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

男人的身體泛着與湯姆裡德而相同的黯淡感, 只是很趨進於彩色,他伸手就抓向傑瑞被咬住的手臂,握住蛇怪尖牙向外推去, 哈利聞到一股被腐食的噁心氣味, 在男人垂下手時, 他的手掌已經發黑幾乎露出了骨頭, 而且身體更加模糊不清了。

男人似乎無暇顧忌這些, 他只是用力攬着傑瑞,背對蛇怪。

“嘶...”傑瑞無力的抽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麼, 就被再次出現的福克斯打斷了,它停在哈利的腦袋上, 愣住的男孩一動不動, 一切似乎都不再是他能幫上忙的了。

空間中在東北角已經的牆面猛然炸開, 一個裹着紅袍的身影從上跳下,踩着斯萊特林殘缺不全的雕像, 流暢的由一個施了懸停咒的石塊落到了地上,抽出魔杖就是一道閃電似的咒語向蛇怪丟了過去,巨蛇的身上多出一道皮肉翻卷的傷口,它被轉移了注意,掉轉頭去反擊。

福克斯發出一聲高興的鳴叫, 它的爪子蹬了一下哈利的腦袋, 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過來!”那個男人冷着臉低吼道, 哈利明顯感到福克斯打了一個顫, 它的翅膀不太靈光了, 男孩才意識這一聲可能是和自己說的,他趕忙走過去。

那個男人英俊的臉在這時纔看起來十分眼熟, 他在哈利的驚呼聲中,粗魯的抓住鳳凰的脖子,按在了魔法史教授的肩膀上,他不用下命令,福克斯的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下來了。

傑瑞感覺模糊的視野漸而清晰,身體中的冰冷感覺消失了,低下頭才發現鄧不利多和格林德沃的鳳凰,正趴在自己肩膀傷口處哭的尤其傷心:“好了。”他嘴脣動了動,不知道在對誰說:“可以了。”

哈利感覺到,兩個成年男人之間的關係感覺,非常微妙,剛纔還一臉猙獰的男人,這會兒立刻依言鬆開了鳳凰的脖子,而且他沒有鬆開魔法史教授的腰。

“教...教授。”哈利覺得嗓子乾的冒火,耳邊傳來叫格林德沃的紅袍人與蛇怪打鬥的巨響聲:“德拉科他...”

“對了,小馬爾福。”傑瑞突然也反映過來,他轉身向塌下的石牆看去。

“我來吧。”哈利聽到那個男人用有些小心翼翼的語氣輕聲問道,隨後就被魔法史教授推開了手臂。在之前被傑瑞拿出來過的蛇型手柄的魔杖,塞到了男人手裡。

傑瑞冷哼了一聲:“不用,你去幫老傢伙。”他想了想,又把日記本架在手肘處,將湯姆被腐食的手掌抓住,擡到眼前看了一下:“福克斯。”剛站回哈利腦袋上的鳳凰發出一聲悲鳴。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傑瑞揮動魔杖,小心的分開石堆,哈利抓着魔杖準備第一時間找到德拉克就衝過去。

“我說過你們不準下來的。”傑瑞突然說,他斜眼看了一下僵住的救世主小先生,他們身後挺遠的位置,兩人一隻鳳凰正和蛇怪打的火熱。

“...教授。”哈利結結巴巴的吐出一個單詞了。

“等這事情結束,我必須要和你談談,波特先生。”傑瑞將魔杖垂下,向前兩步,哈利這纔回過神來,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德拉科,雖然被石塊的崩塌砸中了,但他沒有受傷,倒是昏迷的羅恩,似乎因爲護着金妮,而袍子上帶了血跡,傑瑞過去檢查韋斯萊們的情況,哈利則架着德拉科的肩膀將他扶到一邊。

男孩氣喘噓噓的做下,才意識到他方纔只來的及應合了傑瑞的話說,更本沒有注意他所說的內容。

等事情結束?難道沒有結束嗎?

