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新民自殺了。”
宇文龍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正在吃早飯的時候,記北從門外急匆匆走進來,氣還沒喘勻就說出了這個他覺得很驚人的消息。
結果楊語薇等人卻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廣新民,誰是廣新民?”
而回生和宇文龍更是頭都沒擡,記北當然也更加不知道這一切的源頭其實就是他。
“呃,這個……”衆人的反應,讓記北感覺有點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有點不得勁。
原本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跑過來,以爲是個重磅炸彈哩,結果發現這炸彈丟在水裡竟然是個臭蛋。
這個時候,陳釗華和劉暢也從外面進來,陳釗華聽到記北的話,不禁嘻嘻笑道:“不就是一個廣新民嘛,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看把你給興奮的。”
記北聞言瞥了他一眼,他也意識到這其中可能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再一想到之前廣智的事,禁不住好奇的問道:“師父,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啊?”
宇文龍放下手中的筷子,白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什麼事都要跟你報告呢?”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記北連連擺手,心裡卻微微一動,看來這事八成還真跟師父有關。他突然想起陳釗華昨晚是跟宇文龍一起出去的,再看其人的態度,便知道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
這就讓他更加好奇了,不過也沒有多問,只是討好的端過一杯咖啡,“師父,請用。”
旁邊劉暢和陳釗華兩人同時撇撇嘴,“馬屁精。”
記北絲毫不以爲恥,反而洋洋得意,那模樣好像在說:怎麼樣,我就是馬屁精,你奈何我?
此時,幾女才反應過來,記北口中的廣新民就是滬海的那位大市長廣新民。
何雨瀟和高嵐兩人一個在商,一個在官,對這種政治格局的變化還是有些在意的,何雨瀟眉頭微微一皺,高嵐則狐疑的看了一眼宇文龍,“不會是你乾的吧?”
“切,你老公我像是做事偷偷摸摸的人嗎?”宇文龍不屑的一撇嘴。
雖然這件事的源頭確實是因爲他,但區區一個廣新民,他還真不屑去做這種暗殺之類的事,也沒必要去做。
“哼。”高嵐看他那囂張的模樣,禁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過隨後又十分疑惑的道:“不對呀,廣新民是什麼時候自殺的,爲什麼局裡竟然沒有通知我?”
按道理說,廣新民作爲一市之長,不管是自殺還是如何,也算是一件大事,她作爲刑偵大隊副大隊長,出了這樣的事,局裡怎麼也要第一時間通知她到現場纔對。
她說着便立刻站了起來,“不行,我得馬上去局裡。”
宇文龍連忙伸手拉住她的玉腕,道:“不用急,再大的事也得把飯吃完再說。而且這件事估計你爺爺已經接手了,所以你們大概也就是配合辦案而已,那麼急幹啥。”
“我爺爺?”高嵐被宇文龍一拉,雖然重新坐了下來,但臉上卻滿是疑惑之色。
正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周仁堂打來的,所說的正是廣新民的事,內容也跟宇文龍猜測的差不多。
軍方已經接手了這件事,讓她去配合辦案。
這讓她十分不滿,嬌哼一聲,“哼,這明明是地方上的事,爺爺他憑什麼插手?”
說着她忽然又意識到什麼,再度狐疑的看着宇文龍,“咦,不對,這件事還是跟你有關對不對?”
宇文龍聳了聳肩,放下咖啡杯,“我又沒說這件事跟我無關。”
他又把昨晚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這裡面雖然涉及比較多的隱秘,但在這裡的都不是外人,他也沒必要隱瞞。
衆人聽完之後都不禁一陣目瞪口呆,劉暢咂咂嘴道:“這廣新民也未免太倒黴了吧。”
衆人都微微點頭,心有慼慼。
宇文龍見衆人的反應很不滿的道:“喂喂,是我被人刺殺唉,你們好歹也安慰一下我受驚的小心肝吧,咋還同情廣新民去了。”
幾女聞言都齊齊的撇了他一眼,高嵐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就是一個災星,誰遇到你誰倒黴。有空擔心你,還不如多吃兩個饅頭實在。”
說着抓起一個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
衆女聞言都不禁一陣咯咯嬌笑。
宇文龍聞言,目光落在高嵐身體的某個隆起處,笑嘻嘻的點頭道:“對,饅頭一定要吃,吃啥補啥嘛。”
“滾!”高嵐沒好氣的把手中的半個饅頭狠狠的砸了過去,隨即十分彪悍的一挺胸牌道:“哼,老孃還需要補嗎?”
