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小石的那些話,看起來是在勸服梅雪琴,其實,那一句句勸慰的話,不啻於是往她心口上插的刀!
對於一個想要尋思的抑鬱症患者來說,讓她多想想生活的美好什麼,根本就是在扯淡!
因爲對她們來說,生活沒有任何美好的!
活着,就彷彿身處煉獄,受盡十萬六千種刑罰,每天都在不斷的煎熬。
只有死了,對她們來說纔是種解脫。
小石還在說死多可怕...對她們來說,活着,纔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那些圍在旁邊的,滿眼興奮之色的犯人,眉頭輕輕的皺了皺。
如果梅雪琴要是死了,這些人,全部都是幫兇!
我看了她們一眼,語氣淡漠的說:“都出去。”
這幫犯人猶疑了一下,並沒有動彈,顯然她們對我並沒有什麼畏懼,而且她們也不想錯過眼前這場好戲。
對整天生活在枯燥無味的監獄裡的她們來說,眼前這一幕,夠她們回味好幾年的...
我輕輕嘆了口氣,我的威望...在四監區還是太低啊...
犯人最是勢利,很顯然,她們並不把我一個區區指導員太當回事兒。
我彎下腰,從地上將我丟下的警棍急撿了起來。
這是那種伸縮警棍,鋼製的,或者說...叫這個東西甩棍更加合適。
我握在手上輕輕掂量了一下,隨後眉毛一皺,右手猛地擡起,瞬間向着旁邊的洗臉池子揮了下去!
這是那種鋪着紫磚的長條狀洗臉池,跟學校裡面集體宿舍中的有點像,我這麼一棍下去,頓時響起了啪嚓一聲!
洗臉池上面鋪着的瓷磚,被我一棍直接抽的碎裂開來!
周圍的犯人頓時噤若寒蟬!
我嘴角露出一聲微冷的笑容,再次環視了一圈。
“都給我滾出去。”
我的聲音不大,甚至有點平淡,可是當我這句話說出來之後,犯人卻立刻潮水一般的涌了出去!
有時候,暴力還真是解
決事情最直接的手段。
“把門關上,都回自己的屋子待着。”
我又吩咐了一句。
沒過一分鐘,走廊裡就已經空空如也,鴉雀無聲。
就連薛凝,都回了自己的房間。
整個水房裡面,又只剩我和小石還有梅雪琴了。
我看了小石一眼,她倔強的梗着脖子:“我不走!”
我看着她因爲這個動作而暴露出來一大半的兩個小小的雪丘,不禁搖了搖頭。
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小石也發現了自己走光的事實。
“呀!”她的臉頓時紅的跟番茄一樣,瞬間背過身去,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我看着她慌亂的動作,心說既然她不想走,那就隨她去吧,反正多她一個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在所有的犯人都離開之後,我明顯感覺梅雪琴僵硬的身子柔和了許多。
對於抑鬱症患者來說,每天被這麼多人注視着,簡直就跟上刑沒什麼區別。
所以梅雪琴的感受,應該比之前的苗倩更加的痛苦吧...
我將視線投向梅雪琴,她手上的動作頓時一緊,而一道鮮血也立刻順着她的脖頸上面流淌了下來...
我嘆了口氣,將自己的聲音控制在一個低沉的區域,輕聲吟道:“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梅雪琴的眼神閃了閃,原本空洞的神色中,出現了一絲刻骨的恨意!
看到她的目光,我心中便是一喜,她既然還會恨,那麼就還有希望!
我嘴角突然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我直直的看着她說:“你說,如果你現在死了,最高興的是誰?”
梅雪琴那僵硬的眼珠兒轉了轉,臉上出現了一些表情。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現在死了,最開心的就是你老公了吧...作爲你老公的合法妻子,你們兩個的財產是屬於你們兩個人的,他爲什麼害你?就是爲了不讓你分割財產!而你現在死了,他就徹底沒了這個
顧慮了...你爸爸當時辛辛苦苦打下的這份家業,這份準備留給你的家業,也就徹底的改了姓了...”
梅雪琴的臉上開始出現了一絲憤怒,那憤怒越來越多,讓她整個人的身體都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你有臉下去見你的父親麼?不知道當初那個苦勸你不要嫁給吳文德的老父親,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會有什麼反應?”我臉上的微笑中滿是戲謔,語氣也全部都是調侃。
“別...別說了!”梅雪琴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脣,那嘴脣都被她咬出了深深的血痕!
梅雪琴的臉色慘白,雖然她神色很是緊張,但是我卻注意到,她手上的金屬片卻鬆了些...
“我知道你現在過得很辛苦,周圍每天都有人在同情你,在對你說着安慰的話...可是她們的目光中,卻充滿了嘲笑,彷彿都在對你說,你這個煞筆,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還那麼容易就被老公算計了...你心中很難過,你很壓抑,你不想活了...你想下去見你的父親,想躲在父親的懷抱裡,遠離這骯髒污穢的一切...”
我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起來,那聲音中帶着淡淡的沙啞,語句之中抑揚頓挫,感染力十足。
說話的節奏感,我可是專門訓練過的,就算達不到催眠的效果,但是蠱惑這個被壓抑了很久的女人,卻是足夠了。
“可是...你真的甘心麼?”我聲音陡地提高,梅雪琴的眼睛一縮,整個人的身體都隨着我的聲音緊繃了起來!
我的語速變得極快,每個字都很清晰,鏗鏘有力!
“你甘心把這一切,都讓給害你的那個人?你甘心讓他嬌妻在側,兒孫滿堂,生活的愜意有幸福,而你,卻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蛆蟲在你的身體裡面蠕動,吸乾了你所有的養分!”
“你...難道不想報仇麼?”我聲音充滿了蠱惑,低低的問。
梅雪琴的嘴脣蠕動了一下,那乾澀的嗓子中,擠出了一聲:“想...”
我的嘴角翹了起來:“我可以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