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聲“嗯”,落到李揚耳中,卻是猶若天籟之音,美的他嘴巴差點沒咧到腮幫子上。當即,本來有些渾噩的腦子,瞬間變的脈絡清晰,鬥志昂揚的李某人,如神靈附體,手腕一抖,蘸着墨汁的毛筆,便在空白的畫卷上,龍飛鳳舞行走起來……
謝詩靈眼神癡癡的看向牆壁,只覺得心如鹿撞,臉頰燙的驚人。
一種小幸福,小甜蜜,和着女性天生的羞澀,在心中涌動,滋味奇妙,像甜蜜的初戀,讓謝詩靈的有種心醉的感覺,不過很快,這種心醉,就變成了難爲情,“就這樣應允了他,會不會太快了些,書上說,太容易到手的東西,男人都不會珍惜,等等,他不會覺得我,太隨便了吧!”這麼一想,美女總裁又後悔了,後悔一時衝動,許諾了對方,患得患失下,臉色已不停變幻,渾然是忘記了原本的初衷。
“都怪這個臭色狼,好端端的,幹嘛要提這種要求嘛!”
懊惱的皺皺鼻子,謝詩靈卻突然又有些奇怪。那傢伙流氓成性,平時沒關係的時候,還要找個機會,貼上來磨磨蹭蹭,現在,好不容易表白成功,怎地又變的如此安分守己了?
李某人沒有趁機上來動手動腳,當真是超乎了謝詩靈的意料,咬咬嘴脣,下意識的轉頭望去,結果入目的場景,卻是讓她猛地瞪大眼睛,牙關一哆嗦,差點把嘴咬出血來。
只見方纔還空蕩蕩的畫卷,此刻,竟已被水墨填滿。一隻蒼鷹,立於松枝,傲然獨立,雄壯的羽翅收攏,有力的鷹爪,緊抓樹幹。蒼鷹目光如炬,炯炯有神,鷹身側立間,頭顱微微扭轉,精神飽滿的雄視蒼茫大地。單單是這一隻蒼鷹,就被勾勒的活靈活現,彷彿隨時要躍紙而出,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和力量美感。
畫卷上,還有一鬆一柏。松樹在前,枝幹直立又向右斜,再從頂端斜插而下。柏樹在後,墨色較濃,姿態更加虯曲……
謝詩靈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直到把那漂亮的眸子,揉的有些發紅時,才停下手來,毫無淑女形象的張大了嘴巴。震驚,已經不足以形容美女總裁此時的心情。她這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沒錯,就是做夢。
若非如此,自己怎麼可能見到這般匪夷所思的場面。
一個人,在短時間內,描出了整副松柏高麗圖?
而且,還做的如此傳神,單看畫面,幾乎和真跡一模一樣,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綻。
這,怎麼可能。就是齊白石親至,怕是也做不到如此地步啊!
謝詩靈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痛,不是做夢,但她卻還是難以置信,說實話,作爲一個唯物主義者,美女總裁寧可相信,外星人侵略地球,也不願相信,眼前這種超靈異事件。是的,超靈異,除了這個詞語,謝詩靈想不出其他,來形容此時之情景。
“呃,你那什麼眼神兒?”
這時,李揚已經筆走龍蛇,搞定了篆書四言聯,長舒口氣,左右打量,正志得意滿間,突然覺氣氛有些詭異,回頭一看,就見謝詩靈神色幽幽的盯着自己,表情極是古怪。
李揚稍一沉吟,就想出其中緣由。
畢竟,這不是拍電影,正常人,絕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造假出一幅惟妙惟肖,幾能以假亂真的國畫作品。換成是六年前的李揚,遇到這種事情,恐怕也會難以置信。
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東歐當年出了那個妖孽畫師,卻是的的確確的事情,否則,李某人也不可能有機會,承襲到這種能力。
當然,這其中涉及太多隱秘,李揚不能告訴謝詩靈,也沒有必要告訴她,眼珠子一轉,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限凝重的神色:“你,看出來了?”
“啊?”這冷不丁的一句話,讓謝詩靈猛地回過了神,直覺一個驚天秘聞,將在眼前展開,當下呼吸也停滯了,眼睛也不眨了,口舌乾燥,有點小興奮,有點小緊張的看着李揚。
“靈兒,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但,此事事關重大,如果我說出來,你能爲我保密嗎?”
“能,能吧!”謝詩靈嚥了口唾沫,眼巴巴道。
李揚長嘆一聲,四十五度角,仰望虛空,滿臉滄桑道:“其實,我來自超人的故鄉,氪星!在那裡,任何人,都擁有者在地球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能力。而我,克拉克·李揚,承襲了王室血統,自小受貴族教育,琴棋書畫,可謂樣樣精通。這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在他人看來,許是複雜難繪,但在本王子眼中,卻如小兒的簡筆畫一樣簡單,可謂分分鐘,手到擒來……哎,你踢我幹嘛,不是說好了不打人麼……暈,把印章放下,那是水蘿蔔克的,小心捏碎了……”
“騙子,大騙子!”
