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遠比想象的複雜,在收到命令時,里希特霍芬還正在休假中。
命令來得非常突然,僅僅只有半個小時就要讓他和他的小隊全數起飛。
他甚至在登上戰機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帶着何種目的,直到他的上司,空軍少將戈多福特的聲音在耳罩裡響起時,他才明白自己在毫無覺察的情況下,承擔了一個艱鉅的任務。
一次絕密的斬首任務。
而目標,正是歐克帝國的霸主,古克!
根據上頭給出的信息,這個暴君已經帶着無邊無際的大軍向西開來,目標不言而喻,共和國必須在他發起那場毀滅性的戰爭以前,結束這一切。
本篤帝國已經用無數次實踐證明,光是靠刺客無法解決這個大麻煩,因爲新加州共和國高層轉變思路,決定採取一種更具有殺傷力的辦法。
一枚來自公民聖殿要塞深處的炸彈。
說是炸彈其實並不準確,它更像是一個聖物,被公民聖殿的高層尊稱爲“白色騎士”。
根據公民聖殿的說法,古老的資料庫記載着,這是一個威力極其巨大的武器,是人類毀滅之力的集中表現。
至於威力究竟有多大,資料裡只是非常含糊的提到,它能夠瞬間夷平一個城市——儘管它的體型只有一個八歲兒童般大小。
這個武器一直藏在公民聖殿要塞的深處,因爲巨大的危險性而被視爲禁忌。
但是面對歐克日益嚴重的威脅,尤其是對方在屠殺了推羅後便立刻轉向新加州共和國,這個被公民聖殿視爲人類希望的國家,公民聖殿的高層決定放手一搏。
此計劃極爲機密,一切情報只有少數人掌握,包括歐克那邊的暗線。
他們一直在等,等待古克駕駛着他那巨大的戰爭機械,進入到攻擊範圍中……
這也是爲什麼,最後任務會落到希特霍芬小隊的頭上,因爲只有他們小隊的灰鷹戰鬥機,才能夠長程突襲歐克領土的腹地,完成斬首任務。
說到灰鷹戰鬥機,就不能不提公民聖殿在戰爭爆發後遇到的一件十分尷尬的事情。
當初聖殿的先民躲入軍事要塞中,在裡面發現了大量遺留的戰爭機器,其中就有一批大氣層內作戰用飛行器。
可是古代的先民卻發現,這些飛行器都是採取神經接入的方式進行控制,並且早已進行了基因鎖綁定,他們既沒有破解的技術,也不想強行破壞這批戰鬥機。
於是便將它們封存在要塞深處。
而這一封,就是幾千年,甚至到後面連公民聖殿自己都忘了還有這麼一批飛行器。
等到他們再找出來的時候,由於基因鎖長時間未解除,那些具備自我修復能力的飛行器竟然早已啓動了自毀程序,完全變成了一個空殼子,裡面的先進部件已經全部被納米修復機械人毀滅,而那些納米機器人也在隨後消亡。
於是公民聖殿徹底遺失了這批威力巨大的高速飛行器,只能依靠類似運輸機的鐵鷂進行作戰。
不過裝備沒了,一部分殘留的技術底子還在。
面對歐克越發猖獗的空軍,公民聖殿將大量技術資料轉交到了新加州共和國科學家和設計師的手上。
相比衰弱的本篤帝國,新興的共和國不僅工業強大,科研水平在人類諸國中也是首屈一指,在戰爭的刺激下,技術人員們的創造力也隨之迸發。
比如“根除者”坦克殲擊車,就是爲了對抗歐克的裝甲洪流而設計的一款特用型裝甲,110噸的“盾衛”重型坦克,更是新加州共和國裝甲部隊的絕對主力,而“擲樁者”自行火炮和“鐵雨”火箭炮將成爲抵擋歐克大股步兵的主要力量。
但是最爲尖端的,還是灰鷹戰鬥機。
從外形看,灰鷹就像是有着鯊魚般流線身段的少女,其設計大概是某個天才大腦受到海洋生物的啓發。
單純氣動外形來說,灰鷹已經接近完美。
它還有這當下極爲先進的雷達,飛控和火控系統,雖然公民聖殿遺失了雷達制導武器的技術,但灰鷹依舊可以利用相對原始的電視制導的方式,精準的攻擊地面目標。
這也讓它成爲了一款優秀的攻擊機。
在它誕生之後,所有新加州共和國戰鬥機都變成了一種過時的武器。
但灰鷹並沒有立刻大規模量產,新加州共和國的戰鬥機主力依舊是皮實耐用但是缺乏有點的蠅式,而攻擊機“白頭鷲”更是一款老式的螺旋槳機。
並非是新加州共和國對此武器還保有疑慮,而是製造灰鷹戰鬥機引擎和精密零件需要大量稀有金屬,但很多金屬本土並不產出,需要進口才能滿足。
其中主要的進口對象,就是東本篤帝國。
但是在被歐克一次次暴打後,東本篤帝國的產出變得越來越低,灰鷹戰鬥機的產量始終也上不去,只能優先配備給一線機場,用於攔截歐克的攻擊機。
里希特霍芬小隊所在的機場,正是離歐克最近的一處。
同時身爲頂級王牌飛行員的里希特霍芬,也是整個共和國的擊墜王,從服役開始一共擊落過二十三架歐克戰鬥機,而自己從未被擊落過一次。
嚴格來說,他纔是執行任務的人,小隊裡所有人都是爲了掩護他而存在。
“帥哥,綠皮們一定被我們給氣瘋了吧?”
聽到後座傳來的調侃,里希特霍芬沒有笑,帥哥是他的外號,雖然他並不討厭,可是現在他一點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
這個任務實在太沉重了,而留給他的時間又那麼多短。
沒有計劃,也沒有安排,只能靠他臨場發揮。
規劃好的路線雖然能保證最快到達目的地,但是途中免不了會遭遇歐克的攔截,他和他的小隊也經常深入打擊歐克的機場,雙方樑子很深。
這次任務不允許失敗,甚至不允許瑕疵,因爲他肩負着數百萬,甚至上千萬人的生命。
如果戰爭再一次發起,那麼還會有多少人死去?
里希特霍芬第一次覺察自己握着操縱桿的手在發抖,手心從起飛時就溼漉漉的。
他從未想過自己是救世主,他只是儘可能做好自己該做的。
但是命運將他推到了歷史的車輪前。
他是能將其一腳踢開?還是被其無情碾碎?
里希特霍芬腦子裡一片紛亂。
“隊長!就快接近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