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 06月26日 星期二 陣雨
南方這座城市,有時候一天要下好幾場雨。它總是下了又晴,晴完又下,像我目前的心情一般,一天總要有好幾次波動。
我懷疑自己患了抑鬱症,而且越來越嚴重。
每天送完兒子,我就會閒的發慌。心靜不下來,做什麼都成了敷衍。其實,那些所謂的“暢銷書”和“名著”,我根本沒有心情去讀。但爲了夫妻間的政治平衡,我只是在瑞祥面前裝裝樣子罷了。
其實,我現在最喜歡胡思亂想,琢磨一些人情世故。這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起碼,我把老公和兒子伺候的很好。慢慢的,我發現自己成了一個無私奉獻者。我想,我在老公和兒子心裡一定很陽光。
這是我有意展現給他們的一種假象,也是維護家庭與感情的善意僞裝。
2007年06月27日,星期三,多雲。
我失眠了!一夜沒睡。頭腦亂七八糟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
爲打發這空洞難熬的夜晚,我凌晨四點多就起牀了。備好早餐,我又琢磨着瑞祥今天會有什麼會議,該帶什麼文件,穿什麼樣的衣服該配什麼樣的領帶。這瑣碎的生活雖然不是我想要的,可不做這些,我又能幹些什麼呢!
拿什麼來打發這煎熬且無聊的空洞時間呢!
送走老公和兒子,我又坐在電腦前寫字,這是我每日固有的思想發泄,也是固有的心靈慰藉。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瑞祥上司黃總打來的。
這迫在眉睫的壓迫使我喘不過氣,公司請警方介入,徹查瑞祥挪用公款的犯罪行爲。如果短期不能把款補上,不但瑞祥會丟工作進監獄,連我父親老陳的顏面也會損傷。
董事局會議研究後,還幫瑞祥找了替身。關於他和職位替身的緋聞,也在公司傳的風言風語。
今天就到這吧!我想找機會見見他那位替身。
2007年06月28日,星期四,午夜。
此時此刻,我就像迷霧中的蝴蝶。
我不知這樣形容是否妥當,但我真的迷了方向。
下午接兒子放學的時候,我有意和他們打了個照面。那女孩子真不簡單,還明目張膽的向我挑釁。我清楚事情的原委,所以選擇了躲避。
要不要告訴瑞祥真相,是我目前最糾結的問題。我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了。現在是凌晨兩點多,我卻沒有一丁點睡意,滿腦子云天霧地的,都是些不着邊際,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知瑞祥有沒有注意到,短短半個月的功夫,我似乎就老了好幾歲。
如果就這樣持續下去,人生存活於世還有什麼意義。我甚至想到了自殺,不!這念頭太恐怖了,我必須馬上熄滅它。
天真,終究改變不了現實。自殺的念頭在腦海產生後,我又思考了很多現實性問題。
首先是錢,這是生存於世的必須品。然後是愛,這是精神存活的潤滑劑。倘若是一場意外奪走我年輕的生命,我夫君和兒子會得到一筆保險賠償金。只要得到這筆錢,瑞祥就能保住工作,他現在可是家庭的支柱,所有的經濟來源。
我愛他們,更不願離開他們。但我沒有選擇,必須這麼做。丟車保帥,也是被形式所逼。假如瑞祥再丟了工作,我們一家人都會陷入困局。
與其生不如死,不如揣着愛意離去,我不是君子,可我有成人之美,因爲我愛他們。這種愛沒有情慾的熾熱,卻有拋卻不了的親情無奈。
我知道那新來的女孩子喜歡瑞祥,我不但不恨她,反而還很欣慰。我一直把瑞祥當弟弟,當孩子一樣看待,看到他發展新戀情,我是交織着不捨與無奈。
他,我的夫君,瑞祥,已經被我慣壞了。孤身一人來到南方這座城市生存,是得於結識我的原因。以前還有父親可以依靠,現在父親走了,就該另選高枝了。這不是忘恩負義,是現實生存的無奈。
還好喬林後臺很硬,年輕且有朝氣。把他們父子倆丟給她我很放心。
就這樣吧!再去抱抱兒子,實在壓抑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