謝詩靈氣鼓鼓的瞪大眼睛。
人家外國人的姓氏是在後面的,好不好!
“看,說了又不信。”李揚聳聳肩,無奈道:“你到底想幹嘛啊!”
“白癡纔會信你,鬼話連篇,前些天,我分明記得你說自己是阿拉伯王子的。”
“噢,那是我來到地球后的第二個身份,你知道,超人嘛,總是要低調的。”
李揚面不紅心不跳彎下腰,將幾個水蘿蔔章,蓋到了畫卷上,“搞定,呃,你瞪眼睛幹嘛,過來搭把手啊,都過去半小時了,外面那些人,怕是早就等急了。”
謝詩靈神色一驚,纔想外面還有羣虎視眈眈的陰謀家,當即也顧不得慪氣了,匆匆走上前道:“你這,能行麼?畫雖臨摹的不錯,可章是蘿蔔的,紙墨也是……若有行家掌眼,怕是要露餡吧?”
“現在當然不行!”
見謝詩靈眼中那份古怪神色消失,李揚暗鬆了口氣,他可不想,被當成怪物看待呢。
搖搖頭,道:“還差一道工序沒有完成。”
“什麼?”謝詩靈蹙起眉頭,正要說話,就見李揚抓起裁紙刀,將手腕割開了一道口子,登時,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滴落在了盛滿清水的杯中,“你,你瘋了,這是幹什麼呀!”
“噓,不要說話!”李揚深吸口氣,閉上眼道:“等到血漫開,你就把水潑到畫上……”
“孫經
理,取副畫,有必要這麼長時間嗎?”
會客廳中,安東健眯起眼睛,冷笑道:“謝詩靈和李揚,不會是趁機逃跑了吧!”
“是啊。不是說畫藏在展館裡麼,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還拿不出來,到底怎麼回事兒啊!”記者們也等的不耐煩了,當下紛紛開口,質問起了留在現場的孫嫺。 wωω ¤ттkan ¤℃O
“諸位請稍安勿躁,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價值連城,藏匿的地方,自是隱秘些,在等等,很快就會來了!”
孫嫺抿了抿嘴脣,臉色有些發白。她到是希望,謝詩靈能逃走,但,這可能嗎?孫嫺和謝詩靈,相依爲命多年,對這個女總裁的性格,可謂瞭若指掌。
她不會放棄星辰,也不會放棄自己,更不會身負罵名而逃,若是真渡不過這個難關,那謝詩靈最有可能選擇的,便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現在,也只有將希望,寄託在李揚身上了。”
美御姐嘆息一聲,閉上眼睛,心中涌動的,卻是絕望情緒。
就在這時,一陣喧譁聲響起,孫嫺身子微顫,睜開了眼睛。
只見李揚手捧着一副畫卷,昂首在前,謝詩靈跟在他身邊,雖然強裝淡定,可眼眸中,卻隱隱有些慌亂。
的確,謝詩靈很不安,不僅是不安,渾身上下都彆扭的要死。受高等教育的她,從小到大,那都是品學兼優,三好典範,第一次幹這種‘瞞天過海’的事兒,雖是迫不得已,可心中卻也頗有障礙,尤其,是在看到了天都知名的國畫鑑定師後,這障礙,就開始無限擴大,登時變成了深深的憂慮。
這,要被揭穿了,可如何是好?
謝詩靈覺得冷汗已經沁溼了內衣,目光不由自主的遊離起來。
“不是吧,這就害怕了!你平時那股子野蠻勁兒跑哪去了?”
李揚輕咳一聲,嘴脣微動,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討厭,誰,誰野蠻了!”
“誰野蠻誰知道,哥嘴巴現在可還腫着呢。”
“那是你耍流氓,活該。”
見李揚撅起嘴巴搞怪的模樣,謝詩靈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一笑,百花盛開,明豔動人,不僅是李揚,就連周邊的記者,都忍不住呆了呆,暗道不愧是天都第一美女,這姿容,當真稱得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輕聲細語一翻,謝詩靈緊張的心情,到是舒緩了不少,優雅的挽了下耳畔青絲,重新走上前臺,“抱歉,讓諸位久等!”
“謝總,李先生手中捧的,難道就是真正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
一個記者開口問道。
“不錯!”謝詩靈輕輕的擺了下手,李揚和阿牛,立刻將山寨好的畫卷展開。
松柏參天,蒼鷹雄視大地,一種頂天立地又遒勁傲然的獨特氣息,撲面而來。場面,登時騷動起來,記者中也不乏識貨之人,見到這畫卷中透出的意境,便已信了八分,當即,議論聲響起,衆人將疑惑的目光,紛紛投向錢老。
如果,這‘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