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
辦公室裡安靜的氣氛最合適不過這種焦急, 鄧不利多將手指交叉在一起,袖口相互磨擦的細小動靜都十分清晰可聞,爐壁中是燃燒正旺的火紅色, 柴堆的尖上泛黑, 在藏在火紅又金燦燦的焰心之中。
有多少不知名的黑暗在這一日活動, 鄧不利多從不認爲自己是如人們所說, 那樣偉大又睿智的。所以, 當他部署好一切之後,卻也只剩下原地等待。
寂靜沒有被打破,但是壁爐卻有了新的動靜, 他盯着的方向,果然很快就變成了矮瘦的青藍色火焰, 一隻銀色鳳凰從那其中飛出來, 破開火焰的外殼, 它伸展着翅膀,掠過福克斯的頭頂, 在辦公室裡繞了一圈,尾羽墜着銀光。
蒼老又渾厚的男聲響起:“一切順利,母子平安,孩子叫納威。”鄧不利多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看着那隻鳳凰又衝回壁爐裡, 消散開的銀光濺在青色火焰上, 毫無時間間隔的, 就再次出現了另一隻守護神, 鄧不利多似乎對這個比剛纔更關心一些, 他傾着身子坐直起來。
蟒蛇吐着信子,連尾巴還沒有從火焰裡抽出來, 就張開了巨口,這次是另一個年輕的男聲,帶着些沙啞和疲憊:“已經躲開襲擊,是個男孩,取名叫哈利。”
這話讓老人鬆了一口氣,他摘下眼睛,揉了揉歪着的鼻樑:“一切順利,真是好極了,福克斯。”
衰老的鳳凰發出最後一聲衝滿喜悅的鳴叫,然後轟然燃燒起來,化成一堆灰燼,當小小的腦袋帶着稀疏的羽毛再次從中出現時,鄧不利多已經重新帶上眼鏡,半月狀的鏡片通透,他微笑着把手肘架在桌上:“這是新生,你說呢?”
“同樣也會是重生,阿不思。”
“咚咚咚。”
“就來。”從樓上傳來了答應聲,接着是匆匆忙忙奔下樓的腳步。
詹姆連透過窗簾看一眼都不需要,就知道是誰來了,他將額發向後推了一下,高興的拉開門迎接自己的好友。
“詹姆。”穿着隨意的西里斯衝他露出犬牙大笑着,伸手給了好哥們一個熊抱。
“快點進去。”西弗勒斯看着毫不在意的兩人,回頭掃向身後。
“放心,斯內普,他們跟本不敢靠近這裡一步。”詹姆懶洋洋的回答道,但還是將兩人引進屋裡,關上了門。
“哦,西弗,真高興你也能來。”莉莉懷裡抱着一個嬰兒,這時從樓上走下來,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碧綠的眼睛眯起來。
“莉莉。”西弗勒斯點了點頭,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嘴角高挑。
“小哈利,我親愛的教子!”西里斯眨吧着眼睛就撲了上去,到靠近時急速停下,小心翼翼的彎下腰,莉莉好笑的把哈利遞給了他:“輕點兒。”
西里斯掛起了十分犯傻的笑容,又蹦又跳的抱着小哈利在房裡轉圓圈。西弗勒斯撇了撇嘴:“白癡。”
莉莉輕笑着將耳側的發挽起來:“今天這麼有空?學校裡沒有事?”
西弗勒斯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那羣小鬼在霍格莫德周,自然連影子都沒有。”
“你這樣子,可真像極了我們偉大的副校長。”莉莉打趣的說道,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西弗勒斯嗤了一聲,接過去捂着茶杯暖手。
詹姆從西里斯那裡接過笑呵呵的哈利,打了一個響指變出一個彩泡泡,逗的男孩高興的伸出手去亂抓,西里斯撓了撓頭,乾脆抽出魔杖搖晃着變出一串足足大一倍的彩泡泡,以吸引小哈利的注意。
兩個大男人居然開始較緊起來,滿天的彩泡泡閃着五顏六色的光浮在空中。
西弗勒斯鷹勾鼻抽了抽,十分丟臉般的捂住額頭。
“還真是...活潑呢。”莉莉失笑:“說起來,傑瑞教授怎麼沒有來?”
“他有任務在身。”西弗勒斯回答道:“不像是在偷懶的樣子,從他暫時離職後,我很少能碰見他。”
莉莉擔憂的說,眼神看向正和哈利鬧騰在一起的兩個男人:“他上次來時精神就不太好,飯都沒有吃就匆忙走了,詹姆發現他似乎受傷時,他還推說沒有事。”
“他現在應該不在英國,可能要到一月後才能回來。”西弗勒斯轉動了一下茶杯把手,托起來抿了一口:“我記得海格說準備一月去希瓦時和他一起回來的。”
莉莉奇怪的問道:“埃及?他們去那裡做什麼。”
“海格要去聯繫那兒的馬人部落,我們需要點盟友,這是禁林裡那隻四個蹄子的老傢伙提醒的。”西弗勒斯諷刺的說道:“它大概是又看見了命運。”
西里斯典雅的黑色捲髮被小哈利扯的亂遭糟的,這讓人能理解詹姆常年像剛爬下掃帚時的髮型了。
兩個男人大笑着相互聊侃了兩句,當小哈利吱吱唔唔的哼出聲時,他們又開始默契的專著於教男孩說話。
“其實你應該對阿夫洛斯先生禮貌點,西弗。”莉莉看了一眼丈夫那裡熱鬧的情況,對西弗勒斯用勸說的語氣道。
“得了吧,那個老傢伙的預言除了能夠不停打擾我收集藥材,就從沒派上過用場。”西弗勒斯咬牙切齒:“要我說它跟本就是故意的,我從沒聽說過馬人也有需要製作魔藥解悶的時候,它們不是有整個“奧妙萬千”的星空嗎?”
