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醫生,在收了程澄澄手下給的錢後,真的上來病房查探消息真實與否了。
他們到了門口。
我問賀蘭婷該怎麼做。
賀蘭婷說不要讓他們進來,堵着門口,讓我的手下堵着門口,查清楚他們的身份,然後以他們不是我的主治醫師爲由,不讓進來。
我說道:“不讓進來?可是他們是這醫院正規的醫生啊,不讓他們進來,程澄澄肯定會懷疑。”
賀蘭婷沒有說話。
停頓片刻,我說道:“他們在外面,我們的人查了他們的身份了,他們的確就是這裡的醫生,其中一個還是主任,作爲這裡的主任,他是有權利進來查看病人情況的。這怎麼辦?”
賀蘭婷還是沒說話。
我說道:“這就穿幫了?”
賀蘭婷這才說話了:“讓他們進去,就一定能看穿你裝病。如果不讓他們進去,程澄澄心裡還是懷疑。”
我說道:“你包圍了那個來電的定位後的區域沒有。”
賀蘭婷說已經包圍。
我說道:“要不現在直接動手吧,這樣子還來得及,否則等下他們跑了!也許程澄澄就在你們包圍的醫院的後面那個區域那裡。”
賀蘭婷遲疑。
畢竟,我們並不知道程澄澄是不是真的就在來電的那個醫院的後面那個區域。
外面的幾個醫生,硬是被我們的人給趕走了。
就在我轉頭過來的時候,看到窗簾沒全部拉上的窗口那裡,有什麼在窗外飛啊飛的。
仔細一看,那是什麼?
是老鷹?是飛鳥?
我下了牀,走了過去,仔細看看,竟然是一架小型的無人機,上面有小型的攝像機攝像的。
我馬上對賀蘭婷說道:“有一架小型的攝像機,是無人機上來拍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弄上來的。”
賀蘭婷說道:“肯定是了!他們遙控無人機上去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傷了。我們要馬上行動!”
賀蘭婷立馬讓手下們實施行動。
因爲已經拍到了我詐傷,我們的計劃破產,程澄澄看到了我傷是假的,肯定不會再上來看我。
沒想到,程澄澄竟然如此小心謹慎,而且是如此的狡猾聰明,遠超出我的想象。
竟然就這麼穿幫了。
賀蘭婷讓警察們行動,對醫院的後區進行圍堵。
與此同時,醫院後面那條路上停着的幾輛車同時開動,只朝一個方向衝出去。
速度十分快。
剛纔利用技術手段定位的他們對話的通信位置,並不算準確,有些偏出了包圍圈,警察們趕緊的開車往那幾輛車的方向堵過去。
雖然部下了幾層的天羅地網,但是他們卻是位於最外面的那一層包圍圈。
那一層包圍圈,只有幾輛警車和十幾個人在那一頭。
其他的人馬上跟着追上去,與此同時,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都是他們開槍,警察們擔心傷及無辜,沒開多少槍。
程澄澄他們的人直接朝警察的車開槍。
程澄澄果然在那裡,在其中一輛車上。
他們其中的一輛負責開道的車,直接硬生生的撞在了警察開過來已經堵着路的兩輛警車,而且還把兩輛警車撞開了。
那是一輛看起來十分堅固的越野車,應該是一輛防爆車,撞開後他們的車毫髮無損,而後面的程澄澄的車隊們,馬上跟着從後面衝出去了。
警察們馬上組織警力警車追,可是,叫來的警車根本擋不住他們的腳步,他們硬生生撞出去。
後面的警車追上去就挨槍子,也不敢離太近。
一路上還有很多的私家車,還有行人,擔心傷及無辜,賀蘭婷叫停了行動,讓他們離開了。
這一次圍捕行動,以徹底失敗而告終。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無人受傷。
賀蘭婷氣沖沖的到了我面前,好吧,我知道,她興師問罪來了。
我只是坐着,看了看她,微微笑。
賀蘭婷罵道:“我們前功盡棄,都是你!還笑得出來?你怎麼那麼蠢!”
我說道:“我誰知道他們竟然弄個無人機上來拍啊?”
這時候,黑明珠也進來了,進來後也罵我:“我說了幾次,你這人頭豬腦,他們可能會從窗外偷看!”
我說道:“那你說的是擔心人家從窗外用望遠鏡什麼的偷看進來發現我詐傷,我哪知道他們動用了無人機,而且還是這麼小的窗簾的縫隙,都讓他們拍進來看到了我在詐傷,剛好那時候我打着電話,精神抖擻萬分。”
賀蘭婷問我道:“那爲什麼要下牀走過去看!你不走過去看,他們能發現你是假裝的嗎!”
