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尷尬,很強,卻不是強得滿是王八之氣讓別人不敢動。一路走來還是一直被人陰,有點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覺。
所以他萌生了些大膽的想法,把與天高打敗,贏個第一的名頭,是不是就沒人會動了?
用盡各種辦法,不崇尚武力此刻也把武力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他也算是無奈。但是他也知道,背上一個虛名會很累。甚至有時候還會弄巧成拙。所以思來想去,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與天高以爲寧凡要挑戰他,氣勢上升了不少。看似單薄的老人,此刻有一股力壓泰山的磅礴氣勢,壓得寧凡呼吸都有些困難。
寧凡只能用枯木逢春另闢天地,讓自己脫離與天高的壓迫,呼吸也緩和了過來。
“枯木逢春果然妙,絕處逢生,處處生機。”與天高對寧凡笑了笑。
寧凡點頭,說道:“妙法大道,還只是悟得一二。”
他這就很裝牛X了。他的意思就是,“現在我懂得枯木逢春不過是一點點,以後我會更加地突破,然後變得比現在厲害十倍!”
與天高卻是不理會他這些小心思,說道:“你所悟大道跟別人不同,你是以醫入道,不能背離醫者。而常人武者,重於拳、腳、身心。雖外人看來有些草莽匹夫,但比你更直接,而且有無數前人經驗,可謂康莊大道。至於你的……是少有人開拓過的獨木橋。”
“還請前輩賜教。”寧凡對與天高拱手行禮,態度很是謙虛。
雖然兩人明着是對立的立場,但並沒有陰謀詭計,小人心思,論道閒談,是爲人和。
與天高見寧凡這般態度,讚賞了點點頭,淺笑道:“倒沒有太大的區別。這個世界上,跟你一樣以醫入道的人還有農老頭。當年他另闢他途,我自是好奇,曾與他長談。總的來說,你這條路是‘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常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豔。待到那時,你可遠勝世人。”
“好,謝過前輩了。”寧凡對與天高再次恭謙,然後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問道:“那……可以勝過你嗎?”
與天高對他就有些氣惱,這個小子真是目中無人,一邊向自己請教,一邊想着打敗自己!不過,這樣的年輕人,很不錯。
他就揮揮手,笑道:“在你眼裡,我不是世人嗎?”
寧凡愣了愣,隨即心中豁然開朗。別人都稱與天高爲第一武者,尊其爲不可撼動的聖人。但生於這凡塵俗世,哪有真正的聖人。你把他當聖人,便是聖人。把他當凡人,亦是凡人。
看寧凡心中念頭已通達,與天高笑了笑,揮揮手讓他離去。他並沒有心思跟寧凡動手。至於進逼梅家那夜在寧凡手上吃了些虧,外人言論未免浮誇。其實豁達一些想,可以當做是認識寧凡這個奇特年輕人的機緣。
與天高是真正悟得大道的人,心境早已平和如水,沒那麼重的爭鬥心。
然而寧凡卻是不走,請求道:“前輩,能否賜教一下拳腳功夫?剛纔您一番話,我雖是受益匪淺,但再厲害,終還是得拿拳頭說話吧?”
“你……”與天高着實被氣了,低哼道:“豎子,不可教也!”
“……”
“前輩,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寧凡趕緊勸回與天高,說道:“您就當我是愚鈍吧,
太高的境界還悟不到,想把拳腳功夫先提上去。”
“你有私心!”與天高盯着寧凡冷哼。
“是,我有私心。”寧凡大膽承認。
與天高眯眼,別有一番意味,哼道:“你真是大膽。韓花凌是我徒弟,你想從我這裡弄得些苗頭來對付他。我若幫你,對韓花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哪有!”寧凡就知道與天高這種人物都是成精的,已經看穿他想搞點本源拳的情報,以應對接下來和韓花凌的決戰。但他是不會承認的,說道:“前輩,年輕人之爭,各憑本事。我現在請教您,是爲了大道。爲了泱泱華夏的大道!”
“……”
寧凡不臉紅,與天高都替他臉紅!明明是私人,愣是站到國家高度。不過,這裡是紅牆,說這種事倒也符合格調。
與天高看着他,沉默些許,然後一番嘆息。自己那徒弟與這小子比,確實差了。這小子有一股圓滑,懂得進退。可進的時候,死皮賴臉也要進。退的時候,哪怕前面是金山銀山,都不會半分留戀。
難怪那位大人越來越看重這個小子喲。
與天高爲韓花凌感到可惜,不過心中並無不平。往日紅牆扶持韓花凌,與如今看重寧凡,目的都是一個,爲這個國家培養可擔當的人才!
被寧凡纏着,與天高吹鬍子瞪眼,可終執拗不過,哼道:“你要動手是不是?好,我就這麼站着,你儘管打來。你小子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今日……我就讓你死心!”
“你無須保留任何力量,也不用擔心鬧出動靜,一切有我。”與天高說着,面對向寧凡,雙腳一站,頓時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四周像是被一層力量籠罩,牢不可破,無論裡面發生什麼,都不會影響到周圍。
“領域!”寧凡感受到與天高這股力量,心中大爲驚呼。這就是至高武者獨有的力量,領域!
