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慕很想宣示主權,但廖小米還是用手給擋住了,並且覺得何慕可能有些憋太久了。
他把女人推開,看着手掌上的口紅印,頗爲嫌棄地要拿着紙,何慕一臉嚴肅道:“留着。”
廖小米一邊擦一邊說:“有病。”
何慕很認真地看着他,問的話卻非常不符合她的氣質,好像有些吃味,像小男生似的,“以後還給不給別人夾菜了?”
“不夾了。”如果他對着幹,那這頓飯就別吃了,兩個人抱着啃算了。
廖小米有些瞭解這個傢伙私下是什麼樣子了,假正經!
不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幻覺了,很棒。
何慕開心道:“這纔對嘛,男朋友。”
“呵呵,我可沒同意,男生都是要追的,你追了嗎?你做了什麼嗎,都是欺負我的。”
廖小米一頓反問讓何慕啞口無言,她不僅沒追,好像還真的叫警察......咳,這是她對男人的考驗,如果被打一下就哭了,怎麼陪她一起經營的這龐大商業帝國!
她說:“米兒,快吃點東西,肉都融了。”
見她轉移話題,廖小米覺得自己扳回一城,便拿起筷子繼續夾,可夾了半天,連根毛都沒有。
他猛地擡眼看對面的女人,柳傑那碗都堆尖兒了,嘴裡還不停嚼着,埋着頭認真對付菜,專心致志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吃貨。
這時服務員推着一車的菜過來,八爪魚,鴨血,鴨腸,牛羊肉。
雖然他沒點,但靠何慕這張臉就可以無限供應,他們通過廖小米的點菜,推測出來偏愛的菜品。
嗯,就是肉食者。
三人吃着,柳傑終於解決完碗裡面的,拿起旁邊的酸梅汁對服務員說:“倒廁所,裡面有毒。”
“好的。”
那服務員接過,柳傑對兩人說:“還不知道兩位的姓名呢,能自我介紹一下嗎?”
廖小米從不會把名字告訴一個殺手,雖然對方會查到就是了,權當一句調侃,“我叫李二狗。”
何慕說:“你是殺手,能不能自己調查出來?”
柳傑攤攤手,“這不是顯得禮貌嘛。李先生,我看你身手不凡,洞察力驚人,應該是何總的保鏢吧,不知道是在哪家公司名下就職?就我所知,男保鏢可比恐龍還稀有。”
“那不就是滅絕了嗎?我不是保鏢。”廖小米拿紙擦掉嘴上的油,認真道:“我是一名歌手。”
“是的,我相信您的歌喉。”
柳傑只是問一問,其實她很佩服這兩個人,很少有人遇到殺手還可以心平氣和地講話。
她們殺手也是人,也有需求的嘛,多說幾句話,不就可以多瞭解一下對方?
你自己自殺,吃點安眠藥,舒舒服服的去死,多好啊。
吃飽喝足後,她按了一下手上的傷口,“交易已經完成,我任務失敗,會付出三倍的違約金,也就是九百萬,還有四千一百萬,我會藉此退出殺手界。”
何慕說:“感情我還給那人送了九百萬,算了,我們還有事,那就此別過吧。”
說着三人進了電梯,到停車場後各自離去。
柳傑上了自己車,打開耳麥道:“聽見了沒,我退休了。”
一直待機的天機說:“你退休可以,給我分兩千萬,還有,那個王雯還在我這,你能不能管一下,她一直想給你一刀。”
柳傑發動汽車,回憶起王雯的事。
這個女人真的是像小強一樣頑強,
在嘗試暗殺幾次後,由於於煩給的佣金不足,她很快便放棄了。
然而有趣的是,王雯在求助警察無果,回家後發現地板都被人洗了一遍後,竟然決定要反過來殺她。
離譜的是她還真的被堵了一次,可惜王雯身手太差,被反殺了。
但柳傑也被其精神感動,決定幫她復仇。
“我只是刀子,她要找的是握刀的人。”
“還是那個於煩,不過這一切的起因不都是那個廖小米,剛纔那個吃飯的男人不是?你們聊的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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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廖小米,他叫李二狗,廖小米,聽名字就是一個邪惡的男人。”
