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未動,情報先行。雖然馬林很憤怒,但他首先要弄明白,到底是誰在搞事!
所以,大量北海國間諜被派往裡斯本,動用一切手段,並使用大量金錢,從中間人那裡套取情報。
經過半個月的打探,情報終於被送到了馬林眼前——原來,打劫北海國運輸船的事情,並非葡萄牙王國朝廷的意思,而是亞速爾羣島的葡萄牙總督魯伊.席爾瓦的自發行爲。或者說,北海國的運輸船,是特麼被亞速爾羣島官方派人給劫了……
不過,這事,葡萄牙朝廷也是知道的。畢竟,就算魯伊.席爾瓦不上報,他麾下的亞速爾艦隊的軍官們也會上報的。因爲,亞速爾羣島的駐軍是隸屬葡萄牙王室的軍隊,而不是魯伊.席爾瓦的私軍。
但是,葡萄牙朝廷卻對魯伊.席爾瓦的行爲採取了包庇和縱容的行爲,還幫其遮掩。爲啥?因爲魯伊.席爾瓦的妹妹斯黛拉.席爾瓦,是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一世的情人之一,而且是很重要的情人。
這年頭,國王有幾個情人是常事。魯伊.席爾瓦本來就是葡萄牙一個鄉下小男爵,席爾瓦這個姓氏,在葡萄牙也很普通。席爾瓦在拉丁文中是“森林”的意思,大概祖上是居住在森林裡的獵戶什麼的。魯伊男爵的祖上,因爲戰功混到了一個男爵爵位,但很偏僻,位於葡萄牙內陸山區。
這個叫“席爾瓦”的普通姓氏,在這個年代也許沒啥。但到了21世紀,卻成了巴西頂級大姓,還冒出了很多足球大神。當然,這個姓氏能在巴西生根發芽,肯定是因爲在本土混的不好唄。要是混得好的大貴族,肯定留在本土啊。
魯伊男爵身份不高,領地也很貧瘠。他們家的最重要的收入,大概就是種植軟木樹了。這是葡萄牙傳統的產業之一,供應全歐洲。但席爾瓦家族就是種樹的,是一個原料供應商,得到的利益不多,反倒不如那些倒手的中間商。
但魯伊有個非常漂亮的妹妹——斯黛拉.席爾瓦。斯黛拉從小就非常漂亮,在當地非常有名。附近想要和席爾瓦家族聯姻的男爵家族有很多,畢竟,斯黛拉長得太漂亮了。
不過,魯伊卻看不上那些周邊和他一樣的窮地主男爵。他覺得,應該找一個首都里斯本那邊的大貴族進行聯姻。這樣,也好讓那個家族拉席爾瓦家族一把。雖然一般情況下,男爵家族只能跟男爵家族聯姻。但是,有時候,男爵家族也是能夠傍上子爵甚至伯爵家族的。前提是,這個家族的女性要非常漂亮,讓那些大貴族子弟神魂顛倒。
顯然,斯黛拉就有着讓人神魂顛倒的美貌。要不是指望這個妹妹給家族崛起帶來助力,魯伊差點要去看德國骨科……
爲了振興家族,魯伊帶着十幾歲的斯黛拉前去里斯本,頻繁參加各種大貴族舉辦的酒會。果然,斯黛拉的美貌引起了里斯本的驚歎。但讓魯伊難堪的是——大部分大貴族子弟都不樂意娶斯黛拉爲妻,而是想要斯黛拉成爲他們的情人……
這就讓魯伊不爽了,情人和妻子的身份是天差地別的。妻子的家族算是姻親,甚至是盟友。能拉一把,肯定要拉。但情人的家族……這就沒法保證了……畢竟,身份不是合法的,人家也沒義務幫你……
不過,最後,曼努埃爾一世出手了……
雖然曼努埃爾一世同樣是想要斯黛拉成爲其情人,但他是國王,可以給魯伊想要的。然後,魯伊就屈服了。也不管斯黛拉什麼想法,直接把妹妹打包送給了國王,然後換了個亞速爾羣島總督的官職,也算混入了葡萄牙官場的中上層。
但到了亞速爾羣島,魯伊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說是總督,可也要看是哪裡的總督。亞速爾羣島距離葡萄牙本土遠達1600公里,交通十分不便。羣島人口也不多,只有幾千人,主要從事甘蔗種植業。
當地氣候介於亞熱帶和熱帶之間,可以種植甘蔗,也是葡萄牙重要的蔗糖產地之一。按理說,蔗糖產業利潤比較豐厚,魯伊.席爾瓦應該能獲得不少好處。
但壞就壞在,蔗糖產業是葡萄牙戰略行業,把持在王室和幾家大貴族手裡。島上的大部分甘蔗種植園,是屬於王室和幾家大貴族家裡的。借10個膽子,魯伊.席爾瓦也不敢對這些種植園伸手。
而不能對這些利潤豐厚的甘蔗種植園下手,魯伊.席爾瓦悲哀地發現——這個羣島的油水真特麼低!
也就是說,魯伊.席爾瓦興沖沖地來當這個總督,但卻只能在碼頭貨運上想想辦法,從船主和碼頭苦力身上榨出一點微薄的油水。
但是,這和魯伊.席爾瓦的預期嚴重不符啊!他可是送出去一個天仙一般的妹妹,結果卻只換來一個沒有什麼油水的總督……
所以,魯伊.席爾瓦內心開始不平衡,也開始想別的辦法……
但亞速爾羣島這破地方,就是個絕對的窮鄉僻壤,平時根本沒有別的地方的船隻路過……
“唉——不對,好像有北海國的運輸船路過哎……”魯伊.席爾瓦想起了每年路過此地幾次的北海國蠻荒大陸的運輸船。貌似那些船隻都裝得滿滿的,特別是從蠻荒大陸回國的那些船,聽說都滿載了蔗糖和稻米等物資呢……
“要不要幹上一票呢?”魯伊.席爾瓦陷入了糾結。
作爲總督,他派人打探過,一般一艘滿載貨物的北海國運輸船,船上的物資總價能達到幾萬金幣呢。如果弄來一艘……能頂得上他當幾十年亞速爾總督呢……
但問題是,他有點擔心——搞一個國家的運輸船,會不會出事?
然後,他就派人去里斯本打聽——北海國惹得起惹不起……
結果傲慢的里斯本貴族們告訴他——若是在陸地上,葡萄牙的確惹不起北海國。但在海洋上,葡萄牙連西班牙都未必放在眼裡……而北海國和葡萄牙不接壤,所以,無需在乎北海國怎麼想……
因爲這些消息的誤導,使得魯伊.席爾瓦終於下定了決心——幹上一票!
如果成功的話,獲得的幾萬金幣的利益,可以拿來賄賂葡萄牙朝廷的高層。然後,謀求調到一個油水更豐厚的地方當總督區……
就這樣,魯伊.席爾瓦就下定決心,派遣自己掌管下的亞速爾艦隊,僞裝成海盜,襲擊了一艘路過的北海國運輸船,搶到了上百噸的蔗糖和稻米……
而葡萄牙這邊,里斯本方面隨後得到了彙報。但葡萄牙上下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正如之前魯伊.席爾瓦打探到的消息那般——葡萄牙上下普遍認爲北海國的海上實力再葡萄牙面前不值一提……
此外,魯伊.席爾瓦的妹妹斯黛拉可是曼努埃爾一世身邊的紅人,大家也沒必要得罪這麼一個人。所以,大家都幫着隱瞞遮蓋此事,打算矇混過關。至於北海國的損失,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