恐怕上次進逼梅家,兩具鬼屍無論怎麼動手,都碰不到與天高,正是因爲與天高此時展現出來的領域力量!
寧凡莫名興奮起來。武者畢生所求這些力量,自然是有道理的。並非單純爲了讓拳頭更硬,這裡面,有一種讓人着迷的美妙。
“前輩,那我就不客氣了。”寧凡拱了拱手,然後開始出擊。
不遠處的白可卿看到寧凡和與天高的動作,倒是不擔心。雖然兩人動手了,但沒有絲毫殺意。另外,她心中也震撼。與天高展現的這領域之力,是她此時沒有的。
雖然同爲天道高手,但她剛剛入天道,而與天高入了天道數十年,恐怕早就在天道上到了一個前人沒有摸索過的地步。若與之一戰,未必能贏。
寧凡目前最厲害的是枯木逢春,他讓自己進入了枯木逢春的狀態,然後與自然融爲一體,處處顯現生機,力量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匯聚來。他把這股力量凝聚於右手,然後成拳。那氣勢,似有毀天滅地之威。
他一點都不客氣,也沒有保留任何力量。然後他衝拳而出,打向前方怡然站立的與天高。
與天高看着他,微微淺笑,並沒有半分顧忌。直到寧凡的拳頭打到眼前,他才微微伸出右手,用一根手指就擋下了寧凡的拳頭。
寧凡看到瞪大眼睛。這不是開玩笑的吧?難道就因爲自己沒有進入天道,所以和與天高的差距
就如此不可逾越?
真是讓人生氣!看那麼多小說,不都可以越級殺敵嗎?自己怎麼就不可以呢!
“你還遠遠不夠。”這時與天高一彈手指,寧凡倒退回去,僅此便結束了戰鬥。
寧凡實在不甘,低喝道:“爲什麼?”
心裡真是受到打擊了。
與天高眯眼呵呵笑,說道:“你真的覺得我只是用一根手指就擋下了你?”
“嗯?”寧凡疑惑,然後閉眼感受。
這時他猛然看到,在他展開的枯木逢春的力量中,早已被一股又一股的力道狙擊、纏繞!若要比喻的話,就是他的力道爲綠色,而與天高的本源力道爲黃色。
他在綠色的力道中,已經被黃色的力道侵襲蔓延,牢牢地遏制住了他。
“本源之力,遏你生息。”與天高看着他淡淡笑道。
寧凡皺眉,低喃領悟:“本源之力,遏我生息?是啊,自己的生息都被他遏制住了,又如何能有行動?”
與天高見他上進,對他越加欣賞,不介意推他一把,說道:“枯木逢春的力量,源自自然生息。剛纔我看到你的力量中有一顆匯聚以及釋放力量的圓體,想必那就是你的生息之心。枯木逢春的力量都來自生息之心,我若把你的生息之心遏制住,你的力量就會斷絕,乃至消失。”
“所以,剛纔我放出本源之力,侵襲了你的生息之心。它們如利刺荊棘,蔓延在你的生息之心上。這就是你所看到的,那些黃色氣息纏着你綠色力道,讓你多方受困,終敗給我的原因。”
“生息之心……受遏……”寧凡皺眉低喃,心情複雜。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東西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
“小子,你還是自己好好悟一悟吧。你要走這一條路,還很遙遠。”與天高不跟寧凡糾纏了,再次轉身離開。
寧凡看向他,拱手道謝,“謝前輩指教。”
轉身離去的與天高揮揮手,笑嘆道:“剛纔我那股侵襲你生息之心的力量,韓花凌也會。如果你無法解決這個破綻,就贏不了韓花凌。”
寧凡微微嘆氣。本以爲悟得了枯木逢春就天下無敵了,可惜現實還是很殘酷的。
不過,和與天高一番接觸,雖然剛纔動手時受了些打擊,但心中念頭通達了,倒是輕鬆不少。至於和韓花凌的決賽,要解決生息之心被本源之力遏制的漏洞,只能自己領悟了。
和韓花凌的對決還有兩天。接下來,大概又得關在家裡一段時間了。
白可卿看到與天高離開,走到寧凡面前關心道:“怎麼樣?剛纔與天高那老頭動手,我可擔心了。”
“哈哈。”寧凡大笑,看着白可卿眯了眯眼,說道:“你叫與天高前輩老頭,是不是太不敬了?”
“喲,倒是和與天高好上了?”白可卿輕笑。
寧凡長嘆一聲,說道:“前輩可敬,剛纔得他指點,受益不淺。”
“倒也不錯。”白可卿點頭道。
“那……去看爺爺?”白可卿看着寧凡,有些期待,不過臉有些紅。
她和寧凡已是那種關係,去見親人,似乎有點別的味道。有些事情不能明着做,但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只是想到父母那邊,她就很憂愁。
家裡不知道會不會同意自己和寧凡的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