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普通人來說，那也就只是銀裝素裹的美麗世界。但對他來說，撥開白雪，其實還有一層血。
昨晚跟他聯繫在一起的人命，不僅僅是千佛手和小王爺，還有唐素菲讓毒奴殺的那些江山居的不從者。
他倒是希望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不過想法太矯情，他就笑笑，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林玉璞從樓下端來幾個幹烤的菠蘿麪包。和寧凡站在一起。她取下一個麪包咬了一口吃。而她沒有另外拿一個麪包給寧凡吃。然後她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麪包遞給寧凡，讓寧凡也吃一口。
“我們同吃一個麪包。”她是這個意思。別說她不會玩親密和溫情，這就是。
寧凡看她一眼，笑了笑，說道：“你怎麼不用嘴巴咬着一塊送到我嘴裡，那樣更有意思。”
“……”
林玉璞就想擡起腳抽寧凡一頓。這個傢伙老不正經了。不過她臉色已經紅潤了些，心裡倒是挺喜歡的。
可她終究是幹不出那種嗲氣小女人矯情的事。
她同寧凡一樣望向了外面銀裝素裹的世界。聖誕節快來了，小區里布置了很多這個節日裡會有的東西，聖誕樹、聖誕老人、美麗的霓虹彩帶等等。雖然是外國人的節日，但近些年來，國內過這種節日的氣氛很濃。
“我想跟你說些話。”林玉璞看着外面，沉默一會後輕聲說道，語氣平和。
寧凡點點頭，說道：“好。”
林玉璞看看他，欲言又止。她想說的話，自然跟昨晚的事有關。昨晚對她來說太多漫長，她親眼看着寧凡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以及寧凡那種與她的世界有着十萬八千里的武學打鬥。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和寧凡很有距離。
“我沒有想象中的瞭解你。”她還是開了口，語氣依然平和，說道：“你懂得很多，我知道一些，也經歷過一些。可是，也僅僅是一些。對於你的事，我還有太多的不瞭解。或許，有些人比我更適合你。”
林玉璞的神色就黯然下來，可她還得堅強。說出這種話對她來說是心如刀割的。她的話意味着什麼？意味她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拱手相讓。倒不是她不爭取，或者不執着。她是希望寧凡能夠更安全。
像白可卿，別人眼中的天道高手，她想，呆在寧凡身邊，要比她有用得多。
她再也不想看到寧凡受那麼重的傷，經歷那麼危險的事。
她再也不想身爲寧凡的女人，卻只能在一旁看着寧凡被人重傷，而自己只能以一個“默默支持”的可笑理由堅持下去。
如果昨晚一開始呆在寧凡身邊的是白可卿，恐怕誰也傷不了寧凡吧？
寧凡聽到林玉璞的話，扭頭看了看她，不說話。
他不好意思說話。
真是不好意思說話。
林玉璞怎麼那麼單純呢？說得好像寧凡只能選擇一個女人一樣。問題是，他現在乾的事兒，就是同時有好幾個啊。在家裡的是林玉璞，在外面的……沒臉說出來。
娘子軍們並不是對立的，是並存的。
可是林玉璞這種想法，終究是受昨晚的事影響。寧凡不能讓她的想法進入這樣的一個岔口，說道：“接下來一兩個月，大概能
安靜一些的。那麼回家，我們也能安靜一些。到時候我給你買戒指，戴在你這裡……”
說着，寧凡拉起了林玉璞的左手，指了指她的中指。這裡是女生戴訂婚戒指的地方。等結婚後，才戴到無名指上去。
寧凡笑了笑，說道：“這樣子你會不會更漂亮？當然，這也意味着，你將少受很多男人的騷擾。畢竟名花有主了嘛。”
“寧凡！”林玉璞輕輕叫一聲，眼睛泛紅，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聽自己的話啊，自己讓他選擇別的更有能力的，就像白可卿那樣的女人。可他卻說這些不着邊，卻讓自己感動得稀里嘩啦的話，是想幹什麼吧？
“一大早的，你就打算跟我說這些矯情的話？”寧凡看着林玉璞，有些霸道起來。
“我……”林玉璞沒有底氣再多說。
寧凡把她抱過來，湊到她耳旁聞了聞那股淡淡的香味，說道：“爲什麼你會覺得別的女人更適合我？那些打架很厲害的女人嗎？可我一點也不喜歡那些事情。打架……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育你不許打架？”
“……”
林玉璞覺得他說得很氣人，可怎麼感覺那麼有道理？
“你覺得自己沒有那種翻手成雲，覆手爲雨的能力就不夠好？真是愛胡思亂想。”寧凡抱着林玉璞的手慢慢伸了下去。
寧凡就把她抱到牀那邊，壓下去繼續道：“我喜歡平靜一些，自由一些，那麼崇尚武力幹什麼？所以自然是普通一些的女人好。你說你不普通，那是因爲你太有錢。這對我來說剛剛好，因爲我很懶，我以後不會賺錢。那找個普通卻很有錢的女人，對我就是剛剛好的。”
