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聽說凌肅來了,凌妙也不好繼續和蕭離在一起膩歪了,拉着蕭離來到了前邊。一看到岑媛倒是有些驚訝,岑媛身上有些狼狽。她一團火似的去找韓琦算賬,身上連一件兒厚實的衣裳都沒穿,只是家常的綿衣,外邊披着的還是凌肅在馬車下邊脫下來給她的。

凌肅身形頎長,大氅穿在岑媛身上有些長,都拖了地了!

顧氏看着也有些詫異,“這孩子,這是怎麼了?”

岑媛訕訕發笑,頗爲不好意思。

“阿媛跟我去換件兒衣裳吧?”凌妙過去拉了岑媛回她的屋子。

海棠和木槿與岑媛也都是熟悉的,見她零零丁丁地就來了,又聽要換衣裳,兩個丫頭忙着翻箱倒櫃,找出了凌妙還沒上身兒的新衣裳給岑媛換了,海棠還特特又取出一件大紅色羽緞斗篷,斗篷邊兒上滾了一圈雪白的狐狸皮子,上面繡着鳳穿牡丹的圖案,精緻的不得了。這還是海棠入冬時候親手給凌妙做的。

“真是不得了了,你們這兩個丫頭竟是替我散財呢!”凌妙嘆息,“瞧瞧,什麼好東西都拿了給人,往後我可不敢要你們了。”

海棠抿着嘴笑道:“小姐,您這性子啊,就岑小姐願意和您當個手帕交。咱們可不是得討好些麼?不然岑小姐哪天不理會您,可不是得孤單單了?”

岑媛在屏風後邊換好了衣裳,自己挽着頭髮出來,笑眯眯地抱住了海棠的手臂,“還是海棠姐姐知道我。趕明兒你把阿妙箱子櫃子裡的東西都拿來給了我,我就再也不理她了!”

幾個人笑成了一團。木槿端了溫水進來,,幫着岑媛梳洗了。然後凌妙才問岑媛:“出了什麼事?”

岑媛肩膀垮了下去,一下趴在了桌子上,鬱悶地將韓琦的事情說了。

凌妙氣得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錦鄉侯府欺人太甚了!”

明擺着,岑將軍在京城的時候,韓琦裝老實人,騙了這門親事。

“之前都沒有聽你提起過,怎麼突然就定親了?”

凌妙不免有些埋怨岑媛,“你若是早說了,咱們就算不認得韓琦,也能打聽一二。”

岑媛將臉埋進了胳膊裡,“你別說了,我心頭膈應的不行。你不知道,我找進去的時候,那倆人正在……”

她露出兩隻眼睛,“不能再說了,我想吐!”

對於春風樓這樣的秦樓楚館,岑媛的認知是真的不多,只知道是男人買笑貪歡的地方。她娘過世早,岑將軍一個老爺們兒當然不可能教導女兒這些。於是岑媛就悲催了,闖進春風樓的時候,韓琦正和那個什麼依依姑娘光條條地摟抱着親來親去,岑大小姐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好了,幸而你在成親前就知道了,還有的挽回。”凌妙捏了捏岑媛的手,“要是成了親才知道,那纔是難受呢!”

“那我就不是揍他一頓了,直接閹了乾淨!”

海棠跟着凌妙日久,對朝三暮四的男子也是十分不喜。聽岑媛這麼說,立刻點頭。

屋子裡四個姑娘,唯有木槿性子平和一些,只暗暗覺得岑媛未免有些過激了。

岑媛多少有些天真,揍了韓琦一通後覺得出了氣,立時寫信給了她父親。岑將軍接到信後也是勃然大怒,他一心想給女兒找個安穩的人家,沒想到錦鄉侯府竟然是這樣的行事。依着岑將軍的意思,哪怕一時不能回京,也要大罵錦鄉侯府一回,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還是有個幕僚攔住了岑將軍,只說他不在京中,小姐和公子年紀又不大,鬧開了恐怕吃虧,倒不如好聚好散。岑將軍思量了一回,提筆給錦鄉侯寫了一封信,言及親事作罷。錦鄉侯是個懼內的人,自己不敢做主,給夫人看了信後,韓夫人大怒,將韓琦狠狠教訓了一頓,哪兒料想韓琦自小被寵着慣着,受不得半分的委屈,當即就離開了侯府,乾脆住在了春風樓不回去。

