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爲成吉思汗是旱鴨子,但是現在看他大馬金刀的坐在這有點搖晃的船上竟然仍是面不改色的樣子,我才知道我想錯了。
成吉思汗對旁邊的某個將領講了幾句蒙古話,然後向我道:“趙小姐果真是女真神下凡,剛纔的行爲讓本汗可是大開眼界了。”
我微笑道:“大汗過獎了,趙歆只是輕功高一些,其他也沒什麼的。其實剛纔那樣子,貴國的巴桑大師,或者是達米勒上師都可以做得到的。”
成吉思汗搖頭道:“不會,達米勒或是巴桑他們在水面上飛奔是可以的,但是他們卻不能像小姐一般,能停留飄浮在水面上。”
沒想到他心如此細啊,這也難怪,要不然他怎麼能爲蒙古打下如此堅厚的基礎呢。如果沒有成吉思汗,估計以後的大元皇朝也不會出現的。
此時剛纔被成吉思汗支走的將領拿了一盆燒得正紅的炭火,而他身後還有幾個分別拿着酒囊,酒具以及一個瓷壺的人。他們將器具放到我們面前的桌上,然後行了個禮就退出了。待他們退出後,成吉思汗才哈哈笑道:“來來來,寒夜無事,我們就燒點酒,喝了去寒。”
我笑道:“既然大汗有此興致,趙歆自當奉陪。只是我有一個疑問想問一下大汗,今日你不是受‘重傷’了麼?怎麼竟然還能東西奔西跑,而且還跑到了這千里之外的船上來。我真是佩服大汗,人家千里馬都要日行千里,大汗比千里馬還快呢,半日時間就來到這裡了。”
成吉思汗笑道:“這趙小姐就有所有知了。本汗正是因爲‘重傷’,所以纔不能在宮帳之中呆着,不讓別人知道本汗是假傷。因爲在宮帳中不論防得有多嚴,總會有各國細作滲入的。至於爲何能半日就能來到這裡,全靠剛纔攻擊小姐的那些水猊了。”
我奇道:“那些是狻猊(念‘酸泥’)?難怪長得那麼像獅子。”
成吉思汗搖頭道:“不是,那是水猊,是狻猊的異種,那是本汗追巢花刺子模餘孽時,在一個叫羅剎國的國家得到的,它們可以在水下生存,兇猛無比。我除了用它們來守此水營之外,還用它們來駕船。從斡耳朵到這裡順風順水,又有這些水猊拉着,所以跑得比馬還快。”
原來如此,難怪他來得如此快呢。我道:“不久前據傳怯綠連河有水妖,我猜也是有人見到這些水猊了才這樣傳的吧?”
此時酒已熱,成吉思汗拿起瓷壺爲我倒了一杯道:“小姐,來飲此一杯。請!”
呵呵,成吉思汗向我敬酒,我不喝真的就是太不給面子了。於是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雖然我以前並不喝酒,但這次破一回例。不過那些酒入口之後差點嗆死我,還好我趕快用能量將酒分解成水,要不然這臉可丟大了。
成吉思汗再度哈哈大笑道:“中原女子之中,如此爽快的除趙小姐外,本汗就見過一個,那就是周沉芳小姐。你們二人都不懼怕本汗給你們下毒呢。”
我奇怪地問道:“你有下毒的理由嗎?”
成吉思汗道:“你發現了本汗的水營這還不是理由嗎?你不知道,以前發現這水營的不相關之人,現在已經沒有一個活在世上了。據傳是被怯綠連河的水妖殺死了。”他用幽默的說法,間接地回答了我剛纔的問題。
我倒了一杯酒,然後向成吉思汗舉杯道:“還好趙歆認得大汗,否則說不定也會水妖吃了呢。”
成吉思汗飲下一杯道:“趙小姐真會說笑,天下誰敢向趙小姐出手,誰又忍心向趙小姐下手?”
我謙讓一下,然後又問他道:“趙歆有一個問題想問大汗,那就是爲何大汗忽然想建一個水營呢?”
問到這個問題時成吉思汗怔了一下,然後拿起酒放在嘴邊,好像有點不高興。不過最後道:“或許你不相信,這水營是本汗準備用來剷平東瀛倭人的。”
我覺得奇了,問道:“大汗和東瀛人有很深的仇麼?”
成吉思汗道:“沒有。只是倭人太囂張了,去年本汗攻打金國燕京時,竟然有一隊倭人出來助陣。助陣還罷了,那領頭的北條政雄竟然還嘲笑本汗打入西域時不敢入海,還說本汗是他們東瀛倭國中源義經化身!”
