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要走了。”穆瑤問。
廖小米把她請進屋內,倒了杯水,回答道:“是,不回來了。”
“那穆薇怎麼辦。”
“這話說的,我是男孩子,又沒把她怎麼樣,要負責也是她追我纔對啊。”
廖小米覺得穆瑤已經把自己當成妹夫了,他雖然對穆薇有些意思,但這種事還是得等他有點家底了再說啊。
例如先把何慕變回自己的狗,再先把系統全薅一遍。
“我會跟她說的。”
穆瑤看着水杯中的液體,“跟我聊聊你要唱的歌吧。”
廖小米笑:“感興趣?我告訴你,這首歌可厲害了,最厲害的還是它的編舞,那簡直是...”
他想出一個詞,“絕對會爆紅的。”
“你明天出發,還有六天,就你一個邊唱邊跳?”
“誰知道呢,不就是尬舞嘛,對了,你想學嗎,我教你啊。”
“大可不必,我現在肚子有點疼。”回憶剛纔男生毫不猶豫地攻擊,她一陣心悸,差點就下意識反擊了。
廖小米渾然不知自己在醫院門口走了一遭,反而摸着下巴問:“真的又不感興趣了?”
“......”
第二天清晨,廖小米提着行李箱出門了。
少年上身是無袖襯衫,在腰間紮了一個結,偶爾和固定露出的皮膚,讓他看起來更加開放,有種新世紀的特色美感。
下半身則是破洞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平板鞋,穿着短襪,可以看見纖細腳踝。
他撩了一下長到後頸的頭髮,帶上帽子,表情放鬆,卻是天生的高冷臉。
“今天怎麼穿這身,第一次見。”穆瑤牽着穆薇問。
三人來到樓下,廖小米帶上口罩,“人總要嘗試新的東西吧。就這樣,拜拜。”
揮揮手,少年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穆瑤剛張開的嘴慢慢閉上,注視他遠去。
真是乾脆的讓人心碎。
“他走了,你沒讓我抓住他。他會變成鳥,飛的很遠很遠。”
妹妹一直沒說話,穆瑤擔憂地按着她的肩膀,便聽她說:“那,我們也變成鳥吧。”
————
廖小米打開導航,找地鐵線找了半天,又晃盪了一個小時,才終於來到高鐵站。
什麼,飛機?
咳,訂票的時候他可沒什麼錢。
不過現在有三十萬鉅款,他也瀟灑起來,優雅地坐在站內餐館裡面,吃着三十元一份的麪條。
吃完後,又坐了一會兒,才提着行李箱去上廁所。
等他洗好手出來,發現大廳外面停了不少警車,一大票警察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皮靴成片地踩在地板上,聲音密集又具有壓迫感,一下子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廖小米饒有興趣地站在一邊想到,是那個壞傢伙做壞事被發現了?
不過只要不耽誤行程,他是無所謂,看看鬧劇,也算是平淡的旅途增添一抹風味。
雖然說是暑假一開始,他就馬不停蹄地開始明星之路,但怎麼總感覺發生了很多事?
話說明星需要上大學嗎,需要文憑嗎?
廖小米連忙審視自身,自責道,‘我把明星當成什麼了!’
能當明星的人,一定不會有文盲的對吧,要不然連字都寫錯不是丟臉死了!
這麼胡思亂想着,抱着手看着那羣警察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把自己圍了起來。
廖小米:“......”
爲首的一個人說道:“廖小米,
你涉嫌倒賣文物,金額超過一千萬元,現在將對你進行拘捕,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都會成爲呈堂證供!”
哈?
一千萬?
廖小米抖了一下,突然彷彿看見張狼的背影出現在眼前,猶還聽見她的感慨,‘一千萬吶!’
他睜着無辜的大眼睛,企圖使用賣萌術,“就逮捕人家一人,需要這麼多帥姐姐嗎~”
咔。
一副銀手鐲帶在手上,警笛聲烏泱泱地遠去了,只留下一地的吃瓜羣衆,要不是廖小米帶着口罩,那是真的可以不用想着當明星了。
一小時後,廖小米回到了熟悉的審訊室。
賣萌術開到最大,可惜被男警員嚴厲呵斥一聲,他也沒了裝的心思,乾脆閉上嘴,油鹽不進。
半小時後,經過他們陸陸續續說的事,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條項鍊,價值一千一百三十萬,被自己非法賣給了李四。
李四就在隔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他一走進來啊,我就感覺不對勁,聽他說什麼要我全家的命,不配合就是死啊,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給了他一千多萬啊!”
