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東郊的鄉村別墅內,凱撒.波吉亞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也被霸道的“坎特雷拉”毒藥折騰的掉光了頭髮,面容也變得和低於惡鬼一般可怖。而且,凱撒.波吉亞還在牀上躺了整整三天,纔有力氣說話。
能說話後,凱撒.波吉亞立即叫來侍從:
“快,回羅馬城裡,看看我父親怎麼樣了!”此時的凱撒.波吉亞,眼中充滿了恐懼。他忽然想到,自己中了坎特雷拉,自己父親是否也……
他已經不敢想下去了,波吉亞家族之所以擁有現在的輝煌,完全就是因爲他的父親當上了教皇。如果父親死了,他即使活下來,也會舉步維艱。除非……他能像波吉亞家族的死敵羅韋雷大主教那樣,在教皇叔叔西克圖克斯四世去世後,扶持英諾森八世作爲傀儡,繼續獨攬教廷大權。而且,這條路貌似也很有操作性。因爲,凱撒.波吉亞現在掌控着教皇國的所有軍隊。只要用武力逼迫那些樞機主教們就範,完全可以實現這一目標。
於是,凱撒.波吉亞清醒過來後,立即派手下,趕回羅馬,打探消息……
晚上,凱撒.波吉亞等來了讓他絕望的消息——他的父親亞歷山大六世沒能抵抗住“坎特雷拉”的毒性,已經去世了……
所幸的是,羅馬城內的軍隊,除了少部分被某些樞機主教拉攏的,大部分軍官還是聽從凱撒.波吉亞的命令的。因爲,這些人都是凱撒.波吉亞一手提拔起來的。原來的老軍官,都被凱撒.波吉亞或殺或驅逐了。
在得知父親身死後,頗有謀略的凱撒.波吉亞當機立斷地決定——尋找一個代理人當教皇,自己則在背後,充當幕後主使,像羅韋雷大主教當初那樣,暗中掌控教廷。
因此,第二天一早,凱撒.波吉亞繼續派出人馬,去羅馬城內聯繫那些親近波吉亞家族的樞機主教,讓他們配合自己。
不過,因爲“坎特雷拉”的毒性太猛烈了,凱撒.波吉亞即使撿回一條命,短時間內,身體也無法恢復。至少,在一個月內,他都無法下地行走自如。
因此,他現在無法及時返回羅馬城內親自坐鎮指揮。更糟糕的是,凱撒.波吉亞派去羅馬的人,在歸來的途中,打探到了一個讓凱撒.波吉亞差點嚇尿的情報……
原來,在亞歷山大六世死後第四天,羅韋雷大主教派出親信,潛伏在羅馬各個城門外,觀察凱撒.波吉亞是否回城。一旦凱撒.波吉亞回城了,那就意味着可以收網了。到時候,潛藏在羅馬城西北20公里外的多羅米亞村的7千兵馬,就可以直撲羅馬城了。
但倒黴催的是,羅韋雷大主教派去羅馬東城門外的那個親信,在一次和另一個人交接班的時候,不小心被剛從羅馬城返回東城門外別墅的凱撒.波吉亞的一名親信發現了……
作爲兩大敵對家族,兩家的親信,也互相有一些瞭解。而羅韋雷大主教安排在東城門外的那個親信,正好是凱撒.波吉亞的親信認識的。
於是,凱撒的親信,悄悄地跟蹤了羅韋雷大主教的親信。在一堵圍牆後面,凱撒的親信聽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羅韋雷大主教,在羅馬城北邊藏了七千大軍,只等凱撒.波吉亞回羅馬,就立即攻城……
凱撒的親信趕緊回到凱撒.波吉亞身邊,把這個情報上報了。凱撒.波吉亞大吃一驚,差點被嚇尿。之前,他還懷疑是家裡的僕從失誤,讓他們父子中了毒。但現在,他已經確定了——這就是羅韋雷大主教的手筆。而且,人家連軍隊都準備好了,正等着自己回羅馬自投羅網呢……
七千大軍啊!若是兩三千人,凱撒.波吉亞還有信心。但現在,羅馬城內只有2000兵馬,加上自己父親已經死了,士氣正是最低的時候。這個時候和羅韋雷大主教的大軍對抗,絕對沒啥勝算。
於是,凱撒.波吉亞當機立斷:
“盧克雷齊婭,趕緊收拾貴重物品,帶着手下的親信,一起逃跑吧!”
