憤怒無禮的語氣質問女主人:“憑什麼西里斯總能得到他的幸福,我卻每一次都要替他違背自我?”然後女主人就不再咒罵那個叫做盧克伍德的男人了。
啊,這件事,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克利切搖晃着捶打自己的腦袋,它還需要趕緊做好今天的午餐,馬爾福家的繼承人會來,雖然不至於有什麼蓬碧生輝的感覺,但首先因爲他是納西莎小姐的兒子,再者老克利切真的很喜歡充滿活力的老宅,因爲女主人每次暑假都比平時微笑的次數要多。
這樣的一切,真是好極了。
西弗勒斯披上睡衣過去開門時,看到了魔法史教授詫異的眼神:“哎?打擾到你們了?”傑瑞在心裡補充道:我可是聽了半天才敲門的。
他捱了斯內普先生的一記白眼:“如果您的大腦能在夜晚保持沒有流失的話,就應該記得,大多數人都會在特別情況施靜音咒,還是說今天晚餐的布丁已經毀掉了您的正常智商?”
“西弗,你可真是不可愛。”傑瑞失笑勾起嘴角,對着房間牀上,正裸着上半身(或者他被子裡的下半身也是一樣)向他揮手的西里斯點了點頭。
“先生,您最近可真不正常。”西弗勒斯陰沉着臉的說道。
傑瑞聳了聳肩:“啊?是嗎?”
“從那個見鬼的密室出來開始。”西弗勒斯不耐煩的說道:“好了,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
“我有急事要離開。”傑瑞把手揣在口袋裡:“稍後就走。”
“...於是?”西弗勒斯當然不是好奇心過重的人。
“男孩們的事就拜託給你了。”傑瑞眨了眨眼睛:“你會好好訓練他們的,對嗎?”
西弗勒斯看着傑瑞半晌,最終也沒從那雙愉快的琥珀色瞳孔裡看出些什麼,只能答應道:“對...”
“幫我照顧吉德羅?”傑瑞又說。
Www▲ttκan▲C〇
“好...”西弗勒斯回答。
“幫我接引一下新生?”傑瑞繼續說。
西弗勒斯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嗯...”
“幫我...別這麼看我,西弗,最後一個要求了...”傑瑞得寸進尺的要求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幫我面試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碰”西弗勒斯干脆的甩上了門,現在,即使魔法史教授的外表很年輕,他也想把他划進鄧不利多一類的爲老不尊裡去。
“怎麼了,西弗?”西里斯問道,手上已經焦急的開始扯着戀人的睡袍。
“沒什麼,我們的副校長先生最近變的十分讓人惱火。”西弗勒斯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近,低頭索要了一個深吻。
“呼...”當他們結束鋪墊的吻時,男人露出犬牙,半跪在牀邊笑眯眯的抱住他:“這樣不好嗎?”
西弗勒斯意味不明的揚起眉梢,有力的壓上去:“啊,這樣?倒是,挺好的。”
“喂喂,明明說好的...”西里斯哀嚎了起來,耍賴般的喊道:“我明天答應了陪哈利他們打魁地奇啊!”
“放心。”西弗勒斯嘖了一聲:“他們明天沒有時間。”
“小傢伙,往東。”湯姆的聲音在腦子裡響着,懶洋洋的發出充滿寵溺意味的低笑聲:“你路癡這個毛病可一直沒改掉。”
傑瑞不知道怎麼在他阿尼馬格斯的卜鳥形態下發出冷哼,而且在冷氣縱橫的高空中,噴出一口氣就意味着要吸掉一口,於是他決定不答理湯姆。
“再飛過前面那兩座山,應該就差不多了。”湯姆愉快的說道。
“他們足夠聰明,藏在麻瓜小鎮裡。”傑瑞在腦海中評價:“比你聰明?”
“嘖,你可不能那麼想。”湯姆回答道:“通常們挑出聰明人,並且掌握他們的,纔是最英明的。”
傑瑞抖了抖脖子側的羽毛,想通過這個動作來表示他的不屑:“我英明的主人,要我爲你喝彩嗎?”
湯姆有些吃鱉的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啊,說起來,我的黑魔標記和你們神秘事務司裡的行星廳標記相似呢。”
“噢。”他明顯轉移錯了地方,傑瑞沒好氣的說道:“早知道我就把它消除掉了,見鬼的,一天倒晚發熱。”
“別消掉。”湯姆立刻說。
“爲什麼?”傑瑞不解的問:“會對你的靈魂有影響?”
