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皺眉,一聲厲喝,“林碧玉,你可以不在乎你的生死,可你林府滿門上百口人的性命,你也不在乎嗎?!”
這個瘋女人,她還真是不想活了嗎?!
風沁恨不得能一手掐死她,可現在,溪兒沒有下落,她卻斷斷不能死!
想必,林碧玉也是知道,寧可裝瘋賣傻,都絕不說不出婉溪的下落。
“哈,哈哈!家人?我都要死了,還理他們做什麼?一起陪着下地獄,豈不更好?”
滿臉的鮮血染紅了她的雙眼,她是個自私的人啊,她都要死了,爲什麼別人還活着呢?
“你!”
風沁頓時氣極,屈指再一縷指風彈出,“噗”的一聲悶響,射穿了她的小腹,他恨極的道,“惡毒的女人,朕不會殺你,朕要你一輩子好好活着,像狗一樣的活着!”
最後一個字出口,他連續幾道指風彈出,林碧玉慘叫連連,已經徹底廢了她的手筋,腳筋。
他說得出,做得到,從今以後,她便像狗一樣的活着吧!
冷冷的最後看她一眼,風沁甩袖走出上清宮,小福子一直侯在門口,陪着隨後到來的風離侍衛,這一直便聽着宮裡面的慘叫聲不斷,嚇得渾身都有些發軟了。
這纔是皇上真正的面目嗎?
殺伐果絕,出手狠辣,連自己身爲皇后的枕邊人,都能下得這麼毒手?
“皇上!”
見風沁出來,風離上前,道,“皇上,喚屬下前來,可是出什麼事了?”
縱然他的身份已提到了最高侍衛長的位置,但他骨子裡的習慣,卻仍舊自稱爲屬下。
風沁沉着臉,略略點頭,“溪兒失蹤了!從現在起,嚴鎖宮門,不許任何人自由出入,另外……這上清宮,從今天起便封了吧!還有,你親自帶一隊人馬,搜宮!”
不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溪兒!
“是!皇上!”
風離領命而去,走了一半,又返回道,“皇上,五娘對於尋找很有經驗,皇上您看……”
風沁一揮手,“去吧!找到了溪兒,朕有重賞!”
“是!”
風離心下大喜,急急去找人不提。
小福子猶豫一下,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不肯說出溪姑娘的下落,那她的貼身宮女,會不會知道一些?
風沁若有所思,眼睛一閃:“你是說?”
“綠珠!”
小福子接口,“綠珠一直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大宮女,或許,應該會知道溪姑娘的下落。”
“不是或許,是一定!”風沁立即吩咐道,“馬上將綠珠帶過來!”
聲音急切到近乎顫抖。
他怎麼就忘了,綠珠可是林碧玉從相府帶過來的丫環,若她不知,還真沒有人知道了。
小福子急匆匆的走了,不過片刻,又急匆匆的跑回來,滿頭大汗,“皇上,不好了,綠珠不見了。”
風沁剛剛纔窺得一絲光亮的那顆心,瞬間就沉了下來,深不見底。
“找……趕緊給我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幾乎是嘶啞着怒吼出聲,風沁渾身都在發顫。
他無法想像,若是不能及時找到溪兒,溪兒將會承受到什麼樣的痛!
想到林碧玉的狠毒,風沁又驀然轉身,一雙眼睛恨極的盯着身後的“上清宮”三個大字的牌匾,一字一頓的冷冷吐道:“傳朕旨意,林相國圖謀罔上,意欲謀殺,着,立即誅其九族,殺無赦!林皇后言行失儀,惡毒心腸,立即廢爲庶人!”
十指驀然握緊,眼裡迸射着寒意。
林碧玉,既然你這麼想死,朕又爲何不能成全你?
小福子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在聽到皇上如此冷戾的下了這道聖旨的同時,他的後背已經全然被冷汗浸溼。
這一次,若找不到溪姑娘,皇上會不會以這整個天下陪葬?
密室中,婉溪已經醒了過來,渾身的針刺,令得她幾乎要奄奄一息。兩個嬤嬤毫不留情的折磨,她有心想躲,可身體卻重如泰山,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你……你們會不得好死!”
她牙縫裡叫着,不止身上,尤其是女人最隱秘的部位,更是疼徹入骨,痛不欲生。
她這一生,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的痛,那種痛,似乎要生生的紮成兩半一樣,偏偏無論是精神還是意識都是清醒的。她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那尖銳的針簪緩緩刺入肉裡的聲音,驚悚,而無法擺脫。
天哪!
老天爺,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吃人的地方?
這就是傳說中的針刑嗎?這就是傳說中的殺人不見血嗎?
“喲喲喲!相爺啊,您瞧她這個樣子,果然很賤哪!都被紮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叫?”
李嬤嬤手拿着針簪嘖嘖有聲的諂媚着,這賤人終於醒來,這百兩黃金也到手了,怎麼能不讓她欣喜萬分?
“哼!醒了好啊,醒了就更好了!”
林亦然陰惻惻的捋着額下的幾根鬍鬚,昔日的一國之相,今日的喪家之犬,歸根究底,就是這個女人跟那個睿王害的,他如何能不恨?
