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數量不會超過半打。”
裴格多氣喘吁吁的跟在夜刃後面,事到如今他竟也沒忘記把剛纔的話說完。
由於他是隊伍中唯一一個手無寸鐵的成員(看起來是),所以夜刃理解的出來的含義是他那想要尋求保護的念頭比自己還要強烈一些,當然他身上是否有足以讓蛇蜥對他產生興趣的鮮肉還是一個有待於進一步討論的問題,但克萊因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費腦筋。
當射擊聲歸於平靜時,他再次補充道:
“到目前爲止,它們的數量可能會更少。”
這讓夜刃鬆了口氣,和之前遇到的其他一些東西相比,它們還不是很難對付,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不太可能遇到太多掘進蛇蜥,不可否認,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剛剛被殺死的這隻野獸的屍體就躺在所處路段延展出的一條寬闊一些的隧道里面,它被喋喋不休的小隊成員圍在中間,身上佈滿了子彈和燒灼出的痕跡。
卡斯柯喘着粗氣,從他的反應來看顯然廢了點勁,隨後他掙扎了幾下,擺脫了要爲他處理傷口的丹妮。
“死不了!我沒那麼脆弱。”
他胸前的防彈護甲被刻上好幾道深深的抓痕,透過這些裂縫能看到他穿在裡面的束身衣。
夜刃從周圍的談話內容中得知,蛇蜥已經突入到了觸手可及的距離對他發動了攻擊,不過最終他還是成功的將這畜生放倒在地。
“幹得漂亮。”
夜刃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即使心裡並不真的在乎他們的死活,但顯示一下對成員的關懷也沒有什麼壞處。
有點疲勞的迷離之刃卻並領情,一把拍開了對方的手。
“這小狗日的生命力真夠頑強的,對吧?”
克萊因點了點頭。
“是要費點勁才能把它撂倒。”
周圍的人都表示認同,當然夜刃這話是在間接的提醒衆人自己剛纔可是在白刃戰中解決掉那畜生的。
他上下打量着怪獸的屍體,想弄清楚它是否是先前擊傷的那一隻,但由於許多人都參與了射擊,密集的彈雨把它周身上下弄得一團糟,怪獸的屍體上沒有留下足夠的證據來讓夜刃證實自己的判斷。
“而且它的動作也很敏捷。”
卡斯柯猛喘了幾口氣後,恢復了正常,看起來這傢伙在他剛一踏進這段隧道的時候就向他發起了攻擊,在野獸殺死他之前,迷離之刃就以更加野蠻的方式結束了它的生命。
“真是有趣。”
裴格多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嘆,此時他正在查看隧道的牆壁,又拿出了他那古怪的占卜儀具在那裡晃來晃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轉身對克萊因說道:
“我認爲我們發現了一條主路。”
看起來確實是這樣,這裡比他們先前走過的隧道可要寬闊的多。
“這又意味着什麼呢?”
面對克萊因的問題,巫師聳了聳肩,夜刃這才注意到他那身黑色長袍此時看起來非常的凌亂。
這類衣服是最不適合隧道作戰的,他在出發之前也沒有想到該把它換掉,再不然就是他根本就沒有其它的替換衣物。
“主室應該就在這條通道的盡頭。”
他沒有把握的上下打量着這段通道。
夜刃仔細考慮了他的話。
“主室意味着……?”
裴格多立刻以野生動物愛好者一般的狂熱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中央築巢區,也可以說是窩,掘進蛇蜥是羣居動物,它們擁有強烈的家族性本能,通常會聚集在一起,除非外出捕獵或是……”
“卡斯柯——”
克萊因忽然轉過身。
“這傢伙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在被突然打斷之後,裴格多看上去頗受打擊,毫無疑問他正說到興頭上。
迷離之刃正從怪物的屍體上切下一塊鮮肉,那上面還覆蓋着一層已然凝結的深紅色血漿,顯然他是準備拿這個當做午餐,在吃了許多頓軍用口糧後,大家都想換換口味。
“那邊。”
他指出了怪物出現的方向,克萊因的方向感立即發揮了作用,猛地注意到那條通道徑直通向綠皮圍攻部隊的陣線——如果它們已經抵達峽谷並展開的話。
所有人的背後頓時泛起一絲寒意。
“如果這傢伙要返回巢穴的話,那麼它會帶上些獵物與其它同伴分享。”
裴格多再次插嘴,他的話卻對克萊因很有啓發。
在手電筒的光柱照射下,除了這隻被肢解的生物之外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這就是問題的答案。
如果不穿過這個滿是怪物的洞穴,他們就沒法完成這次任務,真是妙極了。
但是一想到大批的綠皮一股腦的穿過這些隧道將猝不及防的人們屠戮殆盡時的場面,克萊因的腸子就顫抖個不停。
“收束隊形。”
夜刃下達了命令。
“隨時準備集火射擊。”
艾歐點了點頭,然後喝止了仍想用戰鬥刀把蛇蜥的腦袋砍下來的卡斯柯。
直到那時,克萊因才明白他那想把戰利品帶回去的說法不是在開玩笑。
“出發,結成密集隊形,掩護好丹妮和野獸學者。”
裴格多顯然明白這其中蘊含的不恭,但他假裝沒有聽到夜刃的話。
他們繼續小心翼翼的向着迷宮的中心前進,對黑暗中的任何風吹草動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經過商討後我們熄滅了一部分手電筒,期望能更好的隱匿我們的行蹤,但據裴格多所說,這並不會對那些生物造成什麼影響,無論怎麼做,它們還是可以發現他們。
緊接着他就開始解釋其中的原因,但這對克萊因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沒過多久就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卡斯柯和艾歐仍然走在隊伍的前面,艾歐的安排顯示出了一名資深指揮官所應具備的常識,她將隊形收束的十分緊湊,只要掃上一眼就能掌握整個隊伍的情況。
籌算者、裴格多和克萊因快步走在隊伍中間,與前後的兩隻小組保持着一小段警戒距離,因爲他想在戰鬥打響時有足夠的迴旋空間。
當然他對蛇蜥那種鑽透岩層直接發動攻擊的能力仍是心有餘悸,隨時豎起耳朵,將潛意識中偏執傾向發揮到極致,但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發現任何預示着野獸現身的反常震動。
“它們的味道怎麼樣?”
忽然,隊伍後面的丹妮提出了一個問題,她也是一個生物專家——當然是另一個層面的。
克萊因從剛纔開始就不再理會裴格多一個人在那裡絮絮叨叨的闡述有關於掘進蛇蜥的生命週期、族羣社會結構、產地等諸多話題,現在終於等到他能說點有用的信息了。
據裴格多所說,這種生物只有在嚎哭山脈纔有出沒,可那是一片人類禁區,倒不是說沒有生命出沒,而是因爲那裡一直是溫迪戈教會的地盤。
“等等!”
夜刃猛地一拍手,他一直忽略了一個人。
魔彈射手瓦列夫!
“你不是應該很熟悉這種生物嗎?”
他看向隊伍最末端的那個身影,一直以來這傢伙都沉默寡言,存在感十分稀薄,這也許和他的身份與職責有關,但不可否認,他依舊是一個曾經的溫迪戈教徒。
“不是很熟……它們,很危險。”
瓦列夫的聲音如同磨砂般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