韓夫人氣得倒仰,但是對寶貝兒子卻也終究是狠不下心來責罰。她實在是不想放棄岑家這門親事,因此一邊給岑將軍回信致歉,一邊上門安撫岑媛,再三表示韓琦只是一時的糊塗,她定會好好兒教訓,不叫岑媛受半分的委屈。

岑媛的性子有些吃軟不吃硬,但是大事上絕對不糊塗。親事雖然只是口頭約定,但那也是定親啊,她父親在京裡的時候韓琦裝的百般好,父親一離京城,韓琦便原形畢露。這樣的男人,日後若是岑家無權無勢了,又會如何?

因此,哪怕是韓夫人帶着六個女兒先先後後地上岑家的門,岑媛也還是對這門親事死了心。

韓夫人也便惱了,只說岑媛不識好歹。

若只是如此,不過是兩家生了齷齪。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除夕宮宴的時候皇帝突然要禮部準備選秀,來年開春甄選三品以上官員以及伯爵以上勳貴人家的嫡女充實宮掖。

這是本朝從來沒有過的事兒。所謂選秀,只是小選,從民間選宮人,而非嬪妃。皇帝突然要大張旗鼓地選宮妃,不禁就叫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除了極少的想要靠着女孩兒上位的人外,大部分要送女參選的人家是憤怒的——他們這樣的人家,女兒都是嬌養長大,嫡女更是要自幼庭訓,精心教養。選秀?叫人把自己的女兒從頭到尾地評論?前朝現有選秀的流程可以對照,哪怕是儀容工貌都無可挑剔,最後還要進入一間密室,被人“探其乳,嗅其腋,捫其肌理”。這哪裡是選秀?一般的大家閨秀,誰能去受這份兒羞辱呢?

但聖旨下來了,不參選便是抗旨。不但要送女參選,還要咬牙陪着笑臉,做出一副皇恩浩蕩的樣子來,也是叫人吃了蒼蠅一樣膈應。

對於那些在參選範圍的女孩兒而言,更是進退不得。

落選了,那就是你本人不好,色色出衆,怎麼會落選?入選了,到了最後一關密室大查,誰能受得了?

這聖旨一出來,那些已經有了婚約的女孩兒們自然是不用擔心。便是顧氏,也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早就賜婚了,凌妙便要去宮裡受那份兒罪了。

按說,岑媛與韓家的親事雖然尚未過了庚帖,算不得數。但是在她闖進了春風樓痛打韓琦後,京城裡誰還不知道?退過親的女子,可是沒有資格進宮選秀成爲皇妃的。

偏偏就傳出了岑家退親只是爲了攀附富貴的閒話來。

岑將軍不在京中,岑媛姐弟到底年紀還小,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暗中查訪了一回,發現這流言,最初竟是從錦鄉侯府大管家的親家嘴裡傳出來的。

據說,當時這人是喝了酒,醉了胡言亂語的。

但到底是真的酒後無德失言,還是刻意爲之,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

岑朗是個爆炭似的性子,聽了這個哪裡還能忍得住?跳起來就往外跑,要去替姐姐出口氣。岑媛一時沒攔住,又往外追。

姐弟兩個一跑一追,到了將軍府大門口,就碰上了來找岑媛的凌妙。

聽完了岑朗要去教訓那個毀謗自己姐姐名聲的,凌妙不禁無語。這孩子的爹好歹也是個武將,戰場上那些個謀略怎麼一點兒沒有學到呢?一個侯府管家的親戚,你就打死了,又什麼用處?

這事兒,一看就知道是韓家人做的。只是不知道是韓夫人的手筆,還是韓琦的意思了。

不過無妨,凌妙對着岑朗招了招手,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句,又交給他一隻小瓷瓶。岑朗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看着姐姐和凌妙兩個人親親熱熱地往回走,不禁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凌家姐姐也太厲害了,果然最毒婦人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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