“相爺,接下來,還要怎麼辦呢?”
張嬤嬤不落於人後的也跟着討好着,相爺之前可是說了,不論輸羸,都要賞百兩黃金呢!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如了相爺的意。
“嗯,接下來……現在什麼時辰了?”
沉吟一下,林亦然轉而問道,張嬤嬤想了一想,道,“大約已是申時末了吧!”“已到申時了嗎?”
林亦然思索着,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在狼狽痛苦的女人身上巡邏着,又驟然停下,急促的問道,“皇后娘娘過來了嗎?”
李嬤嬤趕緊出去看了一眼,回來道,“還沒有。”
林亦然問:“阿碧還在外面?”
李嬤嬤點頭,“是的。”隨後又斟酌的問道,“相爺,可是有什麼不妥?”
林亦然沉默,半晌,低低的嘆一聲氣,“罷了罷了,怕是上清宮那邊有變,不過……以玉兒的性子,也斷斷不至於會出什麼大事。你們兩個……這個賤人也不用留着了,玉兒大概不會來了。爲免夜長夢多,劃了她的臉……”
話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
“是,相爺,老奴這就弄死她,保準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李嬤嬤凶神惡煞的拍着胸脯保證着,林亦然點點頭,眼裡的怨毒少了一些,卻仍舊是恨意難平,“手腳利索一些,別讓人發現!”
“好咧!相爺,您就瞧好着吧!”
張嬤嬤答應一聲,挽起袖子上前就反剪了婉溪的胳膊,李嬤嬤則是一把尖銳的利簪拿在手裡,對準着她的臉比劃着,一邊又猖狂的笑:“溪姑娘啊,你可別怪老婆子我心狠手辣,剛剛放過你的臉,是因爲怕衝撞了皇后娘娘,可現在,皇后娘娘不會來了,所以……老婆子我也不會再關照你了,有點疼,千萬要忍着啊!”
“呸!”
婉溪身體被制,痛得臉色扭曲,“你們這些姦夫淫婦,今天最好能弄死我,否則,我必會將你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
恨!
她比誰都恨!爲什麼當初,奪林相虎符的時候,還覺得這個老頭子很可憐呢?一頭披着羊皮的狼!
只要她活着,這所有對她下手的人,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喲喲喲!倒是個性情比較烈的,可是,落到了老婆子手裡,你還想活着嗎?”
李嬤嬤擦了一把被吐到臉上的口水,也不動怒,卻是驀然一把捏了她的下一巴,狠狠的叫着,“我呸!就你這不要臉的賤蹄子,也敢與娘娘爭寵?落到老婆子的手裡,管叫你生不如死!張婆子……給我按緊了她!”
若論狠毒,李嬤嬤下手是最狠的。
張嬤嬤答應了一聲,肥胖的身軀一下壓在婉溪的身上,另一手擡起她的下巴,李嬤嬤的簪尾就要紮了上去。
婉溪拼命掙扎着,絕望的想要叫喊,可眼前陣陣發黑,肚子也開始陣陣的疼痛。
“不……”
眼睜睜看着那比針尖還要銳利的簪尾漸漸逼近,婉溪用盡最後力氣喊了一聲,李嬤嬤一聲桀桀怪氣,忽的兩眼瞪圓,狠狠的舉起簪子,用力紮下……
“砰!”
就在此刻,密室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凶神惡煞滿臉鐵青的男人如同神降一般的出現,眼看着李嬤嬤手裡的簪子落下,他眸光驟然,指間疾風彈出,剎那間血珠迸濺,李嬤嬤殺豬似的慘叫着,捂着手腕跳到一邊,手裡的針簪,“當”的一聲落地。
張嬤嬤跟着嚇得夠嗆,還沒等她爬起身,一隻有力的大手提着後衣領子將她拽起,一個用力,甩到密室的牆上,“啪”的一聲悶響,前一刻,那顆陰毒狠辣的不知慘害過多少好人家女兒的腦袋,下一刻便摔成了一顆爛西瓜,當場氣絕身亡。
可知這男人含恨出手,該用了多大的力氣?
“你,你……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林相國在看到男人進來的一剎那,頓時就嚇得魂飛天外,一切都完了。
沈浪陰沉着臉不去看他,俯身抱起地下已經昏過去的女人,心疼的檢查了一番,終於鬆了口氣,還好,還算來得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可她的苦,卻是吃了很多!
而一想到,剛剛飛速趕來看到的那一幕,沈浪翻手抓起地下的針簪,對準正在不停嚎叫的李嬤嬤,猛一下疾射而出,便聽耳邊又一聲慘叫,李嬤嬤滿臉是血的痛苦翻滾在地下,兩手緊緊的捂着眼睛,指縫裡,鮮血四溢。
一隻眼睛,瞎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沈浪冷冽的話語,並沒有多少戾氣發出,給人的感覺,像是剛剛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一樣,出手狠絕,直接就是腦袋開花,然後血花迸濺,生生刺瞎了李嬤嬤的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