“哦,也許他只是想換換口味?”莉莉不確定的說道。
“嗨!親愛的,快來!”詹姆大聲的喊道,在房間那一頭揮着手臂:“哈利剛纔好象叫爸爸了。”
西里斯爭辯道:“他叫的是教父...是G不是D!”
“Mum...”哈利喊道,頓時爭論的兩人安靜了,西弗勒斯大聲的咳了一下。
“哦,寶貝,媽媽在這兒。”莉莉笑着迎了上去。
周圍凌亂極了,當傑瑞抵達時這裡保持這付模樣已經很久了,封塵實驗室裡的死氣一齊由門擁出來,他知道來遲了。約好的人們不在這兒,他們常用的東西,還以老習慣堆在屋子中,傑瑞踏進去,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撿起了格里克的魔杖。
它已經被腐噬成了焦黑色,露出裡面的內心,上面還纏繞着一點斷開的記憶銀絲。
傑瑞拿出一個裝着墨綠色藥水的小瓶,推開瓶蓋晃動着將記憶裝了進去,它在其中游走着,像得水的魚,直到傑瑞再次搖了搖瓶子。
一點霧起飄上來,還不足以行成一個人影,但聲音清晰:
“成功了?!”格里克的聲音,伴隨着尖銳的低吟,那不像是任何一種動物或人發出來的。
緊接着是瑟斯驚詫的聲音:“哦,梅林,拿開你的魔杖,格里克,它會吃掉你的。”
“退後!”艾賽亞喝道,帶着回聲。
魔杖落在地上的聲音,和重重的倒地聲同時響起:“你們...離開這...”格里格似乎受了傷,他的聲音很虛弱,在話音到一半時被截住,響個不停的低吟聲沒有了,白霧的記憶變成了墨汁一樣的黑色。
“完了。”艾賽亞絕望的說道,瑟斯已經開始念起了傑瑞改進的快樂咒,但是她幾次都沒能唸完。
“等等,我的魔杖。”格里克似乎被艾賽亞拖近了身邊,他們袍子特有的衣料,在地上磨擦發出很響的聲音,瑟斯終於念出完整的咒語。
“撲哧”的聲音響起,好像什麼被戳破了,三人發出疑惑的相互詢問聲,又都不能自己的重重呼了一口氣。
“真的是它...一模一樣。”瑟斯頹然的說道。
“製造出來這種...那些傢伙想做什麼?這會毀了...巫師...”艾賽亞的聲音開始模糊不清了,傑瑞施了一個擴音咒卻毫無效果。
“我的...”
“它沒...”
聲音中突然夾雜了刺耳的慘叫,數不清的重疊着的尖銳聲音,沒有一個是三人的。
“...不!”格里克吶喊着,他的尾音被吞沒,整個白霧轟的爆炸開來,將傑瑞狠狠衝擊的後退了幾步,格里克焦黑的魔杖,和裝記憶的瓶子一起,在將摔到地上之前,化成碎片。
“絞型架的繩節已經套上...”傑瑞喃喃的說道,緩緩彎下腰倚着門框坐下。
他連多一秒中去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在這時腰間的黑魔標記突然開始發燙,讓他無發蜷縮身體,只能強打精神的站直,傑瑞再一次看了一眼整個實驗室,然後幻影移行在了原地。
也許黑魔標記的唯一好處就是讓他像個足以隨叫隨的家養小精靈,在這種沒有羈絆那麼神聖的主僕聯繫中,他甚至不需要顧忌跨國的距離。
傑瑞壓抑着因爲長距離傳頌的鬧心感覺,打算等稍後就躲到人羣后面好歇一下,但他吃驚的發現,在黑暗公爵的面前,並沒有想像的擠在一起的食死徒們,只有包括自己的三個人。
“雷古勒斯?”傑瑞驚壓的看着被盧克伍德架住的男孩,他緊閉着眼睛,臉色慘白。
黑暗公爵看着他,這種直接的面對讓他壓迫感倍增,傑瑞不着痕跡的擋在雷古勒斯身前鞠了一躬:“主人,您...這是?”他試探性的問道,語氣習慣性的僞裝上卑微。
“我聽說了一個預言。”黑暗公爵冷酷的低笑了起來:“我打算親自去打破它。”
傑瑞沒有接話,他的手心冒汗,自己並沒有將預言告訴黑暗公爵,並且在最近還故意而爲的躲着他的召喚,就算雷古勒斯他們不會說出自己,可是黑暗公爵會自己看,強烈的攝神取唸咒語後,分明就是雷古勒斯現在的樣子。
“我猜你知道全部的內容?”黑暗公爵毫不在意的說道:“但是沒有關係,即便你沒有說,偉大的黑暗公爵是不會被什麼打敗的,嗯?”
“我的主人...”傑瑞的話被他擡手打斷。
“你可以陪我親自去見證一下,如何?”他的音調帶上了低沉的嘶嘶沙啞聲:“我將仁慈的推後你隱瞞我的懲罰。”黑暗公爵用牙齒輕咬着舌間最後以蛇語說道:“過來,納吉尼。”
“您...”傑瑞控制不住的差點也說出了蛇語,他只來的急變換過一個單詞,就看到黑色的大蛇爬進了屋裡,傑瑞能感覺到納吉尼正在睜大眼睛看着自己。
“我們將去...高錐克山谷。”黑暗公爵伸手抓住大蛇的頸部,發出高亢又刺耳的笑聲,這讓傑瑞一時間居然反映不過來,他用的是何種語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