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落地窗投射進來,暖洋洋的。空氣中漂浮着一股很好聞的香水味,具體是什麼牌子的,李揚也沒分析出來,嗯……主要是他還沒來得及分析呢,就看到了一張緋紅滿面的俏臉,俏臉的主人似乎是有點羞憤,兩隻漂亮的眼睛瞪的好大好大,套用一詞兒,就是美目含煞,變幻莫測,秒秒鐘有殺人的節奏。
見到李揚突然睜眼,她嬌呼聲,蹬蹬踩着高跟鞋,狼狽向後退開幾步,兩隻小手掩住胸口,氣道:“你幹什麼!”
“呃,以軒?”
李揚揉揉眼睛,纔看清這好生氣的女人,原來正是自己的正牌兒未婚妻,程以軒。他頓時就有點奇怪了,今天是見了鬼還是怎麼地,咋美女一開口,就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李某人很鬱悶,又摸了摸鼻子,然後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咦,腫麼手上汗津津的,還有股薰衣草沐浴露的香味兒?”
程以軒嘴角一抽,就有種摸刀砍人的衝動。
薰衣草……沐浴露……本小姐剛洗過澡,當然有香味兒了。
至於汗津津的……用力捂了捂領口,程以軒氣的已是咬牙切齒。
要說某人真是傻子,那也就罷了,畢竟傻子什麼也不知道,沒什麼關係。就當他是幼兒園小盆友嘛,反正出去也不會亂說。可問題是,眼前這貨不是傻子吶。不僅不是傻子,而且還超精明,超好色,超……那啥啥的臭男人。
“嗚!”程以軒突然就特別後悔。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莫名其妙被摸了。不管對方是真睡着了的無意之舉,還是假睡着時的流氓非禮,這事兒,讓美御姐很氣惱,非常氣惱,咬着嘴脣眼睛就又瞪大了半圈。
李揚可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沾了好大一個便宜,嗯,也幸虧他不知道,要不非得後悔死。
嗯……沒有感覺啊啊啊!
“嘿嘿,以軒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叫醒我啊。”
抹了把嘴角哈喇子,李揚轉眼就將剛纔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忘了個乾淨。
見男人神色不似作爲,程以軒心中好歹是鬆了口氣,以高大上的鴕鳥精神,努力將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啊想,想啊想,別說,還真有點效果,至少她表情不是那麼羞憤欲絕了,“哼,怎麼沒叫?誰知道你睡的跟豬一樣,推半天都推不醒,老實交代,昨天是不是去夜店鬼混了?”
“冤枉,咱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腫麼可能去那種地方?”
李揚笑眯眯的擠了擠眼睛。
程以軒身子一僵,好不容易纔勾起的笑容,登時變的勉強起來。
“那個……”“以軒……”
剎那的沉默後,兩人同時開口。
李揚砸吧下嘴脣:“你先說。”
“嗯,還是你先說吧。”程美人兒這會兒很糾結,非常糾結。如果僅僅只是利用了李揚也就罷了,厚着臉皮道個歉,再聞聲軟語的說點好話,估摸過去也就過去了。可問題是,譚晶和程家的合作‘項目’,因爲求親的關係,已全面大範圍的展
開。不說其他,單單是自己大哥在前些天,正式入駐發改委這件事兒,就弄的程以軒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話說,發改委是什麼地方。
神州絕對厲害的部門吶。
程滄海進去了,還是帶着官職進去的。這得動用多少關係,欠下多少人情?根本就不是金錢能衡量的。如果不是因爲李揚這個弟弟,譚晶會下這麼大的力氣不?
話又說回來。李揚要是個傻子,那一切都好辦。自己昧着良心,硬着頭皮,忽悠他解除了婚約也完事兒了,可現在,李揚不是傻子,程家又把‘彩禮’收了,再開口談那事兒……哎,反正程以軒是臉燙的不行,心思好一片凌亂的說。
“好吧,那我先說了啊。”
李揚揉揉臉頰,目光灼灼道:“咱啥時候去拍婚紗照吶,似乎,離結婚的日子,也不遠了吧?”
“李揚,你別這樣好不好。”
程以軒手指一抖,垂下眼簾,可憐兮兮的捻着衣角。陽光從側面照來,映着她嬌美的側臉,說不出的憐惜可人,說不出的楚楚風姿,見到這幕,李揚就是心裡有氣,也氣不出來了。苦笑的抓抓頭髮,道:“行了,強扭的瓜不甜,你要真不想嫁,我想辦法,退了婚就是。”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某人突然就有種將自家地頭水靈靈的小白菜,拱手送人的趕腳。
那個心在滴血,哇涼哇涼吶……
“真的?”程以軒眼睛一亮,好歡喜的揚起頭來,見李揚嘴角一抽,連忙又變成了可憐巴巴的樣子,上前挽住他手臂,輕聲道:“李揚,你真好。不過,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難爲你了?姐心裡真是,過意不去,好難受呢!”
