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哥尼斯堡後,馬林把自己幫條頓國說情的消息告訴了菲利普大團長,並建議菲利普大團長快速地和立陶宛交還國書,把這事定下來。
因爲,現在莫斯科大公國還沒被克里米亞汗國打慘,立陶宛人對莫斯科大公國還有些發怵。他們現在,也害怕條頓國和莫斯科大公國東西夾擊立陶宛。所以,現在擬定條約,是最好的時機。
若是等到莫斯科大公國被克里米亞汗國虐了一遍,讓立陶宛人看出莫斯科人的弱勢,他們就未必肯放過條頓國了。
所以,馬林建議菲利普大團長,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換約,完成和約的簽訂。然後,趁着新約剛成,立陶宛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機,快速鎮壓那些曾經受到立陶宛支持的普魯士貴族,完成對條頓國的完全掌控。
要知道,那些普魯士貴族,雖然實力比不上條頓騎士團,但他們掌控的鄉下地區,比條頓騎士團主要控制的4個漢薩城市,面積大太多了。
基本上,離開4座漢薩城市50公里開外,就多半是普魯士貴族的地盤了。菲利普大團長之前在馬林的建議下搞的“圈地運動”,也主要發生在東部邊境地區附近。那邊是一片荒原,普魯士貴族也不多。因爲,普魯士貴族,也多半集中在沿海和大河附近。內陸地區,則是由不少荒原的。畢竟,條頓國目前有3.69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積,是東弗里斯蘭伯國的十倍以上。但是,其人口,卻只有30萬人,是東弗里斯蘭伯國的兩倍。
所以,條頓國境內,很多地區都是荒原。只有靠近波羅的海沿岸和一些大河邊沿地區,農業比較發達,人口也比較稠密點。
但是,那些個普魯士本土貴族,佔據的地方,都是肥沃的平原和大河邊沿地區,非常適合搞農業。而東部地區的很多荒原,周邊缺乏河流,水利灌溉不便,因此無法種地,但適合放羊。當然,若是肯砸錢開溝鑿渠的話,內陸不少平原地區,也是可以改造成良田的。只是,投入太大,不太划算。
可以說,條頓國境內那些盛產穀物的大河畔和肥沃的平原地區,基本掌控在本地的普魯士貴族手裡。這些普魯士貴族雖然沒有掌控了4個漢薩城市的條頓騎士團有錢,但是,他們背後有立陶宛和波蘭作爲靠山,倒也不怕被條頓騎士團消滅。
不過,若是條頓國和立陶宛達成妥協,這些普魯士貴族就相當於被賣了。到時候,條頓騎士團快速出動大軍,就可以橫掃這些本土貴族,完成對條頓國境內大片土地的掌控,真正控制條頓國的全部經濟命脈。
“菲利普,快點和立陶宛人議和吧!你還在猶豫啥呢?趁着莫斯科大公國還沒被克里米亞汗國擊敗,你應該趁機立即發兵,拿下境內所有不服管理的普魯士貴族!要知道,那些個普魯士貴族可沒有堅固的城市作爲依託,最多有幾個小城堡。只要你出動大軍,很容易橫掃他們的莊園的。至於城堡,花點時間也可以攻克的。畢竟,城堡沒有堅城那樣難以攻克……”
菲利普大團長一臉的糾結,想了想後,他對馬林說道:
“馬林,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我也準備了1萬新軍。但是,條頓國和你的東弗里斯蘭伯國不同。你可以在東弗里斯蘭伯國一言九鼎,我這邊,需要條頓騎士大會授權啊!”
“那就快召開大會啊!只要這次你們趁機把那些普魯士貴族給滅了,以後,條頓騎士團國就是一個安定統一的國家了。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國內的叛亂問題了。”
“那好,我這就發出命令,召集全部800多名條頓騎士來哥尼斯堡開大會!”
“就該這樣!”
