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活不肯把飯菜吞進去。
我塞了兩口就沒辦法，只能放棄。
菲菲呸呸兩聲把嘴裡的飯菜吐掉，獲得自由之後立即眼睛冒着怒火朝我撲過來。
她腿腳不便，可手卻有力氣得很。
我的手臂都被她抓破皮。
我忍無可忍，吼她：“你鬧夠了沒有？！”
菲菲忽然就愣住不動了。
我以爲她是終於明白自己做錯了，可是沒想到她眼睛一眨，淚珠就掉下來。
眼淚砸在我的手臂上，我傻眼了。
特麼的剛纔還那麼兇，怎麼現在就哭了？！
我氣急，又拿在哭的菲菲沒辦法。
“你別哭了。”
我頭疼不已。
菲菲不理會我。
她咬着脣，自顧自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嘴裡帶着哭腔地喊：“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哭成這樣就是想吃辣菜？
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我被她哭得頭疼。
而且因爲菲菲的哭鬧，餐廳裡面的人都往我這邊看過來，跟看戲一樣。
這餐飯估計是吃不了了。
我沒辦法，只好對菲菲妥協。
“我回家給你做好不好？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菲菲的哭聲打了個嗝，然後抽泣地睜開眼看我，彷彿在確定我是不是在騙她。
我見狀，拳頭都攥緊了。
可是最後還是勉強對她笑了一下，哄她兩句做保證。
我不斷告訴自己。
這是我的病人，我的搖錢樹，爲了錢我也要忍。
況且現在大庭廣衆之下，我不能衝動！
我忍氣吞聲，菲菲終於沒哭了。
我趁着這個機會趕緊找服務員買單，帶着菲菲回別墅。
好傢伙，出一趟門什麼好的都沒撈到。
撈到一肚子氣和火。
特別是一回到別墅菲菲還叫餓。
真特麼餓死得了。
我咬着牙又出去買菜，好在別墅區裡物業實在是牛逼，還專門弄了個可以送貨上門的菜市。
我挑了幾樣菜，把菜市管理的手機號碼記上，就回去煮飯。
麻辣魚，清蒸雞肉……
我一道道做着，最後又做了兩樣青菜和蛋花湯。
端上飯桌之後，菲菲嫌棄地看了青菜一眼。
我給她夾了青菜。
要是隻吃辣菜葷菜，指不定吃完沒過多久就要鬧肚子疼。
“我不吃！”
菲菲當即就要把青菜夾出來。
我見狀，直接把筷子放在桌上一拍，清脆的響聲讓菲菲不由自主地朝我看來。
“不吃就什麼都別吃。”
我威脅她。
我已經妥協了，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菲菲不服氣，撇嘴，但是到底還是沒再反抗。
不過實話說，要是她再不吃，我就要發火了。
我盯着菲菲吃了一會兒，手機響起來。
是慕海棠。
我走到樓梯口那邊接通電話。
慕海棠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天明，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菲菲還聽話嗎？”
聽話？聽話得簡直要把我氣死！
我忍住想吐槽的念頭，只說還好。
慕海棠敏感地從我的語氣裡面聽出不對，嘆口氣，十分憂愁。
我於心不忍，正要昧着良心和她說幾句菲菲的好話，卻不料話沒說出口，慕海棠先跟我道歉。
“菲菲是個可憐孩子，天明，你不要和她計較。”
我一頓。
難道菲菲這狗脾氣的形成還有來由？
慕海棠跟我解釋。
我聽完之後憤怒不已。
菲菲現在的脾氣竟然是因爲她父母常年欺辱她，毆打她而造成的。
所以纔會陰陽怪氣，不聽話。
而且菲菲現在需要人護理，也有她父母的緣由。
慕海棠嘆息，安慰我叫我多擔待。
我聞言，不由有些羞愧。
剛纔我還在想要怎麼教訓菲菲才能讓她聽話呢。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跟慕海棠信誓旦旦地保證。
菲菲之前對我做的事，我就當一筆勾銷了。
我也不能對小孩計較太多。
慕海棠在電話裡面又囑咐了我幾句，還要在說，話卻一頓。
電話掛斷前，我聽到那邊有稀碎的說話聲。
應該是有人在跟慕海棠彙報事務。
慕海棠的老公剛死沒多久，現在公司全權由慕海棠處理。
慕海棠百忙之中還打電話過來問我菲菲的情況，想必是對菲菲十分重視。
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菲菲。
我下定決心，結果回到客廳，就看見菲菲把我做的菜全部倒進垃圾桶裡，手裡就只剩下一盤麻辣魚。
我做的心裡建設全沒了。
這死孩子！
我怒火攻心，指着菲菲要罵。
可是我話還沒說出口，門口就忽然衝進來一個人，直接把菲菲手裡的菜打翻在地。
尖叫聲刺耳地叫我耳朵疼。
“你吃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一陣搶白，我都蒙了。
什麼情況？
我這個苦主還沒喊呢，你喊個屁啊！
衝進來的中年女人打翻菜之後，又直接擰住菲菲的耳朵。
菲菲臉色蒼白，耳朵通紅。
幹什麼呢？！
我大驚，顧不得其他，趕緊過去阻止中年女人。
“你要做什麼？快放手！”
中年婦女像是纔看到我，見我上前，凶神惡煞地用另一隻手推我。
“滾開！我打我自己女兒關你什麼事？”
中年婦女理直氣壯，說完還扭着菲菲的耳朵轉了一圈。
菲菲被迫朝中年婦女的方向靠，眼眶含淚，沒叫疼，臉上都是麻木。
我這下明白了。
原來中年婦女就是慕海棠口中一直毆打欺負菲菲的母親！
怪不得一進來就扭菲菲耳朵。
還那麼熟稔，就是個慣犯！
我氣不打一處來，冷聲說道：“你快放開她！她是你女兒你也不能打她，否則你就是故意傷人，是在犯罪！”
中年婦女絲毫不怵，甚至還故意和我作對，擡手扇了菲菲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我怒吼：“你再打一下試試？信不信我報警讓你坐牢！”
坐牢這兩個字一出，中年婦女臉色驟變，臉上閃過驚慌恐懼。
顯然是被我嚇到。
但很快她就反駁我：“你說坐牢就坐牢啊？你又不是警察。”
我冷笑，直接拿出手機，按下110，做勢要撥打。
中年婦女見狀，嚇一跳，趕忙收回打菲菲的手。
菲菲重新坐回輪椅上，微微喘息，臉白得嚇人。
我愈發惱怒，但在中年婦女的目光下，還是把手機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