那一邊蛇怪發出最後的哀嚎聲,倒了下去,勝利的兩人卻沒有向他們走來,只是對傑瑞招了招手,福克斯從他們頭頂上空歪斜着劃翔過來。

“波特,過去。”傑瑞說道。

“啊?過去?”哈利茫然的眨了眨眼,最後還是急忙站了起來,向那兩人的方向走過去。

傑瑞看着哈利離開後,他向後躲了躲,避開可以見到裡面場景的視線範圍,靠着牆緩緩坐了下去。

昏迷着的學生們都安然無恙的在另一邊,福克斯疲憊的垂着腦袋,梳理羽毛。

傑瑞沒想到湯姆突然醒來,那種思念本應被喜悅代替,卻因爲這種場合的衆多事件,他們連幾句話都沒說道。不過這樣也好,傑瑞伸手抱住膝蓋,將一直抓着的日記本攤開來。

他真的不知道,該和湯姆說什麼。

傑瑞苦笑一聲,乾脆抽出魔杖指向日記本,反正他們在裡面的談話還有很久,而且金妮韋斯萊的情況,似乎必須由自己解決。他咬着手套脫下丟在一邊,將壞死皮膚幾乎消失的左手按在了日記本上。

周圍暗下,再次亮起時已經變成了斯萊特林的寢室,傑瑞不解的看向周圍,他以爲會是在莫安琳被殺的地方,卻沒想到是幾十年前,湯姆的寢室。

也許是因爲故地重遊,傑瑞的心跳飛快,左手輕顫着,讓他不得不緊握住以保持身心平靜。這份回憶沒有殺戮,沒有慘叫,沒有死亡。

日記本攤開在桌面,邊上是一份寫着聖誕快樂的短信。傑瑞走近過去,盯着自己年少時的字體,難以致信的眨了眨眼睛。

他緊抓魔杖的手臂放鬆了些,向四周張望着,最終一片安靜被打破了,日記本緩緩翻動的聲音響起。傑瑞猛的回過頭,椅子上的已經出現了一個黑髮少年的影子,他放下疊着的腿,站起來,比傑瑞還要略微矮上不少。

漸而清晰起來的熟悉身影,讓傑瑞感覺自己在顫抖,魔杖從手指間滑落,不是害怕,不是驚訝,這比方纔記憶之外湯姆的匆忙出現來的還要強列,他們面對面,沒有說不上話的突發情況,沒有任何阻礙性的危機環境。

這種情緒夾雜了喜悅與痛苦的複雜,直接的蔓延開來,讓傑瑞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疲倦感帶來的無力。

少年時的湯姆看着他,曾經的相貌,就像提醒般的回放着曾經的感情,它一直延續至今的悠長,在這一刻全數匯聚。

他靠近過來,攬上傑瑞的腰,微弱的觸碰感缺乏真實,卻讓傑瑞驚醒過來,他愣愣的側過臉,看着學生時代的湯姆眼中那股濃濃的歉意。

“...你?”傑瑞難以至信的說道。

湯姆略有些透明的身體緊貼着他:“我都看見了,那些年,對不起...”

傑瑞在那一刻摒住了呼吸,他任由湯姆緊擁着,似乎又因爲這句話而小心翼翼的試探般伸手按住自己心口,心跳真實又有力,靈魂碎片的緊密聯繫感爲他證明着。半晌傑瑞才垂眼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想你了。”他說。

無論這種語氣有多平淡,淚水卻都已經順着眼角溢出,由臉頰滑落,傑瑞閉上眼睛喃喃的重複着這句話,一遍又一遍。

湯姆把額頭抵在傑瑞的下巴尖上,滑下的淚水溼潤了他的額發:“是我的錯。”

傑瑞抿脣,退後了一步低下頭看着湯姆:“笨蛋!”他突然說,然後把手按在少年時期戀人的腦袋上,用力的按着:“被陰謀騙了的白癡!”傑瑞的聲音帶着哭腔,歇斯底里。

“是是,我是。”少年湯姆自知理虧的,乖乖由着他的動作:“小傢伙...唔?”

