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放亮,但倫敦城內的廝殺,卻絲毫沒有停止。克里希將軍和他麾下的5000正規軍,正在翻遍倫敦的每個角落,尋找每個身穿黑衣,手持片刀的都鐸王朝餘孽。
就連原本被打殘的第一方陣和第二方陣的禁衛軍新兵們,此時也精神抖擻地在倫敦城內,進入每個小巷,搜查每棟房屋,尋找一切可疑的對象。
雖然說,這些禁衛軍新兵們打不過那些黑衣人刀客。但是,此時情況不同了。黑衣人爲了逃命,已經四散逃開了,而且沒了鬥志。所以,就算是弱雞的禁衛軍新兵,也敢去抓捕他們。最多,幾個人追捕人家一兩個人。這樣,也不至於出意外。
至於原本多處帶傷的傑納斯統領,此時更是賣力地帶着手下,搜捕任何可疑的人。原本,手下是勸他去治療的。但傑納斯知道,之前自己的表現很一般。這個時候,賣力點抓捕逃犯,才能讓愛德華對他印象更好點。而且,他之前受的傷都不致命,最多有點痛。還有就是,若是渾身帶血堅持抓逃犯,然後去愛德華面前覆命,會給愛德華留下更好的印象……
……
至於傑納斯一心想討好的英王愛德華,此時坐在倫敦塔王宮內的王座上,也在舒緩着自己的心情。
之前,當半夜裡大塔街上喊殺聲響起的時候,愛德華非常緊張。甚至,愛德華一度想要帶着妻子和女兒出南門乘船從泰晤士河上逃命。這一點,愛德華和瓊斯留的後手都差不多。
不過,瓊斯等人是逃往法國。而愛德華,若是打算逃命的話,不用跑那麼遠,只要跑到城西大營裡避難就可以。或者,去紐卡斯爾也行。畢竟,他手下的大軍又沒消失。只要有軍隊,打回倫敦還是比較容易的。
平靜下來後,愛德華眼中放出攝人的精光。他叫來傳令官,命令道:
“傳我的命令,倫敦城內所有的壯年男子,都必須接受審查。凡是無人證明身份的外地人,疑慮關押起來先。以後若是能查明身份和動機並非是謀反的話,纔可以放出去。而不能查明的,一律處死!”
“是!”
“還有,倫敦城內的本地壯年男子,也一律檢查身體,看身上有沒有刀傷。若有刀傷,一律關押審訊,查明原因,看看是否是那些參與謀反的黑道成員!”
“是!”
頓了頓後,愛德華又道:
“我記得馬林說過,經常用刀的人,虎口有老繭,是經常使用兵器的象徵……嗯,也不對,那些鐵匠什麼的虎口也生繭的……這樣吧,凡是看到虎口生繭的壯男男子,一律先抓起來,查明原因!解釋不清來歷的,殺!”
“明白!”
