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們沒能看出影子親王的想法嗎?”
一個尋常的問題,質詢着迷離之刃小隊的每一個成員,在片刻的沉默後,小隊的最後一個成員,卡瑞爾,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並非不想撤走這些難民,而是辦不到。”
他低沉的聲音迴響在被聖骨碑籠罩的暗室周圍。
德里昂,瓦爾,佈雷斯特和達瑞都把他們戴着頭盔的頭向他們的隊長轉去,自從領主指揮官塞拉斯失蹤後,剩餘的迷離之刃便開始各自爲戰,直到影子親王用特殊的手段再次將它們聚集起來。
但聚集之後,整個迷離之刃只剩下五十五人,迪亞哥便將這五十五人整編爲十一支小隊,由努坦斯暫時指揮。
現在,這十一支小隊正在爲推羅做最後的抗爭。
直到兵臨城下這一刻,帝國政府終於開始有計劃的撤離滯留在推羅的民衆。
先是工人,然後是各種技術人員,最後是士兵。
農民和無產者,被放在撤離計劃的最末端,他們只能惴惴不安的守在碼頭或者城市車站裡,但由於古克突然越過威特利爾大峽谷的行動,使得陸地上通往西方的道路不再行得通,民衆自發的撤離變成更加不可能。
“葛拉瑪提亞一旦陷落,帝國就像是一個被燒掉了糧倉的農場,原本養二十口人很輕鬆,但是現在……十個人也養不起了,這上百萬難民,這上百萬張嘴,帝國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再去安置他們了。”
“帝國現在只有兩千五百萬人口,一下失去二十五分之一,這樣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
達瑞不由得質疑到
“你知道帝國要在安納高原(東本篤帝國與托拉斯議會的交戰區)部署的二十萬部隊和近十萬預備役,每天需要消耗的糧食有多少嗎,達瑞?”
瓦爾反駁到,他已明白了卡瑞爾的想法。
“現在帝國危機四伏,攻擊可能來自任何方向,托拉斯,綠皮還有叛徒,親王不是在浪費帝國子民的生命,他在做決定前,一定是深思熟慮,除了葛拉瑪提亞,帝國其他行省的土地都不算肥沃,產出的糧食維持自給自足就十分勉強了,你知道一些行省已經開始向農民徵收六成糧稅了嗎?”
小隊成員都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這時警報聲大作,暗示浸浴在一片紫色的閃光中,這是聖骨被準備完畢的信號。
所有人都在暗室中央各就各位,五個人都背靠着背,武器上膛,做好了迎接即將發生的戰鬥的準備。
“現在不是討論那些遙遠的經濟問題的時候。”
卡瑞爾擡高了聲音,以壓過已經開始的倒計時聲。
“努坦斯把我們留作預備隊是想出奇制勝,如果在布萊斯特堡的戰鬥沒有朝着有利於我們的方向發展,那麼我們要試着扭轉局勢,我們就將化身復仇之器……說到底,復仇不正是迷離之刃的行事之道嗎?”
一眨眼之後,暗室內已空無一人,而他的話音仍迴盪在室內,無人應答
滋啦~!
當金屬牆壁突然爲城郊外茂密的翠綠植被和蔚藍色天空取代時,警笛的聲音仍在卡瑞爾的耳畔迴響。
他的感覺中樞開始調整以適應新的環境,並呼吸着戰場的氣息。
隨着雙眼對戰鬥區域的情況進行觀測,他發現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燒焦植物的臭氣、過熱的化學物質氣味和夾雜着鐵鏽味的血腥氣息,其間還摻雜有骯髒的綠皮那不潔的惡臭,以及幾乎察覺不到的腎上腺素的氣味。
這裡是布萊斯特堡,其實是一個小鎮,位於推羅西南方向九十公里處,原本是一個駐紮士兵的要塞,後面隨着帝國版圖的擴張,要塞逐漸荒廢,反而是在要塞之外形成了一個新的城鎮。
但是由於歐克的入侵,這個要塞被重新武裝了起來,並駐紮着一個帝國正規團和一個民兵旅。
小隊的任務就是支援要塞,並伺機對歐克的頭目進行斬首作戰。
在長期與歐克的交戰中,他們已經發現,這些生物並非毫無弱點。
一次對頭目的斬殺,就能有效的瓦解一次攻勢。
當然,高級別的頭目實力兇悍,不是輕易可以剪除的目標,但迷離之刃小隊專門挑選那些戰幫級別的頭目進行斬首,它們通常承擔着前行指揮的任務。
雖然對小頭目的斬首不會讓整個攻勢停下,但卻可以打亂歐克前線進攻的步伐,讓守軍能夠支撐得更久一些。
通過這個方式,他們已經成功拖住了歐克大軍整整一天的攻勢。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歐克的某個軍團,還是古克親自率領的主力,還是一羣烏合之衆。
噠噠噠~~~!
沒等從傳送的恍惚中徹底掙脫,一陣槍械的咆哮便讓卡瑞爾驟然清醒過來。
在他面前,七個身着粗劣盔甲的綠皮正舉着垃圾一樣的槍,火力全開地向隱蔽在身後空場另一側的士兵射擊,十幾個屁精在用粗製濫造的自動武器爲他們提供火力支援。
“@%@&#*&!”
歐克們一邊射擊,一邊嚎叫,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語言。
兩個穿黑甲的士兵倒臥在泥地上,第三個人則扭曲地倒在另一個的腳邊。
一個軍官跌坐在一個被毀的樹樁邊,鮮血從他破碎的護甲縫隙間滲了出來。
他還活着,但呼吸微弱。
卡瑞爾認得他,駐守要塞的185步兵團的三連長,但是不知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由於軍官已經喪失行動能力,因此現在是隨軍巫師在指揮連隊的火力,但只有十九把槍指向敵人的位置。
而在戰場的另一側,卡瑞爾也認識的狼獾武士塔薩巴斯正與一具瘋狂的歐克機械交戰,那巨獸野蠻地揮舞着臂膀,而披袍的戰士則開一槍然後就翻滾着躲開它的報復性的劈砍。
WAAAAAAAAAAAAAGH!!!!
那個機械的半張方臉已經巫術的火焰中熔解滑落了,那囚禁於鋼鐵牢籠中的野獸發出一聲幾乎不變的痛苦的低吼,就是好像中風了一般。
雖然狼獾巫師的每一次正義的射擊都正中目標,但歐克引擎的塊頭和力量是如此巨大,他的一切努力都更像是惹人分心的惱人的小伎倆而無法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