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這？”黑暗公爵看着身側的褐發男人, 他的眼裡十分複雜。
“嗯。”傑瑞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不怕玩火的補充了一句：“因爲這裡您毀不掉。”
他不明白，自己在追求什麼, 無止境的怨恨之中, 自己如何也提不起一點點背離的心。
黑暗公爵, 湯姆, 這兩個交錯着的角色讓他知道, 自己不能在面對下去了，內心的掙扎會讓人瘋狂。
他需要自由，他需要一個空間給他思考的機會, 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要做什麼, 能做什麼。就算這個空間危機四伏, 那又如何？
他不停抹殺掉心裡自暴自棄的想法, 還有順其自然下去的逃避。不是他的錯，現在的黑暗公爵在事業的頂峰時期, 不需要一個總與自己處處相忤逆的下屬，雖然那只是他自己認爲的。
但是隻要他這麼認爲了，自己的想法就不重要了。不是背離，只是遠離。
一個不會背叛的承諾，可以讓關係不要惡化到傷人傷己。
“沒有什麼是毀不掉的。”黑暗公爵有些不高興的冷哼一聲。
“有一些堅持是毀不掉的。”傑瑞吐出一口氣略略擡起頭, 迎上有些刺眼的陽光：“這一點我贊同鄧不利多。”比如愛。
“比如愛？他自己明顯就不是個懂得愛的人。”黑暗公爵毫不留情的指出：“怎麼不想想格林德沃是怎麼失敗的？愚蠢的愛情。”
格林德沃？連帶絞刑架與魔法部私底下的陰謀一起, 都被傑瑞拋開太久了。詛咒的力量還在控制着自己對此的保密, 連黑暗公爵都沒有發現？這實再是不太對勁。
“您佔領了魔法部？包括...神秘事務司？”傑瑞問道。
“新上臺的部長福吉是個傀儡, 老巴蒂的兒子揹着他的父親來效忠我, 你的小朋友盧克伍德在神秘事務司有了新工作，暗戰開始, 魔法部可是個十分有價值的地方，怎麼會沒有一點準備？”黑暗公爵倒是很少對傑瑞隱瞞什麼，似乎他早已抓住傑瑞不會背叛自己的這個死穴，這種感覺比黑魔標記的控制還強烈，黑暗公爵沒有去關注，只是確切知道就可以了。
“既然這樣...恕我直言，您親自前來倒不如換一位會更好達到目的。”黑暗公爵要到鄧不利多的地盤上申請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職位：“這種平白浪費時間與口舌的行動，足夠讓人生疑。”
“我需要過去辦些事。”血瞳盯了傑瑞好半天，然後才又開了口，語氣有些不屑：“這裡根本比不上魔法部的價值，霍格沃茨只會有你一個人。”
“我應該感謝您的體量？”傑瑞冷冰冰的回答，兩人似乎都已經厭惡了：“我想搬出您的莊園。”傑瑞要做的足夠徹底。
“可以。”黑暗公爵答應的時候，傑瑞隨在他身後的腳步不經意的踉蹌了一下，然後繼續步伐平穩的跟了上去。
盧修斯覺得今天聽說了一個讓人難以相信的消息，當他看見級長將院長的話改成公告掛在牆上時，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賓斯教授退休了？！
所有的學生都在寫信給家裡，傳達着這個消息，只要他們家裡有在霍格沃茨唸書的長輩。
那個老幽靈從不知道幾千年前開始教授魔法史到現在，居然退休了。
所有人都轟動的時候，我們的新上任的魔法史教授，正靠在自己辦公室的椅子上發呆。
似乎，變了什麼呢？
霍恩教授精明利害的內在也被那無害的笑容代替了，他變的市儈的名聲已經被傳開，在看到自己時甚至有些怯懦。
賓斯教授的人情味淡的幾乎消失，雖然他身爲鬼魂，但是學生時代的傑瑞受過他很大的照顧，那時他不麻木，一點也不。
變形課的教授是麥格米勒娃，那個嚴肅的少女變成爲嚴肅的女人，略微看起來還有些刻板無耐心。
他不能不提的老校長迪佩特，已經成爲校長辦公室的一副畫象。
比爾利教授離開了，據說去一所魔法戲劇學院任教，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的，名叫斯普勞特的女人代替了他。
安小姐不在了，她離開霍格沃茨，嫁給了一個麻瓜牙醫。
老喬恩也不在了，他去世了，圖書館禁書區後沒有了溢着陳茶香的小房。
半巨人還在做守林人，他與傑瑞見面時兩人總是淡淡的打着招呼：“早上好，傑瑞教授，今天要來喝一杯熱茶嗎？”
傑瑞無法設想出，自己年少時栽贓他的表情有多麼醜陋，他有些漠然的搖了搖頭：“不了，謝謝，魯伯，不過我稍後還有課。”
半巨人也是鳳凰社的一員，鄧不利多告訴他時，傑瑞就像是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塊特殊貢獻獎在陳列室中擺着。
這個新魔法史教授是一個斯萊特林，這是盧修斯的父親告訴他的，以至於小鉑金貴族在第一眼見到他時吃驚不小。
沒有姓氏的褐發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一臉病態的蒼白，臉龐摻雜着柔和的英俊，雖然他眼睛的琥珀色讓人覺得很舒服，但盧修斯還是十分不看好的評價道：“他一點也不像個貴族，而且還沒有姓氏。”
