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有沒有被毀掉,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最後,對方肯定會想辦法,將這罪名,栽贓到自己頭上。鉅額的賠償,星辰給不起,唯一的辦法,就是出讓自己的股份……一個個零碎念頭從心中劃過,謝詩靈絕望的閉上眼睛,千夫所指的罵名讓她難堪,但和丟掉星辰的痛苦相比,卻也算不得什麼。
堅持了這麼久,還是,沒能保住爺爺留下的心血……
腳下一軟,謝詩靈向後倒去,卻是跌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輕笑聲響起,李揚笑眯眯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小靈兒,你害臊不害臊啊!”
“完了,都完了!”謝詩靈縮縮身子,呢喃道。
“呵,誰說完了,不是還有我麼?”
李揚變戲法似的扯出張紙巾,塞到美女總裁手中,旋即,在衆人驚駭的注視下,大步上前,一腳飛出,正那陰笑安東健措不及防,直接被踹中肚子,一個平沙落雁,悲催飛出七八米,屁股落地,差點被摔成八瓣。
然而,事情還沒完。
安東健目眥盡裂,方纔吐出個你字兒,窮兇極惡的李某人就已獰笑的撲上前去,抓住他衣領,大耳刮子啪啪啪的左右連抽,可憐跆拳道高手,在超級兵王面前,竟是沒了絲毫還手之力,不到幾個呼吸,就被虐的大牙露風,臉腫成豬頭。
大廳中,一片安靜,葉落可聞。
任誰都沒想到,在這衆目睽睽之下,竟還有人膽敢當場行兇。
這簡直就是流氓無賴,不對,流氓無賴,都尼瑪比他有素質。
如果在見到這幕後,還有能保持心態平穩的,那恐怕也就只有謝詩靈了。她太瞭解李揚了,這就是個莽夫,膽大包天的莽夫,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不敢做的,大庭廣衆下打人?他要不打才奇怪了呢!
“草,就你這慫樣,還敢跑來陷害我們家小靈兒,活他媽不耐煩了吧?”
李揚鄙夷的啐了口,拍拍手站起身。
話說,兵王哥好長時間都沒抽過人,手早就癢癢了,今天,可算是抓住機會過了把癮。
真是,爽啊!
不過,他爽了,有人卻不幹了,一個正義感顯然很過剩的女記者大步向前,眼睛一瞪,聲色俱厲道:“你幹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行兇打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這位小姐是?”李揚眼睛一眯。
眼前的女孩兒,約莫二十出頭,鵝蛋圓臉上,瓊鼻杏眼,紅脣粉嫩,精緻的五官,像是被細心雕琢過般,完美的沒有瑕疵可言。
她長髮束成馬尾,紮在腦後,一身黑色職業套裝,將欺霜塞雪的肌膚,襯的吹彈可破,可以說,這是個很罕見的美女,如果說非要在她身上找出些缺點,那也許就是女孩兒的事業線似乎不夠鼓漲,至少,在李某人看來,B罩杯,的確是有點小了……
見李揚的目光,在自己胸前,徘徊來,徘徊去,眼中竟閃爍着輕蔑之色,女記者登時心中大怒,俏臉連帶着又難看了幾分,“我是太陽日報的記者,趙若曦!”
“若
曦,好名字!”
李揚笑眯眯的豎起拇指,正當趙若曦心中冷笑,想說句你少跟姐套近乎時,李某人卻是臉色一沉,大聲道:“說,你爲什麼和安東健狼狽爲奸,合謀陷害謝詩靈和星辰集團?”
“你,你血口噴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李某人飛濺而出的唾沫星子把趙若曦嚇了一跳,連忙後退,氣勢登時弱了幾分。
“不認識你幹嘛替他說話?”
“哼,我是在替正義和公理說話,你不要在這胡攪蠻纏。”
“好個正義公理。”李揚冷笑的勾起嘴角,揚聲道:“憑一面之詞,判斷善惡,這就是你的正義?不辨是非,盲從於衆,這就是你的公理?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如果神州全都是你這樣的記者,那還有什麼正義公理可言?”
李揚指桑罵槐,在場的記者如何聽不出來,當即紛紛色變,就要開口說話,然而就在這時,李揚卻突然轉身,大踏步的走到那個神態楚楚的唐雪兒面前,“你是安東健的未婚妻?”
“是,怎,怎麼了?”唐雪兒有些畏懼的向後退了小半步。
“沒怎麼,我就是奇怪,你未婚夫被我揍成這樣,你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這感情還真是好啊!”李揚冷笑一聲,突然道:“安東健是韓國濟州島人士,你可知道?”
“知道!”
“那生日是農曆臘月十八,你也清楚?”
