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本皇子讓你走了嗎?”奶聲奶聲的呼喝,多少是包含了那麼一點威脅的。
靜!
詭異的靜!
婉溪這個爆脾氣,當場就要回去揍他一頓,敢呼喝她?活膩歪了,她可連他皇帝老子都不怕的。可是又一想,她這個奶孃的身份,還是不要做得太過分的好。
深深吸口氣,再一次認命的轉身,蹲到他面前,加了十二分的耐心問:“小祖宗,你是跟我耗上了是不是?”
“沒有!不過我一不高興就想哭!”
“你這是變相的威脅!”
“我沒有!我想哭就哭.........哇,唔!”哭起剛起,又被她捂着。
婉溪這個叫欲哭無淚啊,蒼天啊,大地啊,總這樣給他糾纏着哭,她何時能偷入上書房見那女人?
她濃濃的清香入了鼻,韋鈺狡黠的眨眨眼,悄悄的伸出舌在她的掌心舔一下。
咦?
兩人同時一愣,婉溪撤了手。
“奶孃,你的手心,怎麼是鹹的?”
“我........我抹了鹽!”
“可是,除了鹹,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嗯,那是剛抓了蟲子。”
婉溪說話不眨眼,淡定的扯謊。
韋鈺一聲做嘔,磨了一口小牙:“奶孃……你,你居然抓蟲子,居然還拿它捂我的嘴!”
婉溪:“……”
懊惱低頭,她不想抓蟲子,她最想抓狂!
該死的小屁娃,你還有完沒完?
死死的纂了拳,爲了沈浪,她必須要忍!
深吸口氣再吸出,極力的恢復一顆平常心。
“說吧,你個小奶娃,你怎麼才能不哭?”
小豆眼轉了轉,慢慢轉到了她的身上,沒來由的,她心裡發冷。
這個,他不會又來吧?
“我要吃奶!”
果然!
婉溪銀牙一咬,眼一黑。
“去你的!吃吃吃,成天就想着吃,告訴你,老孃交不出來那糧!這指望,你甭想!”
驀的跳起,她忍無可忍不須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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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這個吃那個吃,怎麼就吃不死你們!
頓時,無辜的小豆眼圓圓的瞪着她,欲然欲泣:“不管不管!我要吃!”
“那我要不給呢!”
婉溪瘋了。
牙縫裡往出擠,伸胳膊,抹袖子,臉上的青筋蹦蹦的往出跳,根根像吃人的虎。
靠,實在不成,老孃只好把你拍暈了!
韋鈺:“……”
唉!
又不能吃啊?
見她的凶神惡煞寧死不屈狀,韋鈺少年老成的嘆一聲。
罷了罷了,不爲難她了。
“奶孃,你別那兇好不好?我不吃了還不行?”說歸說,那希冀的目光還是落她身上,口水,涎涎的流。
想起清哥哥說的,草不生,毛不長,光禿禿倆荒山。可是,荒歸荒,他喜歡嘛!
“哼!不吃你看什麼!”
她鬆口氣,又怒。
“砰”的一個暴慄敲上他的頭,“臭小子,逗你奶孃我玩啊!”
“嗯!”
他委屈抱頭,哭着喊着:“奶孃又欺負人,吃要打,不吃也要打,還不如吃呢!不管不管啦!我還吃!”
“閉嘴!再說吃,我他-媽立刻扔你去喂狼!”火大火大,非常的火大!這破小子,好粘人!
“唔........”韋鈺不理,還要哭,突然看到她背後,那隱約的人影,立時臉色微沉,驚聲叫道,“奶孃小心!”
她一愣,噴笑的擡指,彈他腦門:“你呀,小小年紀就這麼狡猾,想騙.........唔!”
話沒說完,腦後一疼,眼望着震驚加憤怒的韋鈺,軟綿綿的倒下。
眼一閉,陷入黑暗。
心頭最後一絲執念:後悔啊後悔!她這算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那個小屁孩,他是君子嗎?是嗎是嗎........
“奶孃!”
眼望着婉溪眼睜睜的倒下,韋鈺心痛的叫,小小的身子撲上去,接住她跌落的身子,輕柔的放在地上,再擡頭,那嫩嫩的小臉上滿是陰霾。
側目,望望四周那漸漸陸續的幾個黑衣人,詭異的笑勾上他的脣,恍若地獄般的聲音,陰柔的響起。
“敢打我的奶孃!你們,都要死!”
飛龍皇朝的皇子們,沒有一個是窩囊廢。
即便是他小小的五歲童齡,雖習不得那高深的功夫,但防身的本領,他還是有!可一個人好對付,對着眼前至少.......五個人,他有把握嗎?
“你們兩個,快,搶了那女人走!我來應付小皇子!”領頭的那人似乎很忌憚韋鈺,但上頭有命令,也只得硬着頭皮的上。
黑暗中,被打暈的婉溪摸着後腦勺慢慢醒來。
痛!
很痛!
這該死的,哪個不要臉的算計她,等她脫困後,絕對要活扒了他的皮!
“來呀!把袋子打開吧!”
忽然的聲音得意的叫囂着,婉溪頓時紅了眼珠子。
喵了個咪的,原來是你這個賤.人!
