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蘇柒若便帶着司千凌和阿沐出了家門。
三人在鎮子上逛了一天,買了不少家裡要用的吃食。
阿沐僱傭了一輛馬車將東西送回家,蘇柒若則和司千凌去了客棧。
“先歇歇腳,等晚上她們回來我們再過去。”
二人定了一間上房,外間有個軟榻,裡面是張還算大的牀。
蘇柒若知道司千凌昨兒晚上睡得不好,便讓他先去歇會兒。
司千凌這會兒哪裡還睡得着,坐在那裡都覺得心肝顫抖。
近鄉情更怯大抵就是這種感覺吧!
蘇柒若少時離家處處靠着自己自是感受不到司千凌的無措,卻也不曾有辦法不耐,只在一旁仔細陪着。
“我是不是很沒用?”
司千凌知道自己應該堅強,可在蘇柒若面前,他便忍不住會露出膽怯的一面。
想他去年帶着司千晨逃難時的經歷,這着實算不得什麼。
“你已經很勇敢了。”
像她的那些個皇兄皇弟們,哪個都沒有司千凌的魄力和勇氣。
司千凌到底還是睡了半個時辰,待用過晚膳,蘇柒若便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帶了兩身夜行衣。
“這是作甚?”
司千凌不解。
蘇柒若端了盆水到司千凌面前,掏出帕子替他拭去臉上的妝容。“要見你的人總得以真面目纔是,但你的臉不宜被旁人瞧見,換上夜行衣,我們從後面翻窗進去。”
蘇柒若在鎮子上跟了那些人有些時日,知道哪個房間是那首領住的。
二人收拾妥當,蘇柒若攬住司千凌的腰便帶着他從窗口飛了出去,然後落在另一扇窗戶旁,一掌推開窗戶,落在那個才躺進被窩的女子面前。
牀上的女人猛地起身,從枕頭下摸出一把長劍朝蘇柒若揮來。
蘇柒若右手揮出,打開那長劍,左手展開,一塊晶瑩的玉佩垂落下來,正好映着月光展現在那女人面前。
女子瞳孔一縮,藉着朦朧的月光看向被蘇柒若護在身後的男子,忽得扔下手裡的長劍,單膝跪地抱拳。
“屬下暗鷹,救駕來遲,還請殿下責罰。”
司千凌一聽這名字心裡就已信了她大半,畢竟這暗鷹可是母皇時常掛在嘴邊的人。
母皇曾將妹妹抱在膝上,看着對面正在習字的他說過,暗鷹是她留給他們兄妹的護身符,這世上所有人都會背叛他們,但暗鷹不會,因爲暗鷹的母親是母皇的暗衛首領。
而暗鷹的出生也是個意外,母皇仁慈,留了她一命,也將人留在她母親身邊親自教養。
暗鷹的母親是爲救他們而死,司千凌也只見過那個女人一次,難怪他上次在糖水鋪子裡看見暗鷹時會覺得熟悉,原來是她長得像她母親。
儘管心裡已經信了她七分,可司千凌仍舊沒有直接上前靠近她,而是道:“起來吧!”
“謝殿下。”
暗鷹眸子通紅,起身後將窗戶關嚴,又拿出火摺子點燃蠟燭,這纔看清楚眼前的兩人。
“是你?”
她還記得蘇柒若,上次在糖水鋪子裡兩個人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