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獁開車送羅映荷返家,路上並不耽擱他繼續思考。
“海螺珍珠”並非真正的紅酒,對於一般人來說,製造陳化的口感壓根就不可能做到。
可對鍾獁來說,不過是“陳化液”加多加少的問題。
這個“陳化液”,原本並不是這個名字,它是鍾獁特製的一種濃縮液,專門用來濃縮倍增藥劑的毒性。
在調製藥劑的過程中,需要幾倍毒性的烈性毒劑,就加入幾份毒劑原液與“陳化液”發生反應,最後就會得到一份劑量的烈性毒劑,其他的部分,都在反應中消耗掉。
可在鍾獁試圖挽救“海螺珍珠”這款失敗毒劑的過程之中,鍾獁發現,“陳化液”的濃縮倍增效果不起作用不說,反倒讓“海螺珍珠”多了幾分陳年紅酒特有的醇厚芬芳。
無語之下,鍾獁又拿小白鼠做了實驗,結果證實,使用“陳化液”之後,“海螺珍珠”的口感,會呈幾何級數提升!
認定“海螺珍珠”藥劑徹底失敗,恨屋及烏,鍾獁便把“海螺珍珠”,連同“陳化液”兩種配方,一同丟進了角落裡,幾乎已經徹底遺忘。
就在鍾獁心中轉着念頭的時候,吃撐了的羅映荷揉着小肚子,嘆氣道:“有錢真好,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不過一頓飯,差不多就是我一個月工資,真是太腐敗了!”
鍾獁聞言,心頭微微一動,扭頭望了羅映荷一眼,笑着道:“要不然,你在幫我做實驗的同時,順便幫我出點貨?”
“出貨?”
羅映荷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直愣愣的盯着鍾獁道:“鍾學弟,你該不會……在販毒吧?”
她也是想象力過於豐富,想到了鍾獁獨自使用的那個校方實驗室,想到了鍾獁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製劑手法。
對於一個醫科生來說,製藥和製毒,都不是什麼麻煩的事。
鍾獁有些好笑,他雖然製藥技巧極高,毒藥、靈藥同樣拿手,卻也不至於傻到去販毒。
要知道,他的許多以前看似無用的配方,一旦用在合適的地方,頓時就能創造令人瞠目結舌的鉅額財富。
香水配方如此,ZTY4如此,“海螺珍珠”同樣如此。
操作得當,“海螺珍珠”完全可以成爲真正的液體黃金,甚至是液體鑽石!
於是,鍾獁道:“我讓你出的貨,價格可比毒品昂貴多了!先去你家,你先自行收拾,我去拿一瓶樣品過來,看到實物,比我多少解釋都有用許多。”
聽到鍾獁這番話,羅映荷微微鬆了口氣,若是當真讓她販毒,她是決計不會做的。
羅映荷並不介意耍心機,在她看來,依靠自己的智慧,獲取更好的物質條件,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她有自己的道德底線。
販毒這件事,顯然超出了羅映荷的道德底線。
一旦她確定鍾獁真的有在做這種事,哪怕鍾獁曾經幫過她許多,哪怕可能會因此而受到傷害,她也要毅然拒絕鍾獁。
這樣的堅持她不是第一次做,當初面對沈醉樓的逼迫,她就堅持過,如今不過是
繼續堅守自己的底線。
“好吧,你把我送回家,我自己收拾一下。”
羅映荷答應了一聲,便不再糾纏臆想中的販毒問題。
很快,鍾獁把羅映荷送到家,目送她進了單元樓,這才轉身前往學校實驗室。
製作“海螺珍珠”的材料並不複雜,鍾獁都有在實驗室中存放。
哪怕是最爲核心的雞心螺毒液,也被培養爲基質毒液,在實驗室中存放了幾份。
趕到實驗室之後,鍾獁抽取出一份雞心螺基質毒液,兩份純水,一份酒精,加上各種藥材,並一份提味植物充分混合,再經過提純沉澱後,很快就得到了一份總量爲八百毫升的“海螺珍珠”液體。
這樣一份色澤紅潤瑰麗的“海螺珍珠”,從外觀、口感,哪怕是成份驗證上看,都和普通紅酒沒什麼區別。
只不過,想要獲取更高的利潤,僅僅如此,顯然是不夠的。
鍾獁加了一份“陳化液”進入燒瓶,很快“陳化液”與“海螺珍珠”發生劇烈反應,一陣霧氣蒸騰後,“海螺珍珠”顏色深上了不少,紅潤的更爲漂亮。
僅僅如此還不夠,鍾獁有經過了數次“陳化液”的添加,直到得到一份三十年陳的“海螺珍珠”,這才罷手裝瓶。
實際上,這瓶“海螺珍珠”的確切年份是三十二年,不過鍾獁懶得計算的太精細,隨意的拿了個標籤貼在燒瓶上,寫上“海珍三十年”的字樣,就算完事。
由於是臨時起意,連個像樣的瓶子都沒有,鍾獁只能拿個比較大的燒瓶盛裝後塞住。
做完這一切,他便離開了實驗室,重返羅映荷的家門。
中途羅映荷曾經給他發過一條短信,大意內容是說她現在很安全,沈家僱傭的那幫人,沒有繼續在她小區附近出現,她沒有被騷擾。
當時鍾獁正忙於調製“海螺珍珠”,沒時間回覆,只是大約看了一眼,看清了短信內容便不再去管。
此刻已經在返回的途中,鍾獁便回信道:“那就好,我很快就到你家樓下,你不急着下來,我把樣品帶過來。”
羅映荷很快回複道:“鍾學弟,你讓我出售的,到底是什麼鬼?就算不是那什麼,你總得先告訴我是個什麼東西吧?”