他的朋友扎比尼對路過的漂亮女孩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才轉回頭來：“別在意這些，我的朋友，反正魔法史還能上出花來嗎？”
“盧修斯馬爾福。”傑瑞認真的翻着名冊認人。
“到。”小馬爾福還是很給斯萊特林面子的，他在心裡讚歎自己，居然沒有諷刺那個教授面料便宜、毫無美感的黑色舊袍子。
“告訴我賓斯教授給你們上到哪兒了？”傑瑞用手撐着講臺問道。
“狼人保護體系的建立。”小馬爾福覺得這門課簡直無聊透了。
“嗯，亞瑟韋斯萊先生。”傑瑞有些受不了不停給自己使眼色的小韋斯萊了，他簡直和他親愛的叔叔李察有的一比，要不是鄧不利多告訴過他，這小子恨不得在見到傑瑞時，就告訴全校自己和他是認識的。
“到！”亞瑟大聲回答道，招了盧修斯一記輕蔑的白眼。
“上課不要做小動作。”傑瑞說：“格蘭芬多扣兩分。”斯萊特林們鬨笑起來。
“您不能...”亞瑟爭辯道。
“爲什麼不能？我可是你的教授，韋斯萊先生。”傑瑞挑眉，咬重了教授二字，然後看見小韋斯萊頓時焉了下去。
“也許有人覺得魔法史不值得一提。”傑瑞敲了敲講桌：“這是錯誤的觀點。你們中很多人在追逐着目標前進，這就是創造歷史，那爲何，我們不看看前人的告誡呢？”魔法史，從來都是跌宕起伏的。
“沒有人睡覺。”當下課時傑瑞作着自我總結時，還是頗爲開心的。
“傑瑞叔叔！”小韋斯萊一臉委屈極了的表情。
“是教授，韋斯萊先生。”傑瑞揮手帶上門，然後揉了揉他的紅髮：“雖然有時我想說你很像那個白...傢伙，但是我想他可沒有你這麼粘我。”
“你扣我分。”小韋斯萊一付天塌下來的表情。
“我可是十分討厭魯莽格蘭芬多小鬼們的——斯萊特林。”傑瑞回答的理所當然，他綻放出惡劣十足的笑容：“所以，要時刻保持警惕，收好你的麻煩尾巴，小韋斯萊先生。”傑瑞猜想自己現在一定像極了邪惡的吸血鬼。
當然，他確實很像。
所以學生們就很快流傳開了，新的魔法史教授是一位吸血鬼。當鄧不利多無奈的支着下巴看桌上成堆的家長信件時，他終於忍不住打擾對面陰沉的男人發呆了：“我說，傑瑞。”
“嗯？”
“霍格沃茨沒有苛扣你的伙食。”
“是的。”男人歪頭想了一會：“而且羅拉還時常給我送宵夜，我想顯然那是您的主意，我並不喜歡吃焦糖蟑螂串和檸檬軟糖。”
“...唉。”校長先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已經有三分之二的家長向我詢問你了。”
“嗯？我？”
“他們認爲不應該把學生交給一個吸血鬼教導，就算他十分博學，也不如一個年老鬼魂來的安全。”
“...”傑瑞沉默了。
“其實你可以嘗試些別的長袍。”鄧不利多轉着姆指說。
“我對白癡的粉紅色麻瓜睡衣沒興趣。”傑瑞毫不留情的說道，他斜眼看着鄧不利多的衣着。
“年輕人總要嚐嚐明亮的顏色不是嗎？”老校長笑呵呵的。
“不。”傑瑞站起身準備離去，他對這種十分無聊的對話已經厭倦了：“事實上，如果您記得的話，我已經三十七歲了。”
“可是你看起來只有二十歲，順便一提，這也是很多學生以爲你是吸血鬼的原因。”校長先生用誇張的語氣說道。
“...晚安，校長先生。”傑瑞就像沒聽到一般，留給他一個背影走出校長室。
彷彿，魔法世界太平了。
那些小型的襲擊事件不斷，卻沒有再引出人們無止境的恐慌，在食死徒已經和巨人結盟以後，一切就像是突然安靜了。
無波無浪的表面，就像是真的有那麼回事。
傑瑞的黑魔標記不常發燙，他偶爾應召回去，也是排在隊伍的最末端，不用擔心黑暗公爵詢問他霍格沃茨的情況，小馬爾福都快畢業了，他註定會被打上黑魔標記。斯萊特林中黑暗公爵的忠實者數不甚數，連一年紀的新生都可以爲他傳達有效的信息，鄧不利多不對學生設防，這裡像是一個單純的學校，而自己就像是一位無目的真正的魔法史教授。
“你很少主動找我。”黑暗公爵不耐煩的揮退旁人。
“您應該記得道格拉斯學長。”傑瑞不滿的說道，他竟然在食死徒會議的旁聽中見到了魯道夫斯，要知道，那個小子才三年級。裹着黑袍的傑瑞從沒給自己的學生們發現過，顯然也沒有斯萊特林想的到，他們偏激護短又貧窮的教授先生，會是一個食死徒，畢竟，沒有人在傑瑞的手臂上見過食死徒紋身。
“是的，那又怎樣？”黑暗公爵道：“我可沒有給斯萊特林們下過什麼命令。”
“可是...道格拉斯學長髮生意外後...”黑暗公爵打斷他的話：“萊斯特蘭奇喜歡布萊克家的女兒，跟着她過來的。”他盯着傑瑞：“還有什麼事？”
“...不，沒有了。”傑瑞抿脣回答道。
“後天。”黑暗公爵給出了一個時間，後天有一場在霍格莫德與鳳凰社的戰鬥，傑瑞有些莫名，他已經很久沒參加食死徒行動了：“您讓我參加在霍格莫德的戰鬥會不會...”
“不，你只需要去古靈閣存一樣東西。”
“什麼？”
“一個金盃。”黑暗公爵說：“當然，我聰明的僕人，我想你猜的到。”
傑瑞輕輕吐出一口氣，是的，他的確猜的到，那是黑暗公爵的魂器之一：“...赫爾加赫奇帕奇的金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