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再配上那不一樣的氣度,這對兄妹絕不簡單。
蘇柒若收拾妥當後司千晨便端着粥碗送了上去,司千凌忙先一步接過。
“你手臂不便,我來吧!”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他就說了兩遍“我來”。
蘇柒若也是被人伺候慣了的,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而司千凌曾在宮裡時伺候過生病的太君後,牀前牀後,極盡孝順,有一年多的時間,自是很有經驗。
兩人都習慣了的事情,便沒有誰過於在意。
一碗粥喂完,蘇柒若猶豫地看向司千凌。
司千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蘇柒若尷尬地咳了咳,以手掩脣。
司千凌冷了許久才瞭然,紅着耳朵上前扶起蘇柒若,將人送到了茅房門口。
司千晨緊緊跟在他們身後,她是女孩子,若是裡面的人需要幫助,她可以進去的。
但哥哥不行,哥哥是男孩子。
司千凌雖說有些心機,但到底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
每日的生活已經耗盡了他大半的力氣,昨兒又照顧了蘇柒若大半夜,今日連上山的力氣都沒了。
鄰居羅氏是個鰥夫,妻主曾也是村子裡的獵戶,只不過死在了十年前的一個雪夜裡。
聽說是在山上碰到了狼羣,被活活咬死了。
羅氏膝下只有一個和司千凌同歲的兒子,因與司千凌的茅草屋離得***日裡時常給他們兄妹送些家裡的蔬菜。
而司千凌則會時不時的給羅氏送些獵物,有時是隻野雞,有時是隻兔子。
桃樹村最先發現司千凌家裡有個陌生女子的就是羅氏,這日羅氏蒸了一鍋野菜窩頭,端了四個給司千凌送來,正好碰上了在院中教司千晨寫字的蘇柒若。
“老天!”
羅氏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使勁兒揉了揉,卻見那謫仙一般的女子還坐在那裡。
他活了三十年,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
司家兄妹這是從哪兒找來的夫子?
“羅叔?”
司千晨看見來人,忙起身迎了上去,還不忘朝竈房裡喊哥哥出來。
羅氏這才收回目光,尷尬地別過臉去,掩飾着自己的失態。
司千凌擦着手從竈房出來,見是羅氏,臉上也掛上了幾分笑。
“羅叔,快,屋裡坐。”
羅氏連連擺手,將窩頭給了司千凌,猶豫了一瞬還是問道:“小凌,這是……”
司千凌笑着介紹道:“這是我一遠房表姐,前幾日我去鎮子上送獵物正好碰見她,她便過來瞧瞧,在這裡住幾日。”
這是司千凌早就想好了的,他家中來了一個陌生女子,這是瞞不住的。
羅氏瞭然,想到司千凌與司千晨兄妹的容貌,覺得他們會有這樣好看的親戚也不奇怪。
畢竟這對兄妹雖各有瑕疵,但長的卻是真好看,比他們所有人都俊美。
“難怪這麼俊,你家人長得真好。”
羅氏笑着稱讚了一句,也不敢與蘇柒若多言,就匆匆離開了。
也不知爲什麼,他一看見那個女人就會控制不住的害怕,哪怕她長得很好看。
司千凌送羅氏離開,將籬笆院們關好,回過頭來看向坐在院子裡的蘇柒若。哪怕穿着的衣衫上有他縫補的痕跡,仍舊遮掩不住她的姿容絕色。
司千凌蹙了蹙眉,來到蘇柒若面前問道:“你……你可有想過什麼時候回家?”
她的傷怕是還要養上一陣子,家裡沒那麼多銀子給她看病,只靠着自己慢慢養,一兩個月都未必能好全。
蘇柒若從衣袖裡摸出一個荷包扔給司千凌:“我家中遭了些變故,只怕還要在你這裡藉助些時日。”
自她能自己下牀起,便將牀讓回給了司千凌兄妹,自己就在堂屋的地上湊合着。
司千凌起初不願意,可蘇柒若執意如此,他也無法,只能在下面給她墊上了厚厚的茅草,又將唯一的褥子也給了她。
他們兄妹則是直接睡在了硬牀板上。
司千凌沒想到她身上還有銀子,不由得有些生氣。
“你有銀子怎麼不早說?你的傷……”
蘇柒若打斷他的話道:“我的傷不打緊,銀子不多,你去鎮子上買兩牀被褥,再買張牀回來,也省得小晨夜裡睡不好。”
司千凌沒再多言,這位九殿下怕是不知鄉下人的節儉,她給的這些銀子足夠他們三個人吃喝三年了。
但若如她所說買棉被的話,那可就貴了。
棉花是稀罕物,一般人家都買不起。
也罷,瞧她的樣子一時半會也是不會離開了,那他總得好好張羅張羅。
還有她的衣衫,這料子着實不適合在村子裡出現。
太顯眼了。
司千凌獨自去了鎮子上,將司千晨扔給了蘇柒若照看。
蘇柒若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了人影的院門,勾脣道:“你哥哥倒是放心,也不怕我將你給拐跑了。”
她曾無意間看到過司千晨的真容,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白白嫩嫩,一看就出身不凡。
也不知這兄妹二人遭受了什麼變故,竟要隱姓埋名藏在此處。
他們三人也算得上是同命相連了。
司千晨與蘇柒若相處了幾日,十分喜歡崇拜她。
眼前的女子是她見過最厲害的人了,比她過去所有的夫子都要厲害。
她指導她寫字讀書,還有習武,一筆一劃,一招一式,皆讓她受益匪淺。
“姐姐是好人,哥哥相信姐姐,我也相信姐姐。”
司千晨說的一本正經,蘇柒若輕笑一聲,擡手揉了揉司千晨的小腦袋。
“去練字吧,將今日學的十個字各寫百遍。”
蘇柒若在學習上要求十分嚴格,尤其是她發現司千晨底子不錯後,便猜測着她家中之人對她定是寄予了厚望,便對她要求更多了。
“是。”
司千晨應了一聲,便拿着小樹枝蹲在地上描寫起來。
這還是蘇柒若教給她的法子,這樣可以省紙。
司千晨的字有些無力,蘇柒若這幾日給她指導過,她正在努力改正,所以子寫的有些慢。
院子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鳥鳴聲,司千晨的注意力都在地上的字上,並未注意,蘇柒若卻是眉頭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