“清,清楚啊!”唐雪兒深吸口氣,卻是話音剛落,就被李揚暴起的喝聲嚇渾身打起冷顫,“放屁!安東健明明是漢城人,生日是農曆七月初八,連最基本的情況都不清楚,你還好意思當他未婚妻?”
唐雪兒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而見到這幕,在場的記者,也不由楞了楞神,直覺這其中,似乎別有貓膩。
砰!這時,會客廳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只見十來個身着迷彩,虎背熊腰,身高都在一米八上的壯漢,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那股子鐵血味道,彪悍氣場,直讓衆人噤若寒蟬,下意識的讓開了一條道路。而這夥人方一進場就直奔前臺而去,瞧目標,赫然是站在那兒的李揚。
“完蛋,這小子今天,怕是要血濺五步。”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十幾個大漢,面帶煞氣,一看就非善茬良民,衆人有此想法,到也不足奇怪。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眼鏡碎了一地,只見爲首大漢走到李揚面前,墨鏡一摘,竟是一個九十度鞠躬,道了聲大哥。旋即,後面的十多人也齊刷刷的彎下腰來,那場面,嘖,簡直跟古惑仔電影裡的畫面,有的一拼。
然而,被衆人當成教父般存在的李某人,卻是嘴角一抽,兩搐,差點沒忍住,把阿牛這蠢貨一腳丫子踹到西伯利亞回爐重造。這麼多記者在場,丫卻來這麼一出,咋地,閒老子風頭出的不夠閃亮是吧?
李揚突然就有些後悔。
早知道,讓陳羽來不就好了!
阿牛這個蠢貨,智商讓人憂鬱的想流眼淚啊啊啊!
當然,這就是個短暫的小插曲,李揚咳嗽兩聲,將衆人注意力
重新過來後,便深吸口氣,轉身又走到了作證的中年人面前,“程正中先生,是吧?”
程正中嗯了聲,相比唐雪兒,他顯然鎮定了許多。
“你剛纔說,是因爲謝詩靈對你進行色誘,星辰才最終拿下了那份安保服務的協議?”
“沒錯,就是這樣!”
“呵呵!”李揚笑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纔說,實施交易的時間地點,是前天,在碧海大酒店中?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房間的號碼?”
“這,我記不太清楚了。”
“嘖,這麼難忘的事兒,你都記不清楚?”李揚聳聳肩膀,看向謝詩靈道:“如果換成是我,和謝總這樣的絕色美人兒春風一度,怕是十年八年,都未必能忘掉呢。”
一陣低笑聲響起。
謝詩靈恨恨的剜了眼李揚,俏臉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年紀大了,有點忘性,也是自然……”
“我看你不是年紀大了,是狗膽大了吧!”
李揚臉色一寒,打個響指,阿牛連忙上前,將一個小箱子,放到了地上,“這裡,是碧海大酒店前日全天的監控錄像,它可以證明,謝詩靈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那裡,一天,二十四小時,沒有一分鐘,出現在碧海大酒店中,我是真好奇了,那個身後設局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竟選了你個白癡玩意兒來陷害詩靈。草,還色誘,瞧瞧你那長相,母豬見了都沒慾望,謝總能看上你?”
“我,我記錯時間了,好像是大前天,不對,是上個星期……”
話沒說完,臉色陰戾的兵王哥已是一隻大腳飛將過去,程正中兩眼一鼓,哀嚎的倒飛而出,等到落地時,臉已成了豬肝顏色,吐的是昏天暗地,差點連腸子都嘔了出來。
“唧唧歪歪,草,哥不打女人,沒說不打男人!”
李揚摸摸鼻子,很霸氣的一揮手,道:“帶下去,好好招呼!”
幾個大漢應了聲,獰笑上前,將程正中連拖帶拽的弄出了會客廳,見到這幕,所有的記者都沉默了,兩個所謂的證人,竟都是騙子,現在看來,謝詩靈監守自盜的事情,怕是有些站不住腳了。當然也有人心思不在這上面,比如,趙若曦,她就瞪着眼睛,向李揚說了句,你這是非法監禁,濫用私刑,不過隨後就被某人殺氣十足的一眼瞪的閉上了嘴巴,心中憤憤嘀咕,混賬東西,姐遲早要讓你好看!
好在,有人恨就有人愛。
謝詩靈捂住小嘴,此時的心情,就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從萬劫不復的地獄,轉眼升上了和諧美妙的天堂,狂喜之情,難以言表。她眼神迷離的看向場中李揚,很莫名的想起了一句古詞,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沒錯,就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本來是一個必死之局,可他,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尋出了破綻,談笑怒罵間,將形勢扭轉。那份輕鬆寫意,瀟灑出塵,直讓謝詩靈心神恍惚,突然覺得,這個暴力狂,臭色狼,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至少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