————
回到車上,何慕跟廖小米回家,各自洗完澡後,何慕頭上包着頭巾,露出的髮絲調皮的翹起來,她脖頸細長,下顎線明暗分明。
林妙已經睡了,廖小米跟他說了明天早上的事,“記得叫我,我不喜歡定鬧鐘。”
於是被子裡面伸出一隻手,摸索着手機定了一個鬧鐘。
廖小米上樓,看見何慕穿着浴衣站在門口,見到他揮了揮手,“過來。”
“幹什麼。”
“我給你吹頭髮。”
廖小米微微歪了一下腦袋,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已經是到後頸的長度,很不容易幹。
“行啊,你樂意就好。”
他們走進房間,廖小米坐在梳妝檯前,任由何慕拿出吹風機忙活。
插上電,猛烈的熱風開始工作,何慕一手抓出他的髮根,往上扯着,上上下下地吹那一把頭髮。
廖小米問:“你在幹什麼。”
“吹頭髮啊。”
他感覺頭髮被扯的有些疼,腦袋躲了一下道:“你輕點,燙啊。”
“哦。”
“手撥弄一下,吹風機左右搖動,上下左右。”
何慕說:“我會吹頭髮。”
“你會個屁,不知道你這麼長頭髮誰給你吹的,鬼嗎?”
何慕得意道:“我自己吹的。吹頭髮可麻煩了,你知不知道吹一次要多久,也只有我這樣的纔有耐心,每一次吹頭髮都是磨練意志,如果不吹乾,晚上......”
廖小米掏了一下耳朵,現在的何慕就像正常世界向女朋友介紹遊戲的男人,關鍵是他關心這個嗎?
直女!
“吹好了。”
廖小米對着鏡子搖了一下腦袋,發如絲綢,看着着實順眼好看,他雖然不自戀,但也不能妄自菲薄。
他站起來說句謝謝,準備回房睡覺,何慕按住他的肩膀,“幹嘛去?”
廖小米警惕地看她,“回房睡覺?”
何慕臉色自然,“你還沒給我吹呢。”
她解開頭上的發巾,瀑布一般的紅髮頓時落到她的腰際,見廖小米好像鬆了口氣似的,何慕坐下說:“你剛纔在想什麼?又想親親?不給。”
廖小米把那一頭髮成一束,又鬆開撥弄了一下,嫌棄道:“這麼長?要吹到什麼時候去啊,我不幫忙了,晚安。”
他轉身要走,何慕卻沒吱聲,就可憐兮兮地看着他,那樣子像極了被淋成落湯雞的貓。
何慕是多疑冷漠的,因爲她是上位者,廖小米可以理解她做的一切, 包括在警局的私刑,他也可以理解,換作他自己,可能還會更過分。
只是現在她竟然露出了這樣的表情,是否說明她已經真的把他當成了可以信任的人。
麻煩死了,他真的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廖小米拿起吹風機,看見鏡子裡面的她笑眼彎彎,不知道爲何心突然平靜下來,但嘴上依舊不停,“看你可憐,給你吹一下。”
“嗯。”
吹風機再次發出激烈的噪音,廖小米手插入她的發隙,感受到一股潮溼,他突然關掉吹風機,看了看手,說:“你這頭髮不會掉色吧。”
何慕說:“你拿一個毛巾蓋在上面,然後對着毛巾吹,這樣乾的更快。”
她找出一瓶液體,“這是護髮精油,半溼的時候用。”
“哦。”
廖小米拿過來看了看,又吹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把那瓶打開,往她頭上倒。
然後手呈爪狀,開始翻炒。
“好了吧。”廖小米問。
何慕看着鏡子裡面的紅毛怪,攏了一下頭髮問:“你沒用過這東西嗎?”
廖小米感覺手滑溜溜的,他抱肘斜胯,一副託尼老師結束工作的樣子,“我爲什麼要用?”
“嘁。”
何慕拿出梳子,不屑道:“原來是個直男。”
“嘁嘁嘁,直女。”
廖小米走到門口,原本想着直接走人,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回頭說了句“晚安。”
何慕斜着頭像大家閨秀一樣梳理頭髮,轉頭微笑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