傑瑞猛的把湯姆按回椅子上,身體傾過去俯身就吻上了湯姆的脣,這是他難得的主動,少年湯姆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幾乎被他咬掉了,他伸手攬住傑瑞的脖子湊上去,這樣的位置讓他很難佔有優勢,吻被加深,愈發熱烈。

他們粗喘着分開後,傑瑞紅了臉,抱臂斜眼看向湯姆。

“梅林,你的吻技可真糟糕。”少年湯姆畢竟不夠成年後的惡劣性格,他被傑瑞不輕不重的一聲冷哼後,就只剩帶了點討好意味的乾笑。

傑瑞這才很解氣的揚了揚眉:“好了,別再借用韋斯萊小姐的生命力了。”

“可是...機會難得。”少年湯姆抱怨的聲音弱了下去。

“是啊,機會難得。”傑瑞咂了咂嘴,也說道。

他們兩的意思明顯是不同的。

湯姆聽他這麼一說,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身影一陣搖晃再次模糊起來,他擡起手臂,觸上傑瑞臉側的指端變的透明,最後聚成爲一條銀白色的小蛇鑽進了傑瑞身體裡。

周圍的畫面像鏡子碎開般落下去,換成了密室中的場景,金妮韋斯萊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哈利跨過石堆向前走去,那個紅袍的人正從蛇怪的脖頸處拔出一隻不知何時出現的寶劍,他此時剛好站起,拉下兜帽。

年老的外貌並不影響他給人的感覺,白髮向後整齊梳着,藍色的瞳孔讓哈利不知怎麼想起了鄧不利多。如果這個人還年輕,他一定比現在更加神彩飛揚。

“真高興你沒事,哈利。”格林德沃笑眯眯的說道,那個高個的年輕男人則以十分不愉快的表情瞪着哈利,格林德沃見此又拍了拍那個被叫做湯姆的人的肩頭:“放輕鬆,湯姆,傑瑞沒事。”

“您好?”哈利帶着疑問看向兩人,突然他呀的叫了一聲:“你是黑暗公爵!”轉頭又以十分驚恐的語氣對格林德沃說道:“你...你是黑巫師。”魔法史教授曾經很大聲,詳細的告知過他們德國的黑暗年代,而且西里斯家裡的藏書中也有不少記載,關於蓋勒特格林德沃。

哈利實在想不通,爲何兩個人要用一種準備長談的態度對着自己?他還是選擇十分憤怒的看向黑暗公爵,儘管這個成年的看起來比方纔還是學生時代的要,危險很多?

“真高興你認識我們,哈利,這樣免去了自我介紹。”格林德沃笑的更開心了,還帶了點慈祥的意味,這和冷着張臉把玩魔杖的湯姆形成了很大區別。

“好吧,那,有什麼事?”哈利又看了一眼湯姆,語氣冰冷的問道,他努力讓自己面對仇人和一個奇怪陌生人的語氣禮貌一些。

“哈利,我知道你和湯姆之間有一些不好的事,而湯姆,你看起來也不太喜歡哈利?”格林德沃說道:“此時,我希望你們倆先放下成見,等稍後,會有一個處理得當的好結果的,可以嗎?”他向鄧不利多似的對男孩眨了眨眼睛,哈利覺得十分親切,於是做出同意般的點了點頭。

格林德沃又看了一眼湯姆,後着垂下魔杖,有些冷傲的表情撣了撣長袍:“你說。”

格林德沃這才聳了聳肩,他抱臂託着下巴:“是這樣,哈利,隱形衣在你那兒,對嗎?”

“隱形衣?”哈利重複道:“哦,是的,在我這兒。”

“你聽過,三兄弟的傳說嗎?”格林德沃又突然問道,他伸手在空中劃出一個符號,三角瞳孔似的眼睛形狀。

哈利不解的問道:“聽過,可那不只是一個童話嗎?”

格林德沃搖了搖頭:“不,死亡聖器真正存在的。”他指了指湯姆:“他是回魂石的擁有者,你是隱形衣的繼承人,而我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哈利半晌沒能說出話來,他確實的知道,有黑巫師之名的老傢伙,沒必要與自己說笑話,哈利頓了片刻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我的隱形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而且鄧不利多教授說,這是我父親的...”

“沒有特別之處?它很珍貴,比隱形獸皮毛製成的上等隱形衣還要厲害。”格林德沃回答了哈利的疑惑:“它當然是你父親的,所以你是繼承者。”

“唔,好吧,那麼。”哈利動了動嘴脣:“您說這些的意思是什麼?”他乾笑了一下:“三...兄弟?莫非還要去對付死神嗎?”

男孩驚恐的發現,兩個成年人都以很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