暈,我忽然記起好像歷史中的確真有此事,成吉思汗打俄羅斯時,面前有裡海,黑海,但是他都不直接跨海,而是從裡海、黑海間的高加索過去。還有,日本人說成吉思汗是源義經的化身,那純屬日本人給自己臉上貼金之詞,還有就是完全出於日本侵略中國的需要,爲侵略中國尋找根據。
不過也難怪成吉思汗要生氣,因爲竟然被拿去比作一個彈丸大國家的幕府的武將,自然有些丟臉。在我看來,是不是源義經的化身,一眼就可看得出來了,日本人的身形面相,有哪一個比得上蒙古人雄壯魁梧粗獷?成吉思汗更是其中最優秀的人物,從任何方面都不是源義經能相提並論的。(作者:支持成吉思汗打日本!)
我又問道:“北條政雄又是何人?”
成吉思汗道:“本汗特意叫細作查了一下此人。要了解此人,就要先知道其父北條時政。北條時政是東瀛倭國鎌倉幕府第一代將軍源賴朝的岳父,他家數人在東瀛皆非常有名。其長女北條政子是一代女傑,被人稱爲專情女皇,是東瀛國中唯一的一位女皇,在其治理下東瀛纔開始變得強大。其次子北條義時倒也是一代大將。只是三子北條政雄極不得人心,後來他竟然自組伊賀忍者團,建立了自己獨有勢力。此人極有野心,他見在東瀛鬥不過父兄姐,便來中原,欲想分一杯羹。”
沒想到成吉思汗這麼厲害,竟然將北條時政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看來他真想滅了日本了,只是後來沒有成功,可惜可惜。
成吉思汗繼續道:“和小姐相談真是痛快,那日本汗與沉芳相淡時,她總說本汗這不是很好,那不是很對,東不夠仁義,西不夠慈悲。而小姐則一點不說,而且表情之中好似很能理解本汗的神態。這是否就是中原人所謂的知已呢?”
呵呵,我要是不知道未來之事,可能早就和周沉芳一樣和他辯駁了。我微笑道:“如若大汗不嫌趙歆年紀小,那就是了。”
成吉思汗笑道:“哈哈哈,來,爲本汗得一知已,乾一杯。放眼天下,配與本汗如此喝酒的,恐怕只有趙小姐你了。”
我笑道:“那好啊,三國時曹操等人曾煮酒論英雄,今夜就讓我們來煮酒論天下。”
成吉思汗聽了又笑道:“好一個煮酒論天下。就爲這一句,來,再乾一杯!”他自己喝了一杯,然後又道:“趙小姐竟然也知我欲天下?”
我心道:“我不知道就沒有人知道了。我還知道你將在今年夏季死於六盤山下清水縣呢。”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汗西征,一路打至羅剎國,所向無敵,凱旋而歸。由此看來,天下何人是大汗的敵手?”
成吉思汗奇怪地對我道:“趙小姐是漢人,難道不怕本漢攻下漢人江山麼?竟然不爲漢人說一句話?難道真是如傳言所說,趙小姐非常生趙昀那昏君的氣?”
我道:“如若是那樣,趙歆今早就應大汗之請,做蒙古的軍師了。”
成吉思汗道:“趙小姐果然非同凡人啊,倒是本汗太俗了。只是本汗想問一下趙小姐,如此大的天下,本汗能拿得下嗎?”
我道:“大汗是在考較趙歆了。能與不能,這些根本已是大汗此刻的重點了。如若趙歆猜得不錯的話,早在大汗西征凱旋迴歸之時,便已有了答案了。不知我猜得對與不對?”
成吉思汗聽了,再展笑容,他道:“沒錯。如若剛纔趙小姐你說能,或者說不能,將會再令本汗小覷於你。沒想到趙小姐果真是本汗的知已,說出的答案總在我意料之外。沒錯,上次西征,初始的確是爲了追巢花刺子模餘孽,但是當本汗踏過高加索打到羅於剎,追擊札闌丁(作者按:札闌丁是花刺子模太子。)去到申河時我才知道,這個天下,並非只有漢人的中原大。而且在節節的勝利當中,本汗得看得到,本汗有獲得這天下的實力!當本汗凱旋歸來時,再看到西遼,吐蕃,西夏,金國和宋國這些不是亂,就是昏君管治的國家時,本汗就更堅信了這一點。”
成吉思汗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他用他洪亮有力的聲音道:“堅信,我成吉思汗,可以取得這個天下!”
我看着雄心勃勃的成吉思汗,心中真想現在一拳就在這裡打死他,這樣或許少幾個人受難。不過我想也不用我出手了,因爲再過幾個月他就病死異鄉,我何必多此一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