“說的就是你這個富婆，明白了嗎？”寧凡撐着身子，下面就是躺着的林玉璞。這算是寧凡的“深情告白”了。
他要個普通的富婆？
睜着眼說瞎話而已。林玉璞那麼漂亮，哪裡普通了？
林玉璞被他征服了。畢竟寧凡說得跟真的一樣。她那種自我否定的想法也就消失了。然後她對於現在寧凡壓在她身上的事，羞澀得臉色大紅。
她是拒絕的，低聲哼道：“昨、昨晚做過了，你說逢了什麼春……”
“可是昨晚開始你就有心事。大概也是剛纔你說的那些話吧？牀事不認真，你說你想幹什麼？”寧凡並沒有從林玉璞身上挪開。
林玉璞就當是被他訓斥了，撇頭不說話。昨晚牀事，她的確因爲心事而不認真。
“所以現在補回一次。”寧凡咧嘴笑道，有些流氓。
“……”
林玉璞只能認栽。不過，沒了心事的她，對於這種事就主動配合起來。
到了中午，寧凡要出去。
林玉璞做了午餐，此時她因爲早上和寧凡的那個事臉色還紅潤着，加上她把頭髮盤了起來，少婦的韻味就特別濃，寧凡看着覺得真是賞心悅目。
“其實歲月未必是把殺豬刀，你看，這一年過去了，你變得更是讓人着迷。”寧凡吃着菜，然後看着給他端蓮藕湯的林玉璞點頭讚美道，模樣倒頗有些點評的樣子。
林玉璞瞪了他一眼，哼道：“吃飯也不正經。”
“你出去，不會又有那些事吧？”林玉璞把香噴噴的蓮藕湯放到寧凡面前，然後回去坐到對面，看着寧凡擔憂問道。
寧凡也不瞞
她什麼，說道：“有可能。”
“什麼？”林玉璞小小驚呼，哼道：“你不要去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那樣。”
寧凡輕笑，說道：“放心，不會再那樣了。經過昨晚的事，我想很少有人會再直接動我。”
“這纔是更危險的事。”林玉璞緊緊皺起了眉頭，擔憂自不必說。雖然她不是武道中人，但人心這個東西大同小異。她並非什麼都不懂，說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很厲害了，那些人不直接動你，就會更加地用腦子。萬一出現個比你更聰明的人呢？”
“那就是命了，我能有什麼辦法。”寧凡苦笑。
他也很無奈的。沒有主動去招惹人，卻還是被人當眼中釘一樣想方設法地要拔掉。關鍵是，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林玉璞見寧凡苦笑，沉默了些許，想着要爲寧凡做些什麼事。
離開皇家花園，寧凡去的第一個地方是許琳的租房。
說到許琳這個傻孩子，寧凡覺得她是非常無辜的。而他和許琳已經發生了關係，不管當初是出於何種目的，那是抹不掉的事實。這些他得跟許琳談談。許琳怕事，不敢面對，他一個大男人還能假裝不知道麼？
他並不是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而對於昨晚的事，除了許琳，還有蘇綠。蘇綠被他踢了一記真實的絕戶撩陰腿，怕是廢了。現在蘇綠也被送去了醫院。至於後面會有什麼事，還有待觀察。
這個時候，蘇綠還以爲自己控制着林承藝，要讓林承藝給玉凡科技一個沉重打擊。殊不知，寧凡已經不把他放在眼裡。至於他是惡龍組織綠龍的身份，在意的只是龍圖騰了。龍圖騰那邊依然想從他身上追查到魔天使基因藥的線索。
爲此，那邊覺得寧凡重傷蘇綠的事，影響了大局。寧凡就冷笑，對龍圖騰這種想法很生氣。蘇綠想那樣傷害許琳，難道不能動他，爲了追查魔天使的線索？
也就是要拿許琳當犧牲品？看着許琳被傷害也不管？
有時候寧凡就覺得，自己跟着紅牆混，沒有實際的名義，只存在一份所謂的信任，真的能有個好結果嗎？
想想昨晚的事，他不信紅牆不知道。而對於千佛手，紅牆玄朝供奉的那些護衛老人，大部分人都有能對付的實力。可是，紅牆並沒有讓任何人來幫他。
雖然紅牆有自己的苦衷，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失望。他覺得自己也不過是那邊看中的棋子，用於對燕京的勢力重新洗牌。而他非常討厭這種事。
除了蘇綠的事，唐望空、曹方紅、孔百萬這些，他讓霸黑、青壺和湘西毒王應對。大致的情況還算樂觀，湘西毒王和唐望空不分上下，而等他們聽到千佛手的事後，都遠遁而去了。
他們哪裡還敢再跟寧凡糾纏，一邊有個天道高手的女人，一邊悟得枯木逢春妙法，面對這樣的人，不逃等死麼？
然後寧凡要追殺的人中就多了幾個。唐望空、曹方紅、孔百萬這些。另外，等處理好眼下的事，他打算去一趟西川做一件很簡單的事，滅唐門！
到了許琳住的小區，樓下，寧凡看到她恰好下來拿外賣，不由一陣愧疚。許琳平常的生活只是一個人，太多的東西小姑娘兒都是默默承受，又不會說出來。
而許琳看到他，大爲驚慌，拿着外賣撒腿就跑，像只受驚的兔子奔上了樓，好像寧凡是個十足的大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