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馬林的辦法也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學自後世。19世紀中期,歐美各國都先後廢除了奴隸制。然後,坐擁種植園和黑奴的種植園主傻眼了。因爲,以前那幫黑奴說什麼也不肯爲他們種田了。或者,就算肯幫忙種地,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在沒有了皮鞭的鎮壓後,老黑們放縱不羈的天性暴露了出來。他們只要賺到一點錢,就會玩消失,去城裡嗨皮,吃喝玩樂。然後,等錢花光了,不得已才又被迫去找活幹。至於農場主的憤怒?關他們P事?反正,他們又沒膽子再用皮鞭打那些老黑了。
黑人僱工這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行爲,要是發生在春耕或秋收時期,能把農場主急得吐血。無奈之下,當時很多種植園主吸取東南亞種植園的經驗,開始誘拐老實能幹的華工去幫他們幹活。名爲僱傭,但實際上華工到了地頭,都會被嚴加看管起來,待遇和奴隸沒啥區別。但是,因爲他們簽署的是僱傭合同,到了年頭的確放他們走,這也讓反對奴隸貿易的熱心人士找不到反對的藉口。當然,若是被僱傭進礦山,僱傭到期後能活着出來的很少。
正好,馬林一直致力於打壓毛子,防止毛子崛起。所以,這個缺德招數,正好就用在毛子身上了。
雅各布.富格爾當天就用信鴿聯繫了威尼斯分部,讓他們幫打聽下可行性。結果,第二天威尼斯分部那邊的信鴿就帶回了消息——威尼斯幾家商人願意承接這筆生意。但要求是,每個毛子抽成5個金幣……
這樣一來,2萬毛子的話,富格爾家族就要多支付10萬金幣。不過,對於財大氣粗的富格爾家族,還真不算啥。而這個年代,威尼斯人還沒和土耳其鬧翻,他們和熱內亞商人,是少有的有權通過土耳其海峽的兩大勢力。就連馬林派船去運輸毛妹,都要懸掛威尼斯的旗幟,以獲得通過土耳其海峽的特權。但富格爾家族沒有船隊,只能選擇挨這一刀宰了。
好在,開發蒂羅爾銀礦利潤巨大。而且,一個毛子,就算多給威尼斯人5金幣,也就十幾金幣一個,便宜得不得了。很強壯的,也才20多金幣一個。兩萬個毛子奴隸,也就幾十萬金幣。對於擁有幾百萬財產的富格爾家族而言,簡直不值一提。別的不說,光是處理掉那些小銅礦山,就能讓富格爾家族回籠一兩百萬金幣的資金。花幾十萬買挖礦奴隸,簡直就是毛毛雨。
眼看雅各布.富格爾下定了開發蒂羅爾銀礦的決心,馬林忽然提出了一個條件……
“什麼?您想技術入股?馬林大人,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吧……”
要是銅礦,雅各布.富格爾不介意馬林分一杯羹。可是,蒂羅爾銀礦可是歐洲著名的大型富銀礦,憑什麼要分利潤給馬林?
馬林笑了笑,解釋道:
“雅各布伯爵,先聽我解釋完。我所謂的‘入股’,不是想要分潤銀礦的股份,而是想要獲得銀礦產出的白銀的優先採購權。您知道的,現在全歐洲都在鬧錢荒,誰能拿到白銀,誰就佔據主動。”
雅各布.富格爾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可不會給您太多優惠。畢竟,這是白銀,真金白銀!價值太高,我最多給您市場價中的偏低價格,不會低於市場低價!”
馬林當即表示同意:
“我明白,我不會讓您吃虧的。而且,我大概只會採購貴銀礦的白銀30年。30年後,我差不多能控制並開採日本的那個大銀礦了!”
