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葉清訕訕地收回手,胸口卻憋悶的有些難受。
葉大人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寬慰道:“人生在世,總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你如今已經大好,亦該撐起我葉府門楣,過幾日便讓你父親爲你張羅一下親事吧!”
葉清垂着眸子沒有應聲,心裡卻有些不願。
葉大人也不好逼她,但年紀和家世在那裡擺着,葉家容不得她爲了一個求而不得的男人守貞。
蘇柒若與太女一同入殿,殿內衆人齊齊起身見禮。
太女淡淡地回了一句“免禮”,便帶着蘇柒若坐到了早就留出來的位置上。
看了一眼空着的那張桌子,太女回頭問蘇柒若道:“外面可有老四的消息?”
蘇柒若轉了轉手中的酒杯,輕笑一聲:“表姐傳信來說,她前幾日已經到了西北,如今正在鎮國公府住着呢!”
“她那樣的性子出去長長見識也好,這些年到底是被胡氏給教壞了。”
“我聽朝陽說,那南長玉這次來北楚是要與我們和親的。如今適齡的幾位殿下中,只有永安王還沒有正君,表哥你可要小心些,千萬不要被那潑夫得了逞,殿下那麼好的人,可不能娶那個公老虎。”
但她們也只是想想,沒敢說出口。
她早已打聽清楚,這永安王極受北楚皇帝和太女的寵愛。
那些個使臣一入殿便將目光全都投向立在那裡的那個人身上,一個滿身尊貴,氣度不凡,猶如九天玄女;一個清風霽月,如玉如畫,如竹如梅。
這幾個逆女都不想娶,難不成要她這個做老孃的娶了?
還別說,蘇柒若和太女真就是這個意思。
皇上看着滿朝文武中適齡的官家小姐,忽然有些發愁。
皇上陪着他們在御花園裡轉了一圈纔過來,這活兒本是交給太女和永安王的,奈何那兩個孩子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不肯去。
南長玉眉眼一喜,輕輕扯了扯南初晴的衣袖。
各自見完禮,顧朝陽便坐到了蘇柒若身側。
正說話間,各國使臣便已經到了。
皇上忽然有些後悔了,她之前不該那麼匆忙給幾個女兒都賜了婚。
沒辦法,皇上只能親自去接待,還好帶着顧朝陽,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要掐死那兩個逆女。
“不用管她,只要她不找死,那些護衛足夠護得住她。”
左右只要太女君是北楚人,剩下的側君之位給別國皇子也無妨。
葉明也正坐在莫雪塵身邊與他說着京城裡的新鮮事兒,說到那位南越七皇子南長玉,葉明不由得撇了撇嘴。
要是她調戲人家漂亮的小公子被打個半死,那也只能說是她活該。
那些個皇女早已見怪不怪,皇上寵愛這位顧小郡王,她又與永安王和太女殿下交好,人家想坐哪兒就坐哪兒,連皇帝都不管,自然也輪不到旁人多嘴。
顧朝陽與葉明說的比較委婉,實際上驛館的人都已經傳瘋了,說是永安王五年前曾救過南越七皇子。
可太女卻以即將迎陸家公子入府爲由拒絕了,畢竟那陸相府的嫡公子給太女做側君,身份也是夠的。
也幸好他們還有五年前那一出英雌救美,如今倒是可以拿來續寫一段佳話。
南初晴了然,難怪她這個皇弟當初要死要活得不肯答應來和親,後來卻忽然改了主意,原來是因爲這位永安王殿下。
這話顧朝陽可不敢與葉明說,她知道葉明與莫雪塵的關係,若是傳到了莫雪塵耳朵裡,表姐肯定要揍她。
以往顧朝陽是故意裝作這般不守規矩,就是爲了營造一個紈絝的人設。
而太女就更是不願意摻和其中了,畢竟來和親的可不是隻有南越的那一個皇子。
若是南長玉能嫁到永安王府做王君,那可是比入了後宮和東宮還有用。
葉明嘿嘿一笑,咬了一口點心道:“我也相信殿下。”
她可不指望蘇柒若會聽她的話娶一個異國皇子,人家滿心滿眼都是那位莫家公子,整天護得跟個眼珠子似的,她這個做皇上的想見一面都難。
外面都在傳永安王看上了莫家公子,可護國公府卻從未對外承認過。
姐妹二人說了會兒話,並未注意到殿下那些落在她們身上的目光。
如今倒好,就是想挑出一個和親的來,都沒合適的了。
如此看來,如果這樁婚事不成,那永安王君的位置便空出來了。
胡林梧那般強勢又心思不正之人,又怎會容忍蘇元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變強。
不是蘇柒若不願意接待那些使臣,而是那個南長玉一看見她就往她身邊貼,她實在受不了。
盯着永安王府的人可比盯着東宮後院的人多多了,畢竟永安王的後院如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莫雪塵朝蘇柒若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道:“我相信殿下。”
殿下那般厲害的人,眼光自也是極好的,纔不會看得上那個什麼狗屁七皇子呢!
他的表哥這樣好,也只有表哥才能配得上做殿下的王君。
滿殿的人立在那兒,卻唯有這對姐妹最是出彩。
南越七皇子不遠千里前來和親,就是奔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來的。
蘇柒若和太女都有派人暗中去保護她,只要她不作死,就沒人能傷着她。
知道蘇柒若那裡行不通,皇上就只能把主意打到太女頭上。
畢竟那蘇元恪是個什麼性子,蘇柒若和太女也都清楚。
不然縱使皇上寵愛她們,只怕也少不了一頓臭罵。
如今她既已決定跟在表姐身邊做出一番功績,便沒準備再繼續藏拙。
只是以往習慣了坐在蘇柒若身側,這纔沒注意到這些規矩。
但這次顧朝陽招待使臣有功,替蘇柒若擔去了大半的擔子,這一點便是皇上也要褒獎她的。
蘇柒若親自倒了杯茶遞給顧朝陽,顧朝陽笑嘻嘻地接過來,然後湊到蘇柒若耳邊小聲道:“表姐可要小心了,那南越的七皇子今兒晚上可是來者不善。”
“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不必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