好吧,我承認那一刻的我,確實是沒有想那麼多,以爲窗外有隻鳥還是什麼的舞動。
我沉默了,任着她們兩狂轟濫炸。
第一次見她們如此高度緊密團結的站在了同一陣線:罵我。
我只是低着頭,不說話。
平時兩個話不多的女人,在這一刻,把一個月的話都罵出來了。
這的確是我的錯,我怎麼在那一刻,傻不傻的跑去看什麼窗口有什麼東西飛着呢。
唉。
大錯已經鑄成,無法回頭,後悔也無用了。
被罵倒是沒有什麼,關鍵是前面付出的太多都功虧一簣,浪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
還有一點,我徹徹底底的,和程澄澄翻了臉了。
她會怎麼認爲?
這是一個誘她入死地的局,她肯定這麼認爲,我想要她死。
我無奈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坐在了牀頭,靠在了牀頭,雙眼空洞。
兩個女人見罵得我都傻了,不說話了,也不罵了。
她們一個站在窗口往外看,一個坐下來,削一個蘋果吃。
削平果的,是黑明珠。
看窗外的,是賀蘭婷。
平時賀蘭婷也有削平果的時候,但是更多的,是她在看窗外。
她喜歡看着窗外思考一些事情,一些東西。
而我,鬱悶的看着牀上的白色的牀單,牀罩,還有自己的病號服,除了鬱悶,不知所措。
正當房間一片沉靜的時候,我手機響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下意識就拿來接了,但是剛接的時候,就覺得,是程澄澄給我打來的。
我喂了一聲。
賀蘭婷轉身過來,黑明珠停止削平果的動作,看着我。
我也停下了動作,拿起食指,示意她們不要說話。
我沒有開揚聲器。
我喂了一聲,問是誰。
那邊,卻還是沒有人說話。
這,會是誰呢?
我說道:“打錯了是嗎,我掛了。”
那邊說話了:“是我。”
程澄澄。
我說道:“哦,是你啊。”
她說道:“不希望是我吧。”
萬萬沒想到,這程澄澄,說話聲音如此柔和,彷彿就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說道:“剛纔伏擊你的,是我的計劃,是我作爲主謀。”
程澄澄說道:“誰主謀我知道,不需要你來給她們背鍋。”
我問道:“你知道?”
程澄澄說道:“賀蘭婷,黑明珠。”
我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纔是主謀。”
不想把罪責推到黑明珠和賀蘭婷頭上,不想讓程澄澄瘋狂的報復賀蘭婷和黑明珠。
程澄澄說道:“計劃是她們出,你沒那麼好的頭腦。你是負責施行,你誘我出來。她們我不想評價,但是張帆,你就這麼對我?”
程澄澄多有看不起我,覺得我如此的菜?不過這計劃確實是很宏大,我搞不來。這一看就知道是賀蘭婷的大手筆,誰能請得動警察?
我說道:“如果我說我是爲了你好,你相信嗎。”
程澄澄說道:“抓我就抓我,你讓她們佈置了那麼多帶槍的人,是要我命。”
我說道:“沒有,我沒有。”
這時我發現,賀蘭婷和黑明珠,都貼近了我,緊緊的貼着我,傾聽者手機里程澄澄說話的聲音。
她們想聽程澄澄在說什麼。
兩人幾乎都抱着了我,緊緊的靠着了我,賀蘭婷是一手抱着了我,黑明珠則是一隻手抓着了我的手臂。
程澄澄說道:“有狙擊手對着我開槍,幸好我車子是防彈,那子彈也有點偏,回來發現車子凹了一塊,如果我車子沒有快速行駛,打正點,我還能給你打電話嗎。”
我一愣,這誰幹的?
賀蘭婷和黑明珠之前可是答應我,不能傷及程澄澄的命的。
我沉沉說道:“一會兒我再和你說。”
我把手機放下了,掛了電話,然後看着賀蘭婷和黑明珠。
她們兩個,答應了我不傷及程澄澄的命,卻讓狙擊手對程澄澄開槍了,我敢說,這肯定不是誤打的。
她們是有預謀的,是要程澄澄死,是想着要當場打死程澄澄!
我對她們兩個說道:“呵呵,告訴我,這怎麼回事?”
她們兩個,離開了我的身子,一個站起來,繼續走到窗外看窗外,另一個,繼續削平果。
我怒問:“說啊!爲什麼!”
她們都不說話。
黑明珠仔細削平果,賀蘭婷繼續背對我,看窗外。
那美麗的背影的輪廓,迎着窗外的微風,頭髮微微被吹着。
黑明珠一邊削着蘋果,一邊擡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她如果不死,你知道對社會造成多大的危害,對人們造成多大的危害,對我們有多大的危害嗎?”
我問黑明珠:“你當時說只抓她的!你沒說要殺她!你答應我不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