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走着,可那男子只站了一會兒便又追了上來。他對我道:“小姐,小姐,何必急着走呢?在下又不會吃人。”
我真沒想到我竟然這麼倒黴,剛剛擺脫了一個無聊的忍者,現在又來一個無聊的書生。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老天爺,是的話請老天爺放下話來,好讓趙歆可以改正啊。
對這傢伙,難道又要我出“絕招”?
此時他繼續道:“看着小姐,在下不禁想起了詩經中的二句詩來: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暈,這書生,怎麼能亂來,那兩句詩大意是說有美女有城邊相候,可是那人雖然喜歡她,卻由於害羞,不知該不該前去相見。他這話不是亂說嗎?
我忍不住了,破口便道:“喂,臭書生,不要以爲讀過兩年書就來瞎蒙人,本小姐不吃你這一套。更不要以爲說出幾句詩只有鳥兒才能聽懂的詩來便可以將本小姐矇住,本小姐也知道。告訴你,第一,本小姐不是等你的人,第二,你非但不是不敢上前,相反的還厚臉皮地來與本小姐死纏爛打,你再不走本小姐就要發飆了。”
我本以爲我生氣會讓他害怕,可誰知,他反而看我看得呆了,我說完後,他喜孜孜地向我道:“小姐,我以爲你不理我了呢,原來我是故意說錯,也被你發覺了,你竟然關心我到連我的一言一行都不放過。”
我服了,以前我總認爲韓蓋天的臉皮是世界上最厚的,可是誰知現在卻出現了一個比他只厚不薄者。這種人是不能用言語將他驅走的,因爲他們本來就欠揍,所以我只出“絕招”了——是他逼我的。
他繼續道:“小姐,不怕告訴你,其實我是一個……”在他說話的當兒,我的手已握緊拳頭,就要打出。忽然我聽到身後不遠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道:“那裡,在那裡,師父,大師兄在那裡,他又在那裡追逐女孩子了。”
我回身一看,卻見有四五個人向我們走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年紀看上去至少有八十歲的老太婆,因爲她滿臉的皺紋任誰見了都會有如此想法。她找到徒兒後好像很高興,微笑着露出她那些又少又黑的牙齒,讓人一看了就噁心。唷~~~~~~如果我老後長成這個樣子,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幸好我是修仙派的,而且還修了個不老不死的軀體,不然可真是要糟糕了。
那老太婆旁邊是個妙齡少女,她遠遠看去身材不錯,只不過走近後我纔看清。她的臉上長了許多“豆豆”。看來如果給她推薦一下未來的些什麼去“豆”霜,消“豆”露之類的東西肯定賺大錢。剩餘幾人好像只是幾個斟茶遞水的下人。
那老太婆來到我們身邊後,圍着我轉了一圈看了一下,那少女也跟在旁邊。
我有一種類似動物園裡的動物被人觀察欣賞的感覺,心中極是不自然。
那老太婆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我的身側,咧開嘴露出那幾顆僅餘的,鬼見了都被嚇跑的牙道:“不錯,好徒兒,這次你的眼光不錯,以前那些個雖然都是面目姣好,但是,身形比襯一個都不行。”
她的那女弟子道:“咦,這可是師父首次讚美師兄選上的女子呢,師父,這位姐姐的身形有什麼特點?”
那老太婆道:“屁股夠大,好生養。”
我倒~~~原來搞了這麼久,她是在選媳婦呢。
那男子似是不怕他師父,而且他還敢厚着臉皮向我道:“小姐,你看,連我師這種一向不喜歡別的女孩子的人都贊你,可見我們這纔是真正有緣呢。”
這也算是理由,那令師稱讚一頭母豬,你豈不是與母豬很有緣?
不過想歸想,但爲顧及自己的形像,並沒有說出來。我只道:“看來你很喜歡我,是嗎?”