……
隨着這幾道命令的下達,倫敦城再度掀起了腥風血雨。
和之前第一次大清洗不同,這一次所有普通壯年男性都要接受審查。但凡身上帶傷,或者虎口生繭的可疑人物,全部在排查範圍之內。甚至,幾家外國使館,都遭到了搜查。
然後,那些傻不拉唧亂竄逃命的外地刀客,一個都沒走脫,很輕鬆地被圍捕抓獲了。這些人本來就對倫敦不熟,潰敗後在倫敦城內像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很容易就陷入了第五軍團的戰士或禁衛軍新兵的包圍圈。
這個時候,就連原本很慫的第三方陣的混混們都出動來幫忙抓捕了。被打散的第四和第五軍團的潰兵,也重新集結起來參與了抓捕工作。
雖然說,經過這次戰鬥,表現很差的第三、第四和第五方陣的禁衛軍新兵肯定要被裁撤掉,可裁撤前,混點功勞,愛德華國王也不會虧待他們。
愛德華已經許諾——若是表現好,這些人可以得到一定的賞賜。表現優秀的,甚至可以到地方上擔任巡捕。巡捕在倫敦也許就是個P。但在地方上,巡捕可是能在街頭上作威作福的狠角色,比後世的城管都牛。這個職務,實際上就是後世警察和城管的結合體,在地方上相當牛氣。因此,爲了這樣的職位,那些混混也算拼了。之前大戰時的慫樣頓時沒了,抓起人來很拼。
愛德華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提前給他們這個許諾了。這樣,那些混混新兵也許表現更好。
但想了想,這樣是不現實的。因爲,愛德華事先這樣許諾,等於就告訴那些禁衛軍新兵——他們就是個幌子了。要是消息被都鐸王朝的餘孽的情報人員得知,敵人也許就退縮了。
傑納斯的拼命終於得到了回報——鑑於他在阻擋敵人進攻倫敦塔王宮的戰鬥中奮不顧身,加上之後抓捕逃犯積極拼命,他終於得到了如願以償的騎士封爵,還有一個莊園的封地。雖然只有600英畝的封地,和法國騎士動輒1500英畝的大面積封地沒法比,也趕不上德意志騎士的上千英畝封地。但是,這讓傑納斯的家族,從一個沒有姓氏的平民家族,一下子跨入了貴族行列。以後,他的孩子只要好好練武,並學習正規的軍事知識,以後還會有機會進入軍中效命,並擔任軍官職務。他的家族,算是有了崛起的基礎……
……
愛德華下達的無差別抓捕的命令,使得倫敦城內人人自危。原本逃走三千多黑衣人,結果抓了兩千多壯年男子回來。
而讓北海商會倫敦分部頭目梅特納哭笑不得的是——北海商會倫敦分部這次也中招了……
北海商會的間諜們,在這次抓捕中,也被逮捕了三十人。這些人,本來是北海商會潛伏在倫敦城內的骨幹,負責打探倫敦消息的。結果,因爲手上虎口有老繭,或者身上有刀劍傷,也不小心被抓了。
梅特納無奈,只好親自求到愛德華那兒,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嗯?他們是貴國的人?在戶籍資料上,他們都是英格蘭人啊……”愛德華有些疑惑。同時,也有些警惕——馬林在倫敦安插那麼多耳目幹嘛?他想幹什麼……
幸好,梅特納早有準備。之間他掏出一本名冊,獻給了愛德華,並解釋道:
“陛下,自從都鐸王朝覆滅後,我們也在幫忙打探都鐸王朝餘孽的消息。所以,之前我們僱傭了這些英格蘭本地人爲臨時工,幫我們打探消息。畢竟,本地人打探消息,比我們這些外國人要更方便。您看,這就是我們打探出來的都鐸王朝餘孽的名單……”
“臨時工……”如果馬林在這裡,估計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因爲,“臨時工”這個詞,是“背鍋俠”的專用稱呼啊……
事實上,北海商會在倫敦的密探有上百人。只是,這三十多人隱藏得不好,湊巧被抓住了。還有六十多人,因爲隱藏得好,並未被發現。甚至,倫敦塔王宮內,還有幾個北海商會的密探在潛伏呢。
北海商會培養幾個密探不容易,梅特納捨不得那些探子。他打算,把那三十多人要回來,然後,另外安排工作。
倫敦城他們是沒法呆了,都被認出來了。所以,接下來應該派他們去英格蘭別的地方了。正好,也從英格蘭別的地方換一批密探來倫敦。
只是,這一次,讓愛德華髮現了三十多個密探,很是划不來。因爲,愛德華肯定會因此防備馬林了……
……
至於其他被抓的6000人,愛德華可沒客氣。管你是否清白,先用皮鞭伺候。哪怕你是清白的,也要一通大刑伺候。而兇殘的官差們,也試圖從這些人口中,找到有用的線索,以作爲他們的晉身的資本……
還別說,還真有人受不了酷刑而招供的。但也有不少人屈打成招,被迫承認有問題。然後,認罪的人,都被送往刑場,愛德華在位期間,英格蘭第二次血腥的大清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