不過她說完卻又禁不住一陣臉紅,跟幾女咯咯笑成一團。
正說話間宇文龍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打電話來的人卻是高防尚,宇文龍本來以爲他打電話來是要說廣新民的事,也沒十分在意。
不過電話中高防尚的語氣卻顯得比較凝重,“廣新民的事,我確實打算要跟你說,不過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另外還有一個事,我要跟你說一下,那個阿忠昨晚也死了。”
“怎麼回事?”宇文龍聞言這才意識到這事有問題了,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昨晚在羈押的過程中自殺了,用的是身上隱藏的利器,自己割破了大動脈,看守人員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高防尚的聲音有些不太自然。
也是,堂堂一個滬海軍區,連一個半廢的犯人都看不住,他這個司令的臉上確實很沒有光彩。
“他身上怎麼會還有利刃呢?”宇文龍一皺眉。
“藏在皮膚下面。”高防尚似乎不太願意多說,含糊的回答了一句,隨即道:“三兩句說不清楚,你自己過來看吧。”
放下電話,宇文龍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現在他越發肯定這事背後還有名堂。
不然一個普通的保鏢怎麼會做出在皮膚下面藏利刃,並且自殺的事。
不過他卻並沒有去滬海軍區,因爲他十分清楚,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絕不可能在死後還留下任何線索,去看了也是白看。
……
很意外,對於廣新民的死,滬海各方面表現的異乎尋常的冷淡。甚至連政局都沒引起多少波動,幾乎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新的市長就已經空降了過來。
更加讓人意外的是,這個新市長異乎尋常的年輕,據說才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這個年紀坐到這個位置,這在華夏幾乎是史無前例的事,如果是以往出了這種事必定會引起很大的反彈。
但這一次,整個滬海乃至整個南山省政界竟然意外的十分平靜。
與之相反,媒體對這件事卻是大肆讚歎,幾乎全國的媒體對這件事都是正面的,積極的,不吝讚美之詞。
有些媒體甚至把它說成了華夏官員制度改革的里程碑,譽爲史上最年輕的市長,與西方史上的幾位年輕有爲的政治家相提並論。
不過知道內情的人卻都知道,這跟什麼官員改革毫無關係。不過就是一次博弈和妥協罷了。
所有的原因,都只是因爲一個老人現在就坐鎮在滬海。
不過發生這一切的時候,宇文龍卻並不知情,也沒關注,他這幾天一直都在忙着煉製洗血丹的事。
直到那位新市長上門拜訪的時候,他纔有些吃驚的知道雲家竟然把雲飛送到滬海來頂了廣新民的缺。
“你小子不錯啊,年紀輕輕就已經做到這個級別了。”拍拍雲飛的肩膀,宇文龍確實有些意外。
雲家他還是知道一些的,一直以來發展的方向都在軍方,就算經營了一些地方勢力,也大多都在北方。
怎麼會跑到滬海來落這麼一枚閒棋呢。
不過他也就是這麼隨便一想,對於這些事他也並不十分關心,再說了,雲家現在也算是欠他一個人情了,雲飛來滬海做這個市長的話,對他身邊的人也是有好處的。
至少不用擔心再出現廣新民這樣的事了。
跟雲飛一起來的隨從見宇文龍的舉動,都禁不住微微皺眉。雖然這些人都有點摸不清宇文龍的底細,但外表看來實在太年輕了,而且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顯赫的身份。
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青年而已,這樣一個人,竟然這麼隨便的拍一個地級市市長的肩膀,怎麼都感覺有些太輕浮了。
不過雲飛本人卻並沒有覺得有些不妥,對宇文龍他早就已經拋開了當初的輕視之心了,根本不敢把對方當成一個普通人來看。
再者對方跟他爺爺都平輩論交,那天晚上,老爺子差點還嚷嚷着要跟人家結拜兄弟來着,真論起來,讓他叫爺爺他也得叫,拍他一下肩膀又算什麼。
而且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裡可是清楚的很,爺爺之所以這一次會把他安排在滬海,第一任務可以說就是交好眼前這人。
聞言呵呵一笑道:“宇文先生,您就別拿我開涮了。”
接着話鋒一轉,又道:“我這次冒昧打攪,其一是代表雲家和我大哥,對宇文先生表示感謝。我大哥得知這邊的事,本來是要親自趕過來當面致謝的,不過因爲家裡那邊也是紛紛擾擾,爺爺不在延京,需要一個人主持。所以特別讓我在這裡跟宇文先生道個歉。另外我以後就要在滬海混飯吃了,還要請宇文先生多多關照。”
宇文龍聞言擺擺手,“都是自己人,這種話就沒必要說了。你這話搞的我好想什麼江湖老大似的。”
他這話一說,兩人都不禁哈哈一笑。
雲飛身後的一班隨從,聽到此處卻是一驚,看向宇文龍的目光都變得驚疑不定,“這個宇文先生是什麼人,這位新市長這種背景,來滬海竟然還要他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