“因爲紋在你的腰上很性感啊。”黑暗公爵閣下隨口說了實話。
傑瑞惱火了,他冷冷的詛咒了一句:“找你那些戳着性感標記的情人去吧,比如那個什麼叫麥克尼爾、羅西尼、琉克麗的,你給他們標記在哪兒了?嗯?那個女可一直炫耀着,偉大的黑暗公爵閣下最喜歡她的胸部...”
“麥克尼爾、羅西尼、琉克麗?”湯姆茫然的語氣似乎已經不太記得有這些人了,半晌,我們的黑暗公爵突然在傑瑞的腦海裡暴發出大笑:“哦,梅林吶。小傢伙,你記得還真清楚。”
“閉嘴。”傑瑞咬牙(如果卜鳥有牙)低吼道。
“你在吃醋?”湯姆聲音愉快:“哦,我的小傢伙,你居然在吃醋,你可從沒告訴過我...”
“該死的!你在亂想什麼!你死定了!湯姆裡德爾!”傑瑞幾乎是瞬間就咆哮了起來,湯姆涌出的那些色情衝斥的念頭差點讓他從空中摔下去。已經不再是無知少年的魔法史教授用了最直接的、最有力的威脅:“我會睡一輩子單人牀!”
“嗨嗨!小傢伙,你不能就這麼決定一輩子的事。”黑暗公爵閣下商量般的話語帶着一腔□□,自然被一腔怒火的傑瑞無視了。
雷古勒斯承認,自己討厭嘈雜的環境,但是他想起了奧古斯特,那個傢伙總是一刻閒不下來的人。
自己和他最後一次肆意的回憶,就是在這個人多口雜的豬頭酒吧了。雷古勒斯撇了撇嘴,真是毫無浪漫細胞的人。
他想不起來關於奧古斯特的去向了,似乎已經很多年過去已至於都成了習慣,每次接到兄長戀人那拿來的遺忘藥劑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灌下去,值得慶幸,他至今不需要加大藥量。
又有什麼關係呢,雷古勒斯是個敏感的人,他可以從所有人的言行中判斷,那些記憶並不讓人快樂。
阿不福思看着又開始發呆的年輕布萊克,不滿的把抹布拍在了桌上,周圍人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誰都知道怪脾氣的老傢伙不喜歡這個年輕布萊克。
在幾句充滿火氣的爭吵後,阿不福思粗着嗓子(口水四濺的)吼道:“啤酒!小子,給那羣見不得人的送過去!”對面那桌裹着黑袍的人向阿不福思發出抱怨的不滿聲,都是習以爲常他的粗魯的熟客。
雷古勒斯毫不示弱,咧着嘴吐出一句能讓克利切驚恐自殺的下 流咒罵,拎着髒酒瓶,一邊撩起自己的侍者服下襬擦着,一邊邁開腿向那一桌有需要的走去:“好了,先生們你們的啤酒,小費。”雷古勒斯把酒瓶底磕在桌上,噴出一口氣吹起自己的額發,擡着下巴尖伸出手。
“啊,雷爾,你居然找我們要小費。”男人耍賴似的叫道。
“是啊,真讓人傷心。”另個人也應合着吹了聲口哨。
“得了吧老柯爾,還有拉克利你這個混蛋,快點拿來。”雷古勒斯板着臉說。
拉克利聳了聳肩,嘻笑的開始從口袋裡慢吞吞的掏錢,雷古勒斯懷疑的看着他裂開了條口子的褲腿,由於缺乏美感而將視線上移。
“今天的預言家日報?”雷古勒斯拿起桌上的報紙:“有什麼新聞?”他一邊問着,一邊翻動起來。
“沒什麼,就是阿茲卡班有人越獄了。”柯爾說道:“哎,真是一堆混亂事,什麼最安全的古靈閣,最嚴密的阿茲卡班都能出事。”
“還不是一個人呢,是一羣。”拉克利把錢丟塞進雷古勒斯手中:“嗨,雷爾,說起來,其中還有你的堂姐呢。”他沒有注意要老柯爾正在向他打着眼色,大大咧咧的還幫雷古勒斯將手裡的報紙翻到了報道的那一頁:“逃出來的有萊斯特蘭奇兄弟,你的貝拉堂姐,小巴蒂克勞奇,奧古斯特盧克伍德,芬里爾 格雷伯克足足五個人,一隻狼。啊哈,魔法部的面子可是丟大了呢。”
“等等,你說誰?”雷古勒斯難以至信的問。
“閉嘴,拉克利!”老柯爾喝斥道。
但是已經遲了,雷古勒斯盯着報紙上的一整頁懸賞通告,與記憶中相同的英俊的笑臉,在這頁泛黃的紙張上,扭曲成落魄的嘶吼。
“奧古斯特盧克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