雅各布.富格爾心裡緊了緊,他知道,30年後蒂羅爾銀礦將會迎來強力的競爭對手。所以,他必須在30年內儘可能把蒂羅爾銀礦的產能爆發出來,提前獲得足夠的利益。
要知道,金銀天然就是貨幣。一旦開採冶煉出來,是直接可以當錢用的。而對於以銀行業爲主的富格爾家族而言,開採出越多的銀礦,就意味着銀行有更多的本金,可以拿去放貸。
在這個年代,放貸利息最低也有10%的年息,20%甚至30%的高利息貸款比比皆是。拿到這些白銀,再拿去放貸,纔是富格爾家族的致富之道。
雅各布.富格爾和馬林商議——馬林採購蒂羅爾銀礦的白銀,佔比不得超過一半。畢竟,富格爾家族還指望着拿那些錢去放貸呢。
馬林自然不會反對,甚至,對馬林來說,從蒂羅爾銀礦採購大量白銀,也不過是他的掩飾手段而已。畢竟,他20年內必定會出兵滅了墨西哥阿茲特克帝國。到時候,他手裡會有大批來路不明的金銀。若是沒法解釋來源,肯定會引起歐洲各國的猜疑。而和富格爾家族定下的白銀優先採購合約,則是非常好的掩護。通過採購大批蒂羅爾銀礦產出的白銀,他就可以趁機把從墨西哥甚至印加帝國搶來的金銀成功洗白了……
至於他打算用來“入股”的技術……
“馬林大人,您說的用來‘入股’的白銀開採和冶煉的技術是?能否大幅度提升效率?”
馬林自信地點點頭:
“當然,那是必須的!”
馬林要提供給富格爾家族的技術,主要是鼓風爐,以及軌道礦車,還有磨礦用的高錳鋼鋼磨。
軌道礦車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技術,實際上,大概16世紀中期,歐洲就出現簡陋的軌道礦車了。只不過,那是簡陋的木頭軌道。而到了17世紀,英國紐卡斯爾煤礦,還出現了馬拉軌道礦車,成爲鐵路的雛形。
馬林打算一步到位,直接向富格爾家族提供帶枕木的鐵軌和帶翻斗的手推小礦車,以方便礦石的運輸。
至於高錳鋼鋼磨,這個也沒啥好說的。馬林讓人用軟錳礦和鐵礦石混合,冶煉出了耐磨性極好的高錳鋼。用高錳鋼製作鋼磨,用來把礦石磨碎,那是再好不過的了。至少,比現在磨礦的設備要好太多,還因爲耐磨性,經久耐用。畢竟,這個年代的磨具,用來研磨金屬礦石,磨損非常快。
……
而鼓風爐,馬林的鼓風爐雖然結構差不多,但質量其實是遠不如後世的鼓風爐的。其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後世常見的鼓風機。而若是用普通的風箱,那和現在這個年代的冶煉爐相比,也先進不了多少。
所以,爲了提升鼓風效率,馬林親自出馬,在達芬奇等大佬的幫助下,“發明”了風扇。但馬林手裡沒電,也不想暴露蒸汽機。所以,他採取了折中辦法——利用高位水庫衝擊葉片的辦法,帶動風扇持久不停地轉動,爲鼓風爐提供足夠的風力。
這就需要攔河築壩,修建一個水庫。然後,在水壩下面弄一個或者幾個水輪機。再用水輪機,通過傳動帶,帶動風扇不停地轉動。
經過檢測,馬林搞出的這種水輪機帶動的風扇,提供的風力,可比這個年代的手拉風箱或者水排風箱的風力大多了。畢竟,從高處落下的水,帶動的水輪機的轉速,比普通水排風箱的運行速度快多了。水排風箱靠的是一般的流淌的河水來帶動風向,速度和高位水庫的落水衝擊水輪機的速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而且,蒂羅爾銀礦就在阿爾卑斯山山麓,找個小河修建水庫很容易。甚至,都能找到現成的瀑布……
轉速越快,風力自然就越大了。而風力越大,鼓風爐的效率自然越高,冶煉速度也越快。三管齊下,馬林不信不能給蒂羅爾銀礦帶來巨大的效率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