“一千萬,我一輩子的積蓄,警察阿姨要給我做主啊!”
警察對廖小米說:“項鍊從何而來,老老實實交代!”
廖小米嘴脣一陣蠕動,突然發現,合着系統說不要問它來自何方,就是坑自己的。
無奈之下,吐出幾個字,“祖傳的。”
那警察冷着臉,滿臉橫肉,好不嚇人。
“還不老實,哼,等着進去吧。”
“唉,小楊,別嚇唬男孩子嘛,小米同志,你老實交代,第一次嘛,咱們給機會,說說,還有一千萬去哪了?”
廖小米冷眼看着兩人,“只有一百三十萬。”
那警察攤攤手,“仁至義盡,仁至義盡。”
拙劣的演技看得他想笑,廖小米現在的心裡想法只有幾點。
第一,該死的曲雲,真不該把項鍊給她的,竟然惹出這麼多事,真是嗶了狗了。
饒是他經驗豐富,被人這麼搞也很難受,心直刺撓,想把整個警局的人都歐拉一遍。
第二,他知道要在等等,幕後黑手絕對是有所貪圖,要麼真的是項鍊的來路,要麼就是,饞他身子。
下賤!
第三,虧他還真以爲張狼重情重義,拾金不昧,把一百萬都還了,要是他自己,絕對是拿着錢遠走高飛。
艹,欺騙他感情。
見廖小米不吭聲,警察們只好先把他拘禁起來,細細商量,一個警官看見門外一道身影一閃而過,喊道:“唉,李猜,幹嘛去啊?”
李猜脫下警服,揮手道:“家裡有事,辭職了!”
“我抽!”×N
先不提警局失去一個熱血的好青年,廖小米帶着銀手鐲,一屁股坐在拘留所內,沒了動作。
監控室,兩個輔警喝着剛買的奶茶,悠閒地看着監控,見又進了一個人,打趣道:“又來一個,看看是幹嘛的。”
“男的,肯定是高速停車。”
“屁,高速輪得到我們管,我猜是打人進來的,唉,最近男拳打的是越來越厲害了,真他爸的想投胎當男人。”
“男人有什麼好的,你不知道,有個女人結了婚直接帶球跑路,把老公扔外面了!這男人可以嗎,他們打的再厲害,繁殖權利在咱們女人手上,忍讓一下又怎麼樣。”
“抽,我又想起一個......唉,怎麼進人了?”
“我抽,對咱們打手勢,來的時候是不是說打這個手勢就是把監控關了?”
“那關不關?”
“關了什麼時候開?”
“抽,真他爸倒黴,關了吧,十分鐘後看一眼。”
廖小米看着那攝像頭的光關閉,便把目光轉向來的兩個男警察,他們骨架都跟女人差不多,一看就是體育生畢業的,站在門口,連外面的光都擋住了。
“廖小米是吧,聽說嘴很硬啊。”丁柳揹着手,手中把玩着一根警棍。
說話間,旁邊的趙耳大步走了過來,把手中的書放在牀板上。
廖小米看了看,是很厚的字典。
趙耳靠近他,面無表情道:“早早說了,大家安安心心過一個暑假不好嘛,人家還想去逛街呢。”
廖小米站起來,後退幾步,靠在了牆上,“別過來。”
他充耳不聞,“但就是因爲你,打亂了我的計劃,約會沒了,燭光晚餐也沒了,我很生氣。”
他大手抓住廖小米的胳膊,強迫他面對着丁柳,再次調整姿勢,用胳膊夾住他的手臂,使其動彈不得。
“怎麼,要用私刑?我會把你們告上法庭。”
廖小米保持冷靜,但說實話,他的靈魂可以堅韌不倒,但這個身體就不一定了。
丁柳拿起字典掂量了一下,笑道:“你看看,我們多好,都是叫男警察來的,要是個女人,你這小臉蛋,可不得被啃出幾個洞。”
那字典輕輕貼在他的小腹,丁柳說:“不認?”
廖小米不僅沒被他們嚇到,還有些就笑,“請你務必打死我,我倒要看看你們可不可以殺人。”
兩個男警察都笑了,這招他們用過不少次,一些軟骨頭的男人看見都嚇得全招了,有些硬氣的吃了一拳後也會哭着喊停。
這個小白臉,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痛?
