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事隔這麼久之後,湯姆大概是終於忙完了,傑瑞剛從狂歡的人羣中脫離出來,愣了一下才認出找他的那個人,是常用一臉熱切崇拜表情跟在湯姆身邊的多霍洛夫,他帶來了一封信。

傑瑞接到手上還沒有拆開來,折起來的黑色的信紙就當衆自己舒展開來,變成張大口蛇型:

“過來見我,立刻。”

那是湯姆的聲音,口吻好像很不高興,沒有吼叫與喝斥,傑瑞心卻涼了半截,看着那條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吞噬開始自己的身子,最後化成黑色的粉沫嘭的炸開在他的眼前。

傑瑞發現湯姆居然可以將吼叫信變的那麼冷靜,卻又讓自己恰好的涌起寒意。挑釁格蘭芬多,傑瑞覺得自己那行爲白癡極了。

多霍洛夫顯的頗爲疲憊,他們本就不熟,所以他並沒有陪同傑瑞一起回來的意思。傑瑞就一個人灰溜溜的回了休息室,所有人都去慶祝勝利了,空曠的周圍足夠他想些事情。他在三樓的樓梯上留了步,做好足夠的心裡準備後,這才登了上去,敲響了湯姆的寢室門。

“湯姆,是我。”傑瑞輕釦兩下木門。

“進來。”

傑瑞拉下門把手推開,湯姆原本面對着書桌,這才轉過椅子看向他。傑瑞抓了抓後腦勺有些尷尬的近了兩步,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解釋,卻聽見身後的門咔嗒一聲自己鎖上了。

湯姆淡淡的開口:“我需要你對最近的事給我一個解釋,但是...”他翻動手腕,把魔杖指向傑瑞:“倒掛金鐘”。

傑瑞愕然被他一個咒語倒掛在了空中,湯姆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但說話的語氣前後都似乎是代表着真的很生氣,他拖着腔調說:“傑瑞先生有必要長點記性,也許這樣思考可以讓你印象更深刻?嗯?”

“湯姆...”傑瑞無措的在空中被吊着,看着疊着腿靠在椅子上的湯姆,小聲的認着錯。

“錯?我不覺得你知道錯在哪兒。”湯姆冷哼一聲:“你本來根本打算瞞着所有人吧,包括我?”

“我...”傑瑞明顯對這個鹹魚姿勢十分別扭不適,蒼白的臉色因爲這種不知明的尷尬微有些漲紅,他覺得自己大腦都成了一片漿糊,連句簡單的辯解都說不清了。

“嘖,別以爲我說的是你去挑釁格蘭芬多那兩個決鬥的事。”湯姆逗弄着繞過手臂的納吉尼,突然不說話,房裡就安靜下來,直到傑瑞自己都快忍不住了,他才慢吞吞的繼續說道:“如果允許,我真想給你一個鑽心剜骨。你還是不打算自己告訴我?關於你如何受傷的事。”

傑瑞的表情就像吞下一隻蒼蠅似的:“啊?什麼?”見湯姆皺起了眉他纔回過神來:“你...你怎麼知道的...”傑瑞的聲音顯的很沒底氣,咬着脣漸漸沒了後話。

“因爲我,是無所不知的。”湯姆說。

傑瑞義無反顧的相信這個解釋,湯姆從不屑於說慌,而且有那麼一瞬間他開始覺得,坐在那裡的湯姆像一個掌控天下的君王。

不,他一直都是。

湯姆沒有理會他的反映,繼續說道:“你居然爲了幫那個格蘭芬多才讓自己受傷,這可不是你後面一句惡作劇咒語可以抵消的。若是你再遲幾秒鐘,沒有誰可以擔保你不因爲那個沒腦子的蠢咒語送命,救自己的敵人,永遠是不明智的。”

“唔...對不起...”傑瑞承認自己被看穿了,他本來誰也不準備告訴,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沒來的及抵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你的性命,可要記得是用來爲我效力,而不是白白犧牲用的。現在只是在學校,哪一方面都很安全,當我們都畢業以後,真正的戰鬥纔開始,你那時打算爲敵人擋下索命咒嗎?”湯姆說完就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開始看書。

傑瑞處境尷尬掙扎不能,他努力想讓自己安靜一些的意像卻全白搭,腦子充血的感覺讓呼吸越發粗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被這樣掛到湯姆高興爲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傑瑞覺得真的過了很久,他全身都痠疼的厲害,最終湯姆手上厚中的書翻到了末頁時,傑瑞已經雙眼發花了,他真擔心自己的腦袋就這樣爆掉。

湯姆似乎也感覺差不多了,這才合上書盯着他的眼睛說:“你最好記住了,只這一次。”傑瑞如獲大赦立刻稱是,終於在近一個半小時之後得到了落地的反咒,比他對韋斯萊的那時用力甩開不同,湯姆是用魔杖控制着將他輕輕放下來。

“傷口已經好了?”湯姆突然開口問道,事隔近一個月想來也是這樣:“把衣服脫了。”

傑瑞剛從地上站起,瞪大眼睛看着他,傻乎乎的“啊?”了一聲。

“小傢伙,你總要我重複第二遍的話,我會以爲那次決鬥你被擊中了腦袋。”湯姆從椅子上起身,扣住他的肩膀將傑瑞拉到椅子前壓着坐下:“魔法攻擊留下的傷口必須塗醫用魔藥,料想你也不會有這個常識。”

傑瑞看着眼前那雙手豪不停頓的開始解自己的衣釦,他緊張兮兮的應着,轉而想起自己的確沒有對傷口做任何處理。

他穿着的衣服本就不多,袍子的銀扣解開後搭在他的手臂臂彎上,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衣。接着襯衣也被從上向拉開領口,湯姆的動作和他做事情一樣乾脆而高效,□□的胸膛貼上了冰涼且不可見的空氣,微微緊繃起身體。

傑瑞並不覺這樣□□着面對湯姆會有什麼不舒服的躲閃感覺,他只是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而湯也也只是專注的盯着他身上的淺色疤痕評價道。

“看來你連麻瓜式的傷口處理方法都免了。”湯姆拉開最下層抽屜,將一瓶淡青色魔藥拿在手裡:“還是說,你覺得身爲巫師就有着可以抵抗所有疾病的身體?”