他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所以先是愕了一下,然後趕緊道:“不是很喜歡,是十分喜歡,非常喜歡,非常非常喜歡,喜歡得不能再喜歡了。”
可我卻是對他很討厭,十分討厭,非常討厭,非常非常討厭,討厭得不能再討厭了。對於這樣送上門來的人,我不捉弄他一番,就真的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裝出一臉笑容道:“我給你三個條件,只要你達到這三個條件,我趙歆就嫁給你。”我用神覺看我自己的笑容時,連我自己都有點害怕——原來我要耍人時的笑容竟然是那麼可怕的。
可是偏偏有人被迷上了,他一聽完便道:“好啊,好啊,快說,啊,你叫趙歆,想不到你不但人美,連名字也如此美。”
他那老太婆師父道:“嗯,此女半點爲師當年年輕時的風範。”我吐~~~
那男子的師妹道:“卻不知這妹姐姐有什麼樣的條件,希望不要太難纔好。”她口頭是這樣希望,可是誰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我道:“我的要求很簡單的,衆所周知,一個男子要娶一個女子,除了喜歡她之外,他還要會照顧這女子,有能力保護這女子,給她聲名。”如果我回去對師父說我對一個連名字也不知的男子談婚論嫁,不知她會怎樣想。
那男子道:“這些都是應該的。”
我繼續道:“所以,如果你想娶我,你就必須比我有錢,比我武功高強,比我有地位。這三點你做到了,我就知道你有能力照顧趙歆,保護趙歆,對趙歆好了,所以那時趙歆說不定會考慮嫁給你的。”
“小姐說得好!”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處傳來,悠然入耳。那人繼續道:“此刻誰不知道,小姐在襄陽城中,是最有錢,武功最厲害,身份地位是最高的人了。”
又是韓蓋天!?不是吧,現在有一個書生已經夠我煩的了,又來一個問題兒?我轉臉一看,韓蓋天那酒糟鼻又出現在我眼裡。不過這次他身邊還帶了一個人——扶桑浪人,見山一郎!他們怎麼會認得並走在一起的?不過也好,不用我費神去找他了。
韓蓋天還未走近,他那如洪鐘的聲音已傳入我耳際道:“小姐一定是想問再下昨夜與衆人得救後便如何了是吧。在下這便回答:其他人大部分回國了,因爲昨夜他們接到一個消息說蒙古準備對各國用兵,所以都回去準備禦敵了。而無心及淨虛這幫人沒有入城,也順道走了,誰也不知他們往何處去了。回城的只有在下和‘高麗雙鴉’那二人以及一個叫柳無風的笨蛋,但聽說方纔‘高麗雙鴉’也走了。”
“至於再下,韓某人回來後抽空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便出來找小姐。找了一下就碰到這日本浪人,我們一見如故,後來才知他也在找小姐,於是結伴同行了,於是我們在此見到了小姐。”他如個說書人一般,一上來就說了一大串。
那男子的師妹見此人如此無禮,便道:“你是何人,竟然敢來壞我師哥的好事。”
韓蓋天聽了道:“好,說得好,不過姑娘此話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啊,對了,在戲臺上,對,在戲臺上某某壞人常常如此道:”呔,爾乃何人,竟敢壞俺兄弟好事,兄弟們,併肩子,扯呼。‘“
此時見山一郎在旁邊以不純正的中原話問道:“咦,我在海外聽說書時,常聽人道是:”併肩子,上!‘韓兄怎麼說是’扯呼‘呢?“
韓蓋天道:“因爲他面前突然出現了個麻臉鬼。”
那男子的師妹奇怪地喃喃道:“麻臉鬼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她忽覺不對,立即恨道:“你,你,師父,他在說我。”說着扯她師父的手,竟然在我們面前撒嬌。
那老太婆好像正好受不了她的撒嬌,便立即向韓蓋天道:“小娃兒,不要說得太過火,小心禍從口出。”
豈知韓蓋天卻是個怕天怕地就是不怕得罪人的人,所以他又繼續回答她道:“廢話,‘貨’當然要從口排出啦,只是韓某的‘存貨’一般從下口排出,只不知這位老人家的‘貨’是從哪個口出呢?”
我本以爲那老太婆會生氣,誰知她卻反而笑了,她那笑聲直如夜梟怪叫般向韓蓋天道:“原來如此,卻不知是不是那個口呢?”她一面說着,一面向韓蓋天的臀部一指,韓蓋天那裡立即冒出一團濃煙,而後變成一團大火。
韓蓋天臉色大變,手拼命往屁股拍去,可是火就是不息。
這時那男子走過來向我道:“對不起,方纔在下忘記告訴你了,其實在下是一個天師,我們幾個都是天師派的傳人。所以我們都會一些道術,那位韓兄是拍不滅那股‘無名火’的。啊,對不起,這麼久了都還未向小姐介紹自己,真是抱歉。在下這就介紹。在下姓張,雙字清慎,是天師派最有希望的下一任掌門。卻不知在下這樣的地位是否有小姐的高了?”
我道:“你的地位或許現在比我高一點。以後可就未可知了。”
那張清慎道:“當然是現在比現在,以後比以後啦,如何?”
我又道:“即管如此,你現在有我多錢嗎?你現在武功比我高嗎?”
“錢的事可好辦了,”他毫不在乎地道,“至於武功,立即就見分曉!”
他說着,竟然無聲無息地一掌向我偷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