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墨非然再跟着月懷安進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副表情,一臉同情的看着月懷寧,並且說道:“也真是,難爲你了!”“不過既然你救了我,我就幫幫你吧。”說完,就朝着外面走去。
月懷寧直覺不好,看向月懷安,希望她給自己一個解釋,卻見到她又是那副看我戲的神情,朝自己撇了撇嘴,於是月懷寧心中激靈,趕緊去追墨非然。
等到月懷寧到了大廳的時候,卻發現墨非然正跟坐在首位的一個華服女子說着什麼,接着,還撒嬌的拉了拉那人的衣服。
月懷寧深深的覺的畫面已經違和到了一定的地步,但現在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而這時候月錦繡也看見了月懷寧,於是開口說道:“站着做什麼,這是景王,還不過來見禮。”
月懷寧沒想到這個人就是景王,皇帝唯一活下來的妹妹,不過還是趕緊過來見了禮,並偷偷打量這個景王。
月懷寧現在知道墨非然爲什麼長成這樣了,因爲他完全繼承了景王的五官,只不過身爲男人,他長成這樣就有些悲劇了,而這位景王,按照這裡的審美,應該是個英俊的人物了。
英挺的五官帶着消散不去的憂鬱,如同帶着青煙的火焰一般,火熱被隱藏,只剩下平淡,吸引人看下去,而此時,她看向墨非然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寵溺。
不過也只是對墨非然而已,等到看向月懷寧時,眼中則爆發出一種銳利,那是審視的目光,評估的目光,不過也緊緊是一瞬間罷了,就又歸於平淡,隱藏在了煙霧之下。
“是你救了非然?”
“碰巧而已。”
“好一句碰巧,你這個巧也有點太巧了”景王的語氣變的有點強硬起來。
月懷寧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於是便沒有說話。
沒有得到月懷寧的回答,景王又說道:“還好你是個男孩,否則,即便你救了非然,我也不會留你在世上。”
這句話一出,既驚了月懷寧,也驚了月錦繡與墨非然,月錦繡甚至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過,他們三個都沒來得及開口,已經有人開口了,“景王說的是,我弟弟怎麼會是女孩呢,她只能是男孩。”月懷安的聲音響起。
月懷寧看着從樓梯上下來的月懷安,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她最後一句明顯是說給自己和月錦繡聽的,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說,但在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問題上,月懷寧選擇相信她,而月錦繡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又坐了回去。
只有墨非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母親投去疑問的眼神。
而景王則伸手摸了摸墨非然的頭,轉頭對月懷寧說道:“非然想讓你恢復男裝做他的伴讀,你可願意。”
“娘”墨非然聽見這話,顯然想說什麼,卻被景王制止了,於是只能抱歉的看着月懷寧。
恢復男裝?伴讀?月懷寧覺的自己有點反應不過來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嗎?
“舍弟願意。”又是月懷安討厭的聲音。
這次月懷寧卻覺的自己真的不能再聽她的了,否則真要被玩壞了,於是行了個禮,剛要辯解,卻聽見月懷安說道:“舍弟年幼,如果他以後冒犯了公子,還請看在他救過公子的一面上,饒他一命。”
說完之後卻並不起身,而是等着景王的回答。
景王皺了皺眉,終於點頭答應了,而這時月懷安才鬆了一口氣一樣,站了起來。
而月懷寧也感覺到了氣憤的怪異,終於壓下了心中的疑問,靜靜的站在那裡。
等到景王走了,月錦繡才一拍桌子,喝道:“孽障,你又做了什麼事?”
月懷寧知道她這是在問自己,但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啊,於是看向月懷安。
月懷安此時好像又恢復到了平常的神態,看着月懷寧的眼神,惡劣的笑了笑,纔對月錦繡說:“還不是救了不該救的人,惹了不該惹的麻煩。”
月錦繡剛纔已經知道月懷寧救了墨非然的事情,雖然也很好奇月懷寧是怎麼救的他,但更關心剛纔的事情,於是對月懷安說道:“說清楚點。”
月懷安伸手指了指上面,說道:“人在做,天在看。”“怪只能怪懷寧隨便越界罷了,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月錦繡一臉狐疑的看向月懷安,卻見她不願多說的樣子,最後只得擺了擺手,有點頹敗的說道:“罷了,你們也都不小了,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了。”
“不過,我希望你們記住,你們永遠是姐妹,血濃於水的姐妹。”說完,就走進了裡屋。
月錦繡一走,月懷安就如同千面郎君一樣,又變了一副模樣,拉過月懷寧,一邊豬哥的樣子嘆息道:“哎,就這麼被別人領走了,我還真是不甘心呢。”說着,就去摸月懷寧的臉。
月懷寧伸手打掉她的手,想起她剛纔的異常,心中暗暗感嘆,果然自己知道的太少了,不過還是出言試探道:“這不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月懷安聽她這麼說,如同炸了毛的貓一般,說道:“怎麼是我願意的呢,這麼可愛的妹妹。”說着,看見月懷寧一臉不信的樣子,弱弱的又補了一句,“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有那麼一點想看你穿男裝的樣子,但真的只是一點而已。”
月懷寧對她的一點,表示懷疑,但知道她是不會告訴自己什麼,於是轉身回去拋光自己的玉石,至於這個問題,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解開的。
第二天飯後,月懷寧將已經拋光好的一對紫玉芙蓉耳鐺遞給月錦繡,只見兩朵紫羅蘭色的芙蓉纏繞在一起,而這芙蓉的生命好像靜止在了盛開的那一刻,如煙花般燦爛。
“這兩朵芙蓉又稱並蒂蓮,是一對,攜手至凋零,到老終存愛。”月懷寧輕輕的說道,剩下的卻不再說了,因爲她知道母親一定會明白的。
月錦繡將兩個耳璫拉開,發現他們各自是一朵芙蓉花,雖然美麗,卻美的絕世獨立,讓人覺的落寞,而當兩個放在一起時,則覺的成了世間最美好的存在。
“你通過了,也許你天生就是做這個的,我很高興。”月錦繡神色複雜的看着月懷寧,接着說道:“其實我能教你的也就這麼多了,以後全靠你自己了。”
月懷寧沒想到母親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有些驚訝的看向母親。
“看什麼看,以後你就是這一行的人了。”“雖然現在我說的已經不管用了。”說着,語氣又低沉下去了。
“我會一直走下去的。”月懷寧堅定的說道。
“好,不愧是我女兒”月錦繡笑道,說着,將手中的紫玉芙蓉耳鐺遞給月華寧,卻被一隻手搶了過去。
“哎呀,還真是不錯,我就收下了。”月懷安一臉欠抽笑容的說道,“看在這東西這麼漂亮的份上,我就多告訴你一句,以後,最好不要離墨非然太遠。”“還有,不要再多管閒事了。”
月懷寧看着笑的溫和的月懷安,想到明天要穿裙子,做伴讀,其實也不錯,其實自己也不討厭穿裙子,而且至少能不用再看見這張討厭的臉了,想到這裡,月懷寧倒是笑了起來。
“哎,以後在學院也能看見我親愛的妹妹了,我還真是很高興呢。”彷彿知道月懷寧所想一樣,月懷安說了這麼一句,讓月懷寧的笑就這麼凝固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