傑瑞支支唔唔的聲音由一聲輕咳簡單結束:“咳,只是留了幾道小口子。”

“幾道小口子?”湯姆重複着他的話不悅挑眉,指尖戳了戳遍佈的一條條細長傷痕。

“我以爲不會有什麼關係...所以...”傑瑞企圖解釋,被湯姆打斷了:“你以爲只是被類似幾十把小刀削過,還不到筋骨要害處的地方?你以爲只是留下了整條手臂的傷疤,一點沒有關係,因爲還沒有的戳瞎你的眼睛!”於是傑瑞乖乖的低下頭閉上了嘴。

湯姆將魔藥倒在自己手心處即而敷上傑瑞的皮膚,從肩頭開始,一點點向下揉開,冰涼的魔藥發出淡淡的草藥味,湯姆的手因而顯得非常溫暖。

傑瑞把頭轉了個方向,看見納吉尼正繞在椅子腿上,蛇信子嘶嘶的從口中吐出,貼近着傑瑞的細長身體沒有上次那種讓他畏懼的森然,泛黃的眼珠顯出好奇。

“哦,天哪湯姆。我怎麼覺得納吉尼對我很好奇?”傑瑞被這個想法驚動了,張口就說了出來。

“嗯,的確。”湯姆握住他的手臂擡高,又倒了一點擦過手肘處。“她剛纔就在問我你是誰。”

傑瑞眨了眨眼,說:“那你怎麼樣回答的?”

湯姆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做了一個惡劣的表情:“我告訴她你是一個沒長腦子的小鬼頭,下次見面時,讓她從你耳朵裡鑽進去充當你的腦子。”

“....喂!”傑瑞偷瞥見湯姆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不是那麼因生氣而顯出的漠然,於是哼哼着抓住機會做了一個鬼臉。

當湯姆讓他把衣服穿好時,傑瑞幾乎要以爲自己塗的是去疤靈了。

“啊,據說的確有去疤痕的效果。”湯姆說,滿意的看着傑瑞好轉許多的手臂。

“湯姆,你這一個月去哪裡了?”傑瑞抖開長袍披在身上。

“我去尋找斯萊特林先祖留下的東西,不過好象不太成功,線索斷了。”湯姆走過去幫他扣上釦子。

“謝謝...”傑瑞抓了抓後腦勺又問道:“在霍格沃茨?”

湯姆點了點頭:“是的,我從禁書區的一本手寫紀錄上看到關於:斯萊特林遺留地的詞彙,不過之後的一頁被什麼人撕掉了。而且,似乎那個地方也被掩蓋了起來。”

“禁書區?!”傑瑞的注意力被那三個字扯住了。

“嘖,別擺出那副格蘭芬多的表情。”湯姆挑眉哼了一聲:“如果你有記得,完全可以找霍恩教授寫一張借閱禁書的證明,不過你最早也必須等到四年級。”

傑瑞垮下嘴角:“爲什麼?”

“十五歲是一個分界點,有優秀天賦的巫師最早在這個年齡,魔力的穩定上升就會定下型,身體機能在那時也可以接受,施放更多咒語時的代價。”湯姆再次耐心的解釋道:“繼而,我開學後第一時間就拿到了證明進入禁書區。”

“那...線索斷了?”傑瑞於是將自己暫時接觸不到的方面擱下了。

“是的,我不得不動用了多霍洛夫家,和另幾個家族的力量,各方面的繼續調查最終還是沒能找到,不過那個地方是的確有的,我感覺得到,這個城堡中屬於我先祖的那一部分,又血脈的傳承在呼喚着我。”湯姆抱着臂,擡起手臂揉着太陽穴:“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可以找到。”

傑瑞明瞭的點了點頭,湯姆對一些東西可真是非常執着。

“我可以幫的上忙嗎?”他問。

“依機會而定,我相信你可以分辯出什麼是有用什麼是無關。”湯姆的語氣理所當然,傑瑞不可質疑的默認了。

“恭喜你穩坐上首席生位置。”湯姆又說:“這樣你要開始分擔一些事情了,比如處理內部爭執和解決其它學院的麻煩,當然我想應該只有那羣沒大腦的格蘭芬多才閒不下。”

傑瑞思索着:“的確,這麼說來要很忙了?”

“你最好先認清楚霍格沃茨裡到達各地方的路線,我不希望聽說某位首席因爲缺席決鬥而成爲衆人的笑柄。”湯姆以好心的姿態惡意的提醒,他比了一個誇張的聳肩,詠歎調似的說道:“哦,其實他只是孤身迷失在橫七豎八的勝利之途上了。”

傑瑞覺得湯姆的嗓音真好聽,較之比爾利教授更有一番味道。但此時他卻以完全被氣到跳腳的神情,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想到完全可能出現的稱號:沒帶大腦的路癡首席生,這讓傑瑞鬱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