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丹陽繼續開車,我鬱悶的看着窗外向後飛逝的景色。
這冬天的暖陽下,窗外的高速路兩邊的一望無際的荒地,看着讓人感到蕭涼的絕望。
嗎的,我要是把我父母害死了,那我還是人嗎。
就算我去犯罪,我也要保住我父母。
看着我不停抽着煙,謝丹陽問:“有什麼嘛,不開心的事,也不和我說。”
我說道:“沒什麼。”
看着謝丹陽,謝丹陽也是一副不怎麼開心的樣子,我問:“那你呢。”
她說:“沒什麼。”
我說:“靠,你學我說話呢。”
謝丹陽說:“誰學你了呀。你自己說沒什麼的。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
我說:“好吧,我告訴你。那你也告訴我,爲什麼不開心。”
謝丹陽說:“那你說呀。”
我說道:“你先說吧。”
謝丹陽說:“你說不說。”
我說:“那大家都不說吧。”
謝丹陽狠狠的打了我一下。
然後剮了我一眼,我抱着胸,看着窗外。
謝丹陽說道:“我不開心,是想,你什麼時候娶我。”
我呵呵一笑,說:“我不開心,也是想這個問題。我怎麼娶得起你啊大小姐。”
謝丹陽問我:“你不開心是因爲這個。”
當然不是,但我扯了其他:“那是。”
謝丹陽說:“我纔不相信你真的想娶我。”
我問:“你真的那麼恨嫁嗎。”
謝丹陽說:“算了,你不會懂的。”
我說:“好吧。”
什麼逼婚啊,結婚啊,一輩子啊,婚姻啊,孩子啊,下一代啊,這些東西,在全家人生命受到威脅面前,在生死麪前,都不值一提了。
就如那句話說的一樣,除了生死,全是小事。
還有比生死更大的事情嗎,沒了。
如常一樣,去買禮品什麼的,然後去跟謝丹陽父母吃飯。
這個年夜飯,就在謝丹陽家裡吃的,沒有出來外面吃,而且是謝丹陽媽媽做了幾個精緻的菜。
這一次奇怪的是,一直到進去她家,到吃完飯,喝酒,她媽媽也沒有嘮叨多一句,而她父親也是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爲什麼不白眼看我,冷嘲熱諷了,人都是賤骨頭啊,她不罵我幾句,反而讓我感到不適應起來。
正想着,謝丹陽父親問道:“小張啊,聽說你昨天,帶着丹陽回你家了啊。”
謝丹陽媽媽集中精力,看着我。
還是要逼婚了嗎。
我說道:“嗯,是的。”
謝丹陽父親問:“家裡父母都還好吧。”
我說:“呵呵,挺好的,謝謝叔叔記掛。”
他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謝丹陽媽媽終於耐不住了,問:“小張,你爸爸媽媽覺得丹陽這孩子怎麼樣呢。”
謝丹陽看着我。
我說道:“很好啊,呵呵,他們覺得謝丹陽很好,怕我們家,生活條件配不上她。給不了她好的幸福生活。”
謝丹陽母親說道:“這條件生活啊,也不是太重要,最主要還是丹陽喜歡,你們也都歡喜高興。就行了。”
靠,這話是謝丹陽媽媽說的,這一下子都對我沒有任何的要求了嗎。
我說道:“我也沒錢啊,想要買什麼車啊,房子啊也買不起,穩定不下來啊。怕是,拖累了丹陽。”
謝丹陽母親當即拍桌:“買房,買車,我們給!全額,不用月供,不需要你們出一分錢,結婚的錢,我們也出!”
我艹,這老傢伙今晚沒喝酒啊,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爽快啊?
