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閃了閃,這可不光是習慣了的問題,應該是她今天在會上混不吝死不鬆口的勁兒把姚監給得罪了,連主人都敢咬的狗,誰會在乎她的死活?
她還說要讓我窩死在教育科,其實我倒是想要看看,她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劉飛這會兒湊到我身邊,輕聲說:“哥們兒,闖完禍還不走,還在這兒待着幹嘛?”
我心說也是,兩個人相對壞壞一笑,轉身就跑。
在走之前,我看到柳監正倚在門邊,笑盈盈的看着我,我跟她揮了揮手,轉身跑下了樓。
我和劉飛一口氣衝出了行政樓,他拉着我到遠處院牆的一個角落裡,掏出了一根菸。
“劉哥,謝謝你了啊。”我點頭道謝。
“有啥的,小事兒一樁!”劉飛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形狀完美的菸圈,說:“早他媽看那娘們兒不順眼了,整天嘰嘰喳喳的在後面嚼舌頭!”
“因爲我的事情,讓你也把她得罪了。”我又說。
“都是自己兄弟,說這麼多就沒勁了啊!”劉飛在我肩膀上捶了一拳,挑眉說:“我一個邊緣人,又不求上進,她還能把我怎麼樣,能開了我?她沒那麼大的魄力,她屁股可也不乾淨,惹急了老子我跟她魚死網破!再說,我也不是完全爲了你...”
“哦?”我一怔,難道...這裡還有別的原因?
“禁閉室的李姐,記得麼,就你上次跟我在食堂裡看見那個!看着冷淡,其實賊夠勁兒那個!”劉飛興高采烈的說。
我稍一回憶,便想起了那個長得挺有味道的女人。
“王主任以前也在背後說過她,還把她氣哭過,她當面去跟王主任理論,王主任仗着姚監給她撐腰,根本不理會她,把她氣的差點拿刀跟王主任同歸於盡,
這次我替她報了仇,她不知道得多高興,嘿嘿,到時候她肯定得報答哥們兒,這下哥們兒又能解鎖新姿勢了!”
聽劉飛說的越來越污,我無奈的搖搖頭,說:“劉哥你...可得注意身體啊,我看你最近這黑眼圈越來越重了。”
“嘖嘖。”劉飛搖頭直感嘆,說:“你是不知道啊,就李姐那功夫,換誰都忍不住!”
說到這裡,他衝我擠了擠眼睛,說:“要不然,改天安排你試試,包你欲罷不能!”
“得了得了!”我連連擺手。
想了想,我又問出了個我早就疑惑不已的問題:“劉哥,你說咱們單位這些女人...她們就沒家麼?都沒結婚?”
劉飛沉默了片刻,說:“有的沒結,有的是結了又離了...就算沒離的,也跟離了差不多。夫妻關係好的,簡直太少了。”
“唔?”我微微一怔:“這怎麼回事?”
“幹咱們這行的,工作起來就沒個正常時間,機關裡面的還好一點,院裡的都是倒班,工作起來就是半個月半個月不回家,一趕上加班備勤,機關的也回不去...你說,哪個男的能受得了自己媳婦兒半個月不回家?飯誰做?孩子誰帶?過日子不是談戀愛,事情多了去了...”
我點點頭,柴米油鹽醬醋茶,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在中國這個社會,女人要是常年不着家,的確比較容易發生矛盾。
“那劉哥你呢,你就不準備找個合適的,把個人問題解決一下,畢竟咱們單位的小姑娘這麼多,長得漂亮的也一抓一把。”我突然有點八卦起來。
“呵呵。”劉飛灑然一笑,將嘴裡的煙仍在地上踩滅,意態瀟灑地說:“結婚?婚姻就是枷鎖,就是愛情的墳墓,我纔沒有那麼傻,現在這樣多好,隨便玩,還不用負責任!”
我看着他,微微搖了搖頭。
這是他還沒碰見那個心動的姑娘罷了,等遇到的那天,包準他主動的把脖子探出去,帶上枷鎖,再一屁股坐進墳墓!
我又想到了自己,有兩個人,曾經讓我想到了婚姻這個詞,一個是元語薇,一個是白映秋。可是她們卻...
我真的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找到讓我想跟她共度一生的姑娘了。
這時,劉飛的手機突然響了,那優美的旋律一響起,我的眉頭就是一動。
這首曲子我很熟悉,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
劉飛的臉色突然一黯,他又從煙盒裡面抽出了一根菸,啪的一聲叩開火機,在暖黃色的火焰中,將煙燃起。
淡藍色的煙霧從他口中噴出,將他的臉弄的有些模糊。
劉飛也不接電話,就讓那曲子在那裡響着,安靜的聽。
對於劉飛竟然選擇了這樣一首曲子當鈴聲,我其實挺意外的。
他這個人,竟然會選這麼安靜的音樂。
“你是不是奇怪,我爲什麼會用這首歌做鈴聲。”劉飛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嗯。”我老實的點了點頭。
“你不用奇怪,我手機的鈴聲,一直都是這個。”劉飛突然緩緩開口:“我十六歲的時候,喜歡我的同桌。”
我擡眼看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又一次,我們一塊爬在案桌上睡覺,我醒的比較早,就一直側着看她睡。一會兒她也醒了,輕輕彎起身子,因爲久睡有些泛紅的臉頰,也側過臉來看着我。至今我還在想着,那如水一般溫柔,能讓人融化掉的眼神,我這輩子我怕是忘不了了,每次想起來,心裡面快樂,又忍不住的悲傷。”
我想了想,問:“那會兒她喜歡聽這首歌,所以你用這個當鈴聲?”
估計就是這樣了,沒想到劉飛還是個挺長情的人,他十六歲一直到現在,不得有十多年了?難爲他這種浪蕩的性格還能堅持這麼久。
“呵呵。”劉飛忽然咧起嘴,哈哈的笑了起來:“因爲這歌是我上學時候的下課鈴,我他媽一聽見就開心!”
靠!竟然讓這小子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