“好,對了,我們要通知弟弟傑弗裡麼?”傑弗裡是兩人的弟弟,和東弗里斯蘭伯國宮相同名。
“恐怕來不及了,傑弗裡在斯奎拉切,我們沒時間去通知他了。而且,父親的事情,他參與的也少,加上他是法國人的附庸,我想羅韋雷大主教是不會爲難他的。”
傑弗裡.波吉亞目前是斯奎拉切和阿爾維託的領主,兩地都在那不勒斯王國境內,屬於當年傑弗裡.波吉亞娶當初的阿拉貢家族的那不勒斯王國公主桑夏的嫁妝。當然,那不勒斯王國把這兩塊地方送給傑弗裡.波吉亞當領地,亞歷山大六世也在政治上做出了相應的補償的。
如今,法國人佔據了那不勒斯王國北半部地區,正好包括了斯奎拉切和阿爾維託。眼看法國人勢大,加上亞歷山大六世和路易十二也是盟友關係,於是,傑弗裡.波吉亞乾脆就投靠了法國人。
最重要的是,傑弗裡.波吉亞一直和父親亞歷山大六世關係緊張,亞歷山大六世那些破事,傑弗裡也幾乎沒有參與。倒是凱撒.波吉亞,在亞歷山大六世那些破事中,是絕對的主角。至於盧克雷齊婭,也是參與較多。因此,凱撒.波吉亞直接打算帶着妹妹跑路……
“我們羅馬城內的財產?”盧克雷齊婭顯然捨不得波吉亞家族在羅馬城內的豪宅裡的財產。
凱撒.波吉亞此刻也很捨不得那些數額驚人的財富,不過,他更明白,此時波吉亞家族的豪宅,肯定被人監視了。此時回去拿錢,絕對送上門啊。即使派手下也不行,只要敢從豪宅裡往外搬東西,肯定會被跟蹤,然後順藤摸瓜找到自己……要是自己死了,那些財富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凱撒.波吉亞這個梟雄一般的人物,直接作出了決斷:
“我們從城南繞到海邊,乘船去西西里,尋求阿拉貢王國的庇護!”
曾經,亞歷山大六世花費5萬金幣,從西班牙買了一塊領地。即使這次帶不走大部分財產,靠着那塊領地,凱撒.波吉亞以後也吃穿不愁了。
最終,凱撒.波吉亞說服了妹妹,搬空了這座鄉下別墅的值錢的東西,帶着隨從,直接從羅馬城南邊繞道,去海邊登上了去西西里島的船……
但在臨走前,凱撒.波吉亞留下了幾個親信,讓他們去教皇國的其他城市,通知當地守軍將領,讓他們先不要向新教皇投誠。凱撒.波吉亞的打算是,用那幾個城市的控制權,換取新教皇對自己的赦免……不然,想要你就去攻打吧……
另外,凱撒.波吉亞還派人回羅馬城,告訴羅馬樞機主教團一件事——羅韋雷大主教帶着大軍回來了,就藏在羅馬城北方向……
凱撒.波吉亞這一招非常厲害,因爲,他很清楚,現在的樞機主教團裡,雖然有羅韋雷大主教的人,但經過他父親亞歷山大六世的清洗,絕對不多,只佔一小部分。其他人,和羅韋雷大主教並不是一路的。很多人,尤其是亞歷山大六世一派的樞機主教,肯定不願意看到羅韋雷大主教登上教皇位置。
凱撒.波吉亞提醒樞機團,實際上是逼迫樞機團早點結束分歧,最好在羅韋雷大主教的軍隊攻下羅馬前,選出新的教皇。這樣,羅韋雷大主教即使佔領了羅馬,也是不敢拿新教皇怎麼樣的,最多,只能當個影子教皇……而這,也算是凱撒.波吉亞對死敵羅韋雷大主教使得最後的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