謝丹陽也看着我。
三雙火辣辣的眼光逼看着我。
我默默的低下頭。
期待了好久,沒有期待到我要說話,謝丹陽媽媽說道:“你是不是擔心,你什麼都沒有出錢,像入贅,沒了尊嚴。”
我擡起頭說道:“嗯,是有一些這樣的感覺。”
謝丹陽父親說道:“我們都不會看不起你。”
我說:“可我看不起我自己。而且,我確實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
謝丹陽媽媽說道:“我也不逼丹陽了,我也不逼你們,你們自己看着辦了。丹陽,媽媽也不會怪你什麼了,你開心就好了。我就是怕你老了後,孤獨一個人,沒有一個孩子圍着在你身旁啊丹陽。”
謝丹陽看着她媽媽:“媽,我懂。”
大家低着頭,吃東西的吃東西,喝酒的喝酒。
和謝丹陽父親喝了一瓶茅臺後,我說我要回去了。
實際上,我是想去找彩姐了,可是這大年夜的,誰知道她在哪,我不想在這時候去找她,可是,我害怕黑明珠,我一想到她可能已經安排了人在我家附近要汽油燒了我家我就害怕。
謝丹陽一聽我要回去監獄,馬上問:“你不是說今晚沒班,明天才有嗎。”
我說:“那我還是要早點去的好,畢竟,不想明天遲到。”
謝丹陽說道:“就在這睡吧,你都喝多了。”
我說:“不多不多。”
謝丹陽父母也留我,畢竟也真的是喝了不少的酒,他們不放心我。
我也覺得我真的喝了不少,有些暈乎乎的,感覺魂不守舍的那樣,而且現在去找彩姐,難找到,就算找到,我現在說服也說服不了她了。
那就在這睡吧。
洗澡,然後回去房間。
謝丹陽也洗澡了,躺進了被窩裡來。
摟着謝丹陽,感覺很幸福。
我問謝丹陽道:“你有沒有發覺,你媽媽對我的態度變了很多。”
謝丹陽說道:“她以前排斥你,可經過了那麼久,她自己心裡慢慢的都已經接納了你,把你當一半自家人了。”
我說:“當了一半的自家人了啊。”
謝丹陽說:“嗯呢,如果結婚了,就把你真當自家人了呢。”
我說道:“這都多虧了你做了不少工作吧。”
謝丹陽說道:“我爸爸對她做的工作比較多。”
我說:“是不是灌輸那種思想,所謂的既然改變不了,就要學會接受。被強姦既然反抗不了,就要學會享受?”
謝丹陽打我:“你腦子裡都是裝的什麼東西呢!”
我呵呵笑了起來。
她掐住我,問:“你說,你昨天晚上出去後,見了誰!”
我問:“怎麼突然這麼問?”
謝丹陽說道:“有個小孩,叫你出去,說有人找你,我都聽見了。然後你去後,回來,就心事重重的,一直到現在!”
我說:“有嗎?”
謝丹陽說:“你說不說,你到底見了誰。”
我說道:“我要是說了,你可別害怕。”
謝丹陽說道:“那你說。”
我決定騙她,不然她老是纏着我問爲什麼我不開心,我說:“那個小孩說村頭有個女人在等我。我去了後,結果,在榕樹下看到一個吊死的女人,正是之前我們監區的吊死的那個,我是走了眼了,結果我定睛一看,卻不是。就是這樣。”
謝丹陽死死的抓住了我:“你不要嚇我呢你!”
我說:“沒嚇你,真的。可能我喝多了,看到的。後來我問那小孩,他說他逗我玩呢。”
謝丹陽問:“你是喝多了吧。”
我說:“的確是喝多了,產生的幻覺吧。我記得以前剛看到那個女囚吊死,我好幾個晚上都做噩夢夢見到她慘死的樣子。”
謝丹陽搖着我說道:“好了好了不要說這個了,我害怕。我害怕!”
我說:“那不都是你逼我說的嗎。我感覺我都有厲鬼來纏着我了。”
謝丹陽說:“那你爲這個,才心情不好嗎。”
我說:“那還能好起來嗎,所以我心事重重的。”
謝丹陽溫柔對我說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可能是太累了。”
我說:“嗯,來回奔波,而且喝酒喝多了。你也是,很累了吧,開車帶我來回家一趟。”
謝丹陽說:“你知道就好!也不憐惜憐惜我!”
我說:“我怎麼沒憐惜你呀,一直憐惜你啊。”
謝丹陽說:“那你還傷我的心。”
我說:“有嗎。”
謝丹陽說:“那你都不娶我!”
我說:“打住打住,聊其他,聊其他!”
和謝丹陽胡扯着胡扯着,睡着了。
沒有看春晚,沒有放鞭炮,在城市裡,是禁放鞭炮的,只是聽到遙遠的外面,很吵鬧,像是倒數,還是什麼。
次日醒來,我趕緊洗漱,去監獄值班。
這大年初一的,還要值班,我就呵呵了。
和平時一樣,沒有什麼異樣,外面的世界那麼的精彩,而這裡,死氣沉沉的,永遠死氣沉沉的,永遠那麼的讓人壓抑。
我答應了拿酒給柳智慧,我就去拿了一瓶酒,去找了柳智慧。
不是白酒。
不敢拿白酒,只是拿了一瓶紅酒,而且還是裝在了幾個小瓶純淨水瓶子裡,再塞進了懷裡。
一路上,獄警管教們和我打招呼新年好,新年快樂。
我他媽的好個屁,快樂不起來,心煩啊。
到了柳智慧所在閣樓的樓下,我讓人來打開鑰匙。
這邊守着的人,基本都是我自己安排的人了,不怕她們會去告狀我什麼的,不像以前一樣,康雪還在管着這裡的時候,偷偷摸摸的了。
上去,敲門,然後,柳智慧開門。
我看着她,她淡然的看看我,說:“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