考慮到信息傳遞的過程中,某些關鍵詞可能會被過濾,引發不必要的誤會,羅映荷沒有再拿“販毒”說事,卻也很想知道,鍾獁到底準備讓她出售什麼東西。
“紅酒。”
鍾獁言簡意賅的回覆,讓羅映荷心頭大定之餘,忍不住大發嬌嗔,發信息道:“鍾獁你個大混蛋,既然是紅酒,你就早點告訴我嘛!神神秘秘的,害得我還誤會以爲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差點不敢再見你!”
“短信說不清楚,等一下見面談。”
“好吧!”
結束了和羅映荷的短信聊天,鍾獁很快驅車來到羅映荷樓下,拿了“海螺珍珠”就準備上樓。
不想,鍾獁才轉身要進單元樓,就看到朱玉生和另一個年輕男子從側面一條小徑走過來。
朱玉生手裡
提着一些東西,另一個比他看起來要大幾歲的年輕男子卻兩手空空,兩手抄在褲兜裡,走路一搖三晃的,說不出的張揚。
鍾獁看到朱玉生兩人走過來,斜了他一眼。
上次看在軍訓教官呂建忠的面子上,鍾獁放了朱玉生一馬,原本以爲兩人不會再有什麼交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
被鍾獁盯了一眼,朱玉生往後縮了一下,還沒退兩步,就被身旁那個年輕男子一巴掌拍在了頭上:“幹什麼你,這馬上就要到你們導員家樓下,你縮什麼縮?”
朱玉生勉強站直了身子,卻不敢去看鐘獁,低聲道:“至強表哥,咱們等一會兒再上去吧,至少也該先打個電話,萬一導員不在家呢?”
朱至強大大咧咧的道:“打什麼電話?咱們這次來,就是要出其不意!你導員不在有什麼關係,咱們等唄!我就不信了,她還能不回家?”
鍾獁見朱玉生縮頭,正打算離開,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頓時停下了腳步,扭頭望着朱玉生道:“你也要去見羅導員?什麼事?”
“關你屁事?”
朱至強瞪了鍾獁一眼,用鼻孔對着他,道:“你誰啊?我們哥倆自己說話,誰的褲腰帶沒拴好,把你給露出來了?”
鍾獁微微一笑,並不搭理朱至強的挑釁,只是淡淡的望着朱玉生。
被鍾獁盯的渾身不自在,朱玉生狠狠嚥了口口水,他拉了朱至強一把,低聲道:“表哥,你說話文明一些,他是我們班上的同學,我們都是認識的。”
朱至強聽了這話,“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拍在朱玉生頭上,罵道:“是你同學你不早說,害我丟臉。懶得管你們,想聊什麼,你們自己聊一陣子,我先過去,等一下記得跟上來!”
說罷,朱至強斜了鍾獁一眼,沒有道歉,也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徑自錯開,往單元樓方向走過去。
等朱至強離開,朱玉生獨自面對鍾獁,很是有些緊張。
上次的事,不大不小,卻給了他狠狠的當頭一棒,讓朱玉生明白過來,大學和高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圈子。
以前可以仰仗的小聰明,到了大學,已經沒那麼大用處,想要出頭,還要另想辦法。
“那個……鍾同學……”
朱玉生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尷尬的打破沉默,道:“你剛剛猜的沒錯,我也要去見羅導員。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吧……想送兩瓶我表哥搞到的紅酒,一些水果,和導員她搞好關係。”
鍾獁自然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如果只是想和導員搞好關係,一般的小禮物,幾頓便飯就已經足夠,提了紅酒上門,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太差的東西。
有道是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不過既然朱玉生不願意說,鍾獁自然也沒必要戳破,微微點了點頭,道:“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左右都要在羅映荷那裡碰面,鍾獁也沒那麼小氣,便主動發出了邀請。
“啊?”
朱玉生一臉吃驚的望着鍾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