“我打了。”丁柳說了一句,亮出背後的警棍,還高高舉起,增加對方的恐懼感。
“碰——”
那警棍劃破空氣,狠狠打在字典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其中的動能透過字典,呈矩形分佈在他的小腹,但還是中間的棍狀區域爲最。
廖小米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一陣鈍痛,那本字典雖然厚,但他估計還是因爲他是男生,要是女人,估計就是普通的一本書了。
不會留下痕跡的逼供方法,屬於黑警了,他肯定這些傢伙平時是不敢的,一定後面還有人要噁心他。
“喲,嘴巴很硬,眼睛怎麼就哭了,真丟人。”轉着警棍的丁柳笑嘻嘻道,“你一會兒出去,就說是自己乾的就好了。”
他轉身要離開,廖小米艱難地喊道:“喂,幹嘛去?”
“哈?”
她詫異回頭,和剛準備鬆手的趙耳對視一眼,廖小米流着冷汗說:“我還沒準備招呢,再來。”
“再來,我怕打死你!”
丁柳仔細打量他,分明是一個柔弱的男孩子,而且比見過的任何人都漂亮,流着眼淚,冷汗津津,叫他都不忍心打了。
廖小米緩過勁來,說:“你們這麼囂張的用私刑卻只打我一下,是不是有些瞧不起人?”
於是丁柳對趙耳說:“再來。”
趙耳說:“可是一般人一下就...”
“他想要,咱們就滿足他嘛。”
丁柳露出惡劣的笑容,“這麼漂亮的男生,走在大街上一定會吸住女人的眼睛的,讓我這樣男人怎麼活啊。”
趙耳出聲道:“丁柳,你冷靜一點,打可以,但輕一點。”
廖小米用嘲諷的眼神看他,“最漂亮的,最醜的,都各有特色,但你,只是很普通,很可悲的醜而已。”
他激怒了對方,想看看對方的背景能支持折磨自己的極限到哪裡。
最有可能的是死在這兒,他們都會當無事發生,但他不信。
“碰——”
又是狠狠一下,巨大的聲音讓抱着廖小米的趙耳眼皮都跳了一下,低頭看去,男生垂着腦袋,一動不動了。
“喂喂,你別把人打死了!他們只說要打壓,沒說要殺啊,我什麼都沒幹,與我無關!”
說着,便小心翼翼地把男生放在地上,丁柳顫抖着手說:“慌什麼,他沒死,我收着力的。再,再說了,我們只是按吩咐行事而已。”
趙耳探了一下廖小米的鼻息,鬆了口氣,抱怨道:“你太沖動了,我下次不跟你一起了。”
“那你跟誰,李猜嗎?”
“呀,你別亂說話!她只是有些小帥而已,而且她剛纔好像跑走了?”
“不知道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等他醒吧。”
她們離開後,門關上,廖小米睜開眼,慢慢把手放在腹部,輕輕按了一下,倒吸口涼氣,真他媽的疼!
雖然他很想一套連招帶走着兩個傢伙,但顯然身體條件不允許,並且身在派出所,搞出一個襲警的事就玩大了。
不過收集到的信息是,有人讓他們打自己,卻不是一定要他招?
會是誰呢?
艹還用猜嗎, 肯定是何向陽!
帶着疼躺了一會兒,末了站起來活動一下,他看見那監控又打開了,不久便有人從門下面的口子送飯。
他走過去,拿起碗看看,白米飯,加上一勺白白淨淨的豆腐皮,嚐了一下,還算有點鹽,便幾口解決,把碗一扔,睡覺去了。
接下來兩天大抵都是這樣度過的:
早上被叫醒,先捱上一棍子給他提提神,應該是怕死人,力氣輕了很多,又被廖小米嘲諷了一頓。
隨後就是非常無聊的幾個小時,可以從門窗看見還有被拘留的人做早操,打籃球,他就只能看着。
中午上完廁所,吃完沒什麼滋味的飯,等到下午,又要挨一棍子,卻是更輕了——畢竟還是男生。
見他還是不承認自己的罪,兩人終於知道他不是普遍意義上的男性,不自覺帶着些敬佩的眼光。
晚上又是一碗飯,隨後上廁所,便是非常無聊的晚上了。
他們也不來了,廖小米就硬生生髮呆到晚上十點左右,然後便睡覺。
兩天下來大差不差,他的臉色卻肉眼可見的變差了,本來手就傷,身體有些修復不過來,現在還缺乏營養,腹部受損,皮膚更是像透明瞭一樣。
不夠這反而讓他多了幾分病弱的美感。
接下來那兩個警察不來了,恐怕是下一棍直接出人命。
在第三天,他才被一個陌生女人接出去,雖然不明不白,但得以重見天日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他走出這地方,回頭看了一眼,沒人知道他想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