“對了,馬林,你以前讓我在東部荒原地區搞什麼‘圈地運動’,如今,幾年過去了。我也靠着‘圈地運動’,拉攏了上千個流浪騎士。最重要的是,第一批300名流浪騎士圈佔的牧場的綿羊,已經成了規模,也開始大規模出產羊毛了。你看……有沒有辦法幫我解決下羊毛的銷路?”菲利普大團長搓着手,滿含期待地看着馬林。
馬林這個時候纔想起來,5年前,菲利普大團長剛剛成爲條頓國大團長後,他曾建議其利用條頓國內陸地區大量的公共荒原,用來拉攏那些流浪到條頓國的德意志流浪騎士,讓他們圈地養羊,然後集中剪羊毛,用於外貿。
如今,5年過去了,馬林估摸着,菲利普大團長的手下們的綿羊,也上了規模了,的確可以搞大規模的羊毛外銷了。於是,他問道:
“菲利普,你手下們的綿羊,是粗毛羊還是細毛羊?”羊毛越細約之前,越粗約不值錢。一般而言,細毛羊的細羊毛是用來紡織高檔毛紡織品的。而粗羊毛,則是紡織低檔毛紡織品的。像馬林手下將士每人一件的白底黑十字馬甲,爲了圖便宜,就都用的粗羊毛紡織的。
“嗯……這幾年,我一直在尋找細毛羊品種。不過,不是太成功。因爲,目前最好的細毛羊,在西班牙。品種好像叫啥‘美利奴羊’的。但西班牙人把這種羊當寶貝,根本不準出口。誰出口就殺誰,非常恐怖。所以,我們無法引進西班牙的美利奴羊。所以,我們只能從另一個細毛羊出產大國——英格蘭去引進了。只是,英國人這些年也開始控制細毛羊的出口了。我花了5年時間,利用走私,才搞到500只英國細毛羊。如今,經過繁殖擴大,纔打到2000只的規模……至於其他的綿羊,還是本地的粗毛羊……”
“2000只……很不錯了……對了,你打算用什麼價格出售羊毛?”馬林關心地問道。
幫菲利普銷售羊毛不是問題,但問題是,自己要有利可圖。不然,自己纔沒那麼大的興趣……
“嗯,英國細毛羊的細羊毛,我打算賣2芬尼每磅。至於粗羊毛,1芬尼兩磅吧……”
“很便宜啊……”馬林驚歎道。
要知道,英國人出口羊毛,大約2000便士一袋,每袋羊毛重約360磅的樣子。平均下來,每磅羊毛的出口價,高達5.55便士。但是,這還不算,英國人還徵收高額的羊毛出口稅,每袋羊毛徵收33先令4便士的出口稅,摺合400便士。這樣一來,羊毛到外國商人手裡,其實已經高達2400便士一袋。平均下來,每磅成本高達6.66便士。便士和芬尼等值,也就是說,英國細羊毛的價格,高達6.66芬尼每磅。
而菲利普大團長給英國細羊毛定價2芬尼每磅,連英國羊毛的出口價的三分之一都達不到,的確好便宜。只可惜,出貨量太少了。畢竟,條頓國也才2000只英國細毛羊……
至於粗羊毛,歐洲市場普遍也有1.5芬尼每磅左右。菲利普的開價,也只有西歐市場的三分之一……
“沒辦法啊,馬林,你知道的,條頓國在東歐,和西歐貿易來往不便。把條頓國的羊毛,運到西歐,也挺麻煩的。如果我不利用價格優勢,很難獲得市場。”
馬林點了點頭,菲利普大團長也是個聰明人。條頓國的羊毛剛剛進入市場,若是不走低價路線,吸引顧客的話,根本打不開銷路。最關鍵的是,條頓國的羊毛毫無名氣,只能靠着前期的低價傾銷,來吸引商人的採購了。
目前,菲利普大團長和手下們的牧場裡,共有2000只英國細毛羊。但是,本地綿羊高達3萬多隻,而且還在快速增加。每年的羊毛出產量,也是有幾萬磅的。如果,此戰過後,菲利普能從戰敗的普魯士貴族那裡奪取更多的農奴來,幫忙放羊的話,他和他的手下們,養十幾萬只綿羊,也毫無問題,甚至可以更多。現在之所以只有3萬多隻綿羊,主要是放羊的人手不夠啊……
忽然,馬林想起來——既然自己可以從克里米亞人那裡購買女奴。條頓國貌似也可以從克里米亞人那裡購買牧羊的奴隸啊……
馬林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菲利普大團長,菲利普對這個想法很感興趣。不過,他也發愁——如何把奴隸從克里米亞汗國運到條頓國來……
“最後一個問題,條頓國出口羊毛,徵收出口稅嗎?”馬林很關心地問道。出口稅這個東西,沒有固定標準,純粹看各國心情制定。要是出口稅太高,採購者的成本,也會大大提高的。
“暫時沒有開徵出口稅,因爲,現在羊毛出口還在試行階段。等到了以後,肯定要制定出口稅率的。不過,我是大團長,可以儘可能地降低出口稅的。嗯……爭取把羊毛出口稅定在10%的樣子……”
馬林松了口氣,之前的擔心消失了。要是條頓國羊毛出口稅像英國那樣提到很高,外國人採購的出口稅直接定爲40%的話,那麼,羊毛採購成本就大大提高了。加上長途運費,會達到價格超高的英國羊毛價格的一半。
好在,菲利普本人就是條頓國大團長,可以干涉出口稅的制定,倒是個很好的消息……
事實上,現在歐洲羊毛很緊俏。歐洲紡織中心佛蘭德地區,因爲英國限制羊毛出口,已經倒閉了很多毛紡工場了。要是自己把條頓國的羊毛運往佛蘭德地區,肯定大受歡迎,不愁賣不出去。
而且,自己的東弗里斯蘭,也開始發展了小規模的毛紡行業。只是,技術還不太成熟。主要是羊毛清洗去油,以及去除羶味等方面,還需要提高。畢竟,你一件毛紡織品,拿出去不能還帶着羊羶味……等到這些技術完善了,馬林甚至打算祭出“珍妮紡紗機”和“飛梭”等紡織神器。因此,現在獲得羊毛來源,也算未雨綢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