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祭酒笑眯眯地頷首,朝衆人道:“既是考覈通過,便張榜吧!”
所謂張榜便是將蘇柒若的答卷張貼出來公示,以示公平。
國子監對半路入學的學子都是如此,哪怕蘇柒若出自北川蘇氏也不能例外。
且這樣也能堵住悠悠之口,省得日後再有人拿此說事。
國子監的夫子皆出清流,最是在意名聲。
按着往年的規矩,蘇柒若要三日後才能收到入學書,所以一考完她就隨太女殿下離開了。
而一直在外面等着蘇柒若考完的司千凌則是留在了國子監。
到底不曾成婚,他不好亦步亦趨跟着。
且有太女殿下在身側,司千凌也不擔心會有人再欺負她。
太女性子沉穩,有幾分像蘇柒若的長姐。
尤其是太女總是會時不時提起長姐之事,蘇柒若與她便也熟悉了起來。
皇甫玉淑這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因爲夫子抽問而沒答出來,還捱了兩板子。
身側的伴讀劉紫瑩見狀不由有些擔心,她雖是十二殿下的伴讀,也是她的本家表姐。
二人相差一歲,自幼一起長大,極爲親近。
夫子前腳剛走,劉紫瑩就衝到皇甫玉淑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今兒是怎麼了?”
皇甫玉淑嘆了口氣,將埋在臂彎裡的腦袋挪出來,有氣無力地瞥了一眼自家表姐。
“皇姐帶蘇姐姐出去玩兒了,不許我跟着。”
語氣裡帶着幾分小委屈,看的人忍不住想笑。
劉紫瑩早上並未出去看熱鬧,只是聽說了發生何事,對這位還不曾謀面的蘇世女也極感興趣。但她到底身份不一樣,不敢像皇甫玉淑那般直接表現出來。
“過幾日休沐我們一起邀蘇世女去遊湖,將祖母珍藏的那罈女兒紅帶上。”
劉紫瑩只好哄着皇甫玉淑道。
皇甫玉淑眼睛一亮,隨即又擺擺手:“遊湖還行,女兒紅就算了。”
雖是外祖母珍藏的好酒,可蘇姐姐到底是纔出了孝期,想來也是不願飲酒的。
見皇甫玉淑眸子裡的光暗淡了些,劉紫瑩忙道:“那就帶些大姐夫的果子醬,雖不是酒,卻也別有一番味道。”
“如此甚好。”
蘇柒若在書院遭到刁難又立於人前說的那番話很快就傳遍了京城,晚膳前皇上也聽說了。
“好一個衛家,朕到底是年歲大了,對她們也心軟過了頭。”
茶盞被重重擱下,皇上的怒氣怎麼都壓不下去。
她本就對蘇氏一門有愧,這才準了君後的請求將蘇氏唯一的後人接到京都來以彰顯仁德,哪知卻冒出來個不知所謂的衛家!
當初提拔衛家也不過是爲平衡朝局,亦是爲鍛鍊太女。
可衛家這些年在高位待久了,似是忘了爲臣的本分。
“蘇世女考試如何?”
皇上看向立在身側的大宮女問道。
“回皇上的話,蔡祭酒方纔送來了消息,說蘇世女文采斐然,見解獨到,乃大才。”
大宮女忙回道。
其實是她出去辦事時正好碰上蔡祭酒,便多嘴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