“嗯,的確挺爲難的,要不以軒你還是嫁給我得了。”
程以軒:“……”
“嘿嘿,騙你的,大丈夫不強人所迫,咱的道德情操,那一向是很高尚的。”
李揚咧開嘴巴,標榜了自己兩句,然後話鋒一轉,道:“不過嘛,退婚前有件事情,你得答應我。”
“沒問題。”程以軒精神一振,“別說是一件事兒了,就是十件事兒,姐也一準兒答應你。”
李揚沉默了下,表情有些嚴肅道:“海上明月,是那個心上人開的吧?”
程以軒眼中閃過抹嬌羞,旋即又有點疑惑:“你怎麼知道?嗯,那個餐館,的確是顏城開的,他很有經商天賦,只要有平臺施展,一飛沖天……咳咳,好端端的,你提他幹嘛?”
“顏城……”
李揚眯着眼睛,冷笑道:“那個人有問題,很大的問題,所以,你嫁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他。”
“你……李揚,姐知道你和顏城間有些誤會,但,都是男人嘛,在一起吃個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得了?那個,看在我的面子上……”
“不是誤會,顏城真的有問題。你和他在一起,遲早要被害死。”
李揚吐出口濁氣。
叫海上明月的餐館,整個燕京就只有
一家。
雖然不知道那個冒牌貨有沒有在國安面前供述出屍體去向,但,也都是遲早的事情。用屍體做食材,不管顏城和走私器官的組織有什麼聯繫,單單這一項,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所以,李揚很不希望程以軒和他牽扯到一起。
可惜,程美人對此並不領情,眉頭一蹙,她語氣微沉道:“李揚,我和顏城認識快十年了,他是什麼人,相信我比你,要清楚很多。”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就不用操心了。”
“嘿,你這娘們兒怎麼就不識好歹呢?你知不知道,那傢伙揹着你,幹了什麼事兒?如果暴露出來,別說是你一個女人,就是程老出面,恐怕也壓不下來。”李揚氣道,“反正不管怎麼樣,想讓我主動解除婚約,可以!但你必須和他分手,不對,是一刀兩斷,抹乾淨所有關係,還有,海上明月是你注資的吧?想辦法,在最短時間內,把所有資金都抽出來……”
“李揚,你無理取鬧。”
程以軒氣的俏臉發白。
“我無理取鬧?嘿,我這是爲你好。”
李揚翻翻白眼兒,道:“要不是看在譚姐份兒上,哥才懶得管你呢。”
“你別管,誰要你管了。”
不知道怎麼了,一聽到譚晶,程以軒就更生氣了,用力踢了腳李揚小腿,美眸就瞪的好大好大道:“滾,你給我滾,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切,滾就滾,誰稀罕見你。”
李揚哼了聲,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一出門,就覺得不對了,連忙退了回來,沒好氣道:“喂,這是我的辦公室,要走的人,應該是你纔對吧。”
程以軒:“……”
突然,一陣悅耳的蘇格蘭風笛聲響起。程美人兒氣鼓鼓的轉身,拎起限量版愛馬仕包包,從裡面摸出一手機,然後氣鼓鼓的轉身,坐在了李揚的辦公椅上,“我就不走,氣死你!喂……”
“女人吶,果然是最不講道理的生物。”
李揚撇撇嘴,懶得說話,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哈欠連天,正想在補個回籠覺,就見程以軒花容失色,嗖一下站起身,好大聲道:“你說什麼?爺爺被軟禁了,大哥聯繫不上?走?我爲什麼要走,齊媽,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你到是說啊……喂……喂喂?”
“怎麼了?”李揚皺了皺眉。
“家裡出事兒了,我要回去一趟。”
程以軒抿了抿嘴脣,神色有點慌亂的站起身來。
“我跟你一起去。”
李揚深吸口氣,披上了外套……
此時,燕京,流雲水閣。
一個白衣勝雪的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檀香嫋嫋,諾大的房間很是空曠,除了一鼎紫金色的香爐外,就只有一副長九米,寬九米,上書“唯吾獨尊”四個篆體大字兒的畫卷。一切,本來很安靜,但在女人睜開眼時,一片異相,卻陡然爆生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