身子被人扯起,罩着腦袋的袋子忽的扯了去,婉溪眨眨眼,看清了面前站着的蛇蠍女!
“哈哈!你也有今天!”
羅兒得意的踏步上前,雙手插腰哈哈大笑。
婉溪揉揉眼,跟着嘿嘿一聲笑,嘴一張,“呸”一口吐出去,正中紅心。
羅兒哈哈插腰,笑得正爽,一汪口水迎面飛過,頓時臉色鐵青,惡臭滾滾。
“哈哈哈哈!”
婉溪得瑟的放聲大笑,左右幾個黑心打手“噗嗤噗嗤”忍着笑,若不這是羅兒司長有後臺,他們絕對要笑翻了天。
“你!不許笑!不許笑!”
吐夠了,也恨極了。
羅兒直起腰身,咬着牙,看着那羣急忙垂手聽命的黑衣人,狠狠跺着腳,歇斯底里的吼出:“該死的賤.人!把她給我活剮了!”
“呀?活剮?你會嗎?”
懶洋洋拍拍土,婉溪身子一挺站起來,笑得很陰邪。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羅大姑娘你真是活膩了還是想死了,隨便挑一個?
“金悅兒!”
羅兒怒一聲,咬牙道,“別以爲你是小皇子的奶孃,我就奈何你不得!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司的手段!”
手一揮:“來呀!先把她給我架起來!我就不信,這賤人一身的皮肉,難道是銅皮鐵骨不成?!”
頓時,兩個黑衣的打手上前,利索的將她架起胳膊,捆到了一邊的柱子上。
“喂喂喂!你說真的啊!你這女人也太毒了些!”
婉溪瞪着眼的回神叫着,原來她這具身體的真正名字,是叫做金悅兒?
想到那個夜裡,那個乘風闖入的人,豈不就是喊着她“悅兒”?
“哼!我的毒,你不是早就見過了嗎?”
羅兒斜着眼上前,伸手拍着她的臉,陰陰的道:“上次落水,算你命大!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把戲,能夠上天入地!”
婉溪嘆口氣:“別拍我的臉!”
否則,後果很嚴重啊!
“哼!賤人!我不止拍,我還要劃了它呢!”
婉溪再嘆氣:“最後一次警告你,別怕我的臉!”
“你說不拍就不拍?我憑什麼聽你的?”
羅兒哼了一聲撇開眼,原封不動一汪口水吐出來,婉溪閉閉眼,再睜開,眼裡含了幾分煞!
原本這拍臉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很不喜歡,極其不喜歡。
她一不喜歡就要發怒,一發怒……
話說,這美人一怒,伏屍千里,難道沒聽過?
身子被綁着,手腳施不開,卻並不表明她一定就會是那碗裡的菜!
婉溪動動脣,笑得明媚如花開。
圓圓的臉蛋,填着一對彎彎的小酒窩,宛若梨花旋開般的美豔,渦流飛轉,異常耀眼。
羅兒眸光一閃,既是驚訝,又是嫉妒!
“賤.人!想不到你肥歸肥,卻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尖尖的五指突然伸出,用力掐起她的臉蛋,羅司長滿臉的怨毒啊怨毒!
可重點不是這裡啊!
婉溪配合着她擡起臉,笑嘻嘻的提醒着:“司長大人,這說了別拍臉別拍臉,您偏不聽,一會等你受了罪,可別怪奶孃我心狠喔!”
“就憑你?”
羅兒鄙夷的斜她一眼,尖尖的指甲掐進她臉裡,慢慢的划着。
婉溪面不改色的眨眨眼。
尼瑪!
好疼!
這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是想要把她毀容麼?
“人在做,天在看,司長大人真以爲,小皇子會輕易放過你?”
臉上雖然痛,可婉溪說得很陽光。
縱然是毀容,那也是要笑着毀!
要想讓她卑躬屈膝求饒命,那是做夢都夢不來的。
她是奶孃,奶孃……
還是皇家的奶孃!
要知道,這世上什麼都好惹,這隻有奶孃,是很不好惹的,知道不?
羅兒手下頓了頓,略有顧及,卻轉眸又笑得滿臉陰毒,“小皇子?只不過一個幾歲的奶娃而已,你以爲,他真有本事來救你?”
“如果……有呢?”
婉溪與她打太極,臉上有着血,卻笑得很歡樂。
伸舌舔舔嘴邊的血,很誠懇的求合作,“司長大人,要不我們打個賭?小皇子若不來,你把我千刀萬剮!可小皇子真若尋了來,那我……就放過你這一次?如何?”
“不如何!”
羅兒回答得非常快,陰險的女人其實很聰明。
“你已經落到我手裡,還想與我談條件?金悅兒,本司長看你是做夢吧!”
指尖再用力,掐得更加深!
怨毒的嘴臉,陰毒的手段。
尼瑪!
婉溪疼得脣色發白,卻仍是笑意不減,好心好意的撩撥她:“賤羅兒,死羅兒。這一次,你整不死我,回頭我就弄死你!”
“我非常期盼!”
羅兒一雙桃花眼眯了起,尖尖的指甲摳了進去,毒蛇一般的撓了又撓,幾乎要摳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