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少年人須有老成之識見,老年人須有少年之襟懷。
意爲,年輕人不能太過幼稚,要有見識;老年人不能老則衰,要充滿活力。
趙構,應該算個少年老成的人,平時很少打打鬧鬧、玩玩跳跳,多數的時間他喜歡看書寫字作畫,更喜歡沉思。
所以,他突然拾到一本風花雪月且香濃豔情的故事書,愛不釋手,少年春心動,非是因爲愛情,而是因爲“性”情。
蘇蔬,真的好美!蘇蔬,真乃尤物!蘇蔬,真真風情萬種!
趙構捧着書,眯着眼,把自己遐想成故事裡的男主角,把蘇蔬想象成故事裡的女主角,於是不期而遇……花前月下……相擁而眠……
他嘴角嵌着笑,眼睛含着情,身體某處躁動,想着想着,就去找蘇蔬。
雖然天色未黑,但蘇蔬因爲旅途勞頓,正躺在牀上睡覺,趙構來到,宮女就想通稟,被他“噓”了聲制止,然後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來到蘇蔬牀邊,脫了鞋子,悄悄鑽進蘇蔬的被子裡。
他這個舉動,唬的衆宮女皆害羞的躲開。
蘇蔬迷迷瞪瞪中,感覺有人進了自己的被窩,恍惚中彷彿司空軒武,她伸出胳膊摟住,還把腦袋靠了上去,美滋滋的樣子。
她這樣一來,趙構受了鼓舞,側頭撅嘴去親蘇蔬,蘇蔬忽然感覺氣味不對,驀然睜開眼睛,就和趙構面對面看着,大眼瞪小眼,她突然啊的一聲驚呼,登時坐起,低頭看看自己,穿着衣服,才放心,然後怒氣衝衝問趙構:“你作何?”
趙構不知是真不懂羞臊,還是故意裝作渾然不知,道:“我冷,姐姐給暖和一下。”
姐姐?蘇蔬問:“誰是你姐姐?”
趙構指着她,“你是帝姬,我是王,你當然是我的姐姐。”
蘇蔬發現這傢伙不傻,會排輩,但感覺他絕對不是讓自己取暖那麼簡單,看他嘴巴上鬍子都已經長出,一副小老爺們的模樣,猜測他大概是不懷好意,當下氣道:“你是十五,不是五歲,這麼大了讓我給你取暖,下去。”
趙構看蘇蔬剛睡醒的臉蛋,緋紅一片,煞是好看,如桃花綻放,他春情更被激發,拉着蘇蔬道:“姐姐,我們一起睡吧。”
蘇蔬心道,小子,給臉不要臉,別怪我翻臉,你未來不是不能生兒育女嗎,不如我提前成全你。
她看着趙構嫣然一笑,百媚橫生,“好啊,不過,我們先來個熱身。”
趙構不知所云,“什麼叫熱身?”
蘇蔬把他掀翻扣在牀上,道:“就是睡之前,調**找找感覺,氛圍上來,接下來的睡,才如醉如癡騰雲駕霧yu仙yu死,難道,你以前沒做過這樣的事?”
趙構聽蘇蔬說的這幾個詞彙“如醉如癡騰雲駕霧yu仙yu死”,與書上描述的一模一樣,非常高興,他趴在牀上,晃動腦袋道:“沒有,最近才懂,姐姐教我。”
蘇蔬暗想賈寶玉還有個襲人教他**事,爲何趙構身邊沒有個老宮女和他嘗試男女情?
蘇蔬還氣,你是個雛男也就罷了,但千不該萬不該口中喚我做姐姐,卻要和我做夫妻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姑奶奶不能忍,必須教訓他一下,否則這一路上他還會對自己動歪念。
怕被別人看見,她喊那些宮女道:“你們都退下,等下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進來,我和康王有事。”
宮女們躬身退出,出了門彼此看看,心照不宣,雖然不敢議論主子的是非,但還是禁不住竊竊私語,這蘇帝姬果然像傳聞的那樣放蕩不羈,連康王都不放過,可惜了司空將軍那樣的正人君子人物,爲何就娶了她呢?
蘇蔬和司空軒武分手,那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外人一概不知,若說有人多少了解一點,那也便是姬少遊。
所以,宮女們替司空軒武不值。
蘇蔬見宮女們皆已退出,抓住趙構的雙臂使勁一扭,就聽咔嚓一聲,趙構“啊”的叫出。
外面的宮女擠眉弄眼,竊笑不止,看來這蘇帝姬的手腕真是高,這纔剛開始,就把康王弄得神魂顛倒。
蘇蔬再抓起趙構的一條腿,擡起按向他的屁股,趙構又“啊”的叫出。
外面的宮女想離門遠點,又怕蘇蔬吩咐,各自羞紅了臉。
蘇蔬再抓去趙構頭上的髮髻,使勁一拉,趙構的脖子咯噔一聲,他痛的難耐,不禁問:“姐姐,這熱身爲何如此痛?”
蘇蔬誆騙道:“我在把你周身的關節打通,類似武學打通任督二脈,使得氣息流轉快,等下你才舒服。”
趙構將信將疑,他沒有牀事的經驗,也就任由蘇蔬折磨。
外面的宮女然後就聽裡面,啊、哎呀、啊哈、噢、唔哈等等趙構的叫聲,宮女們在宮內時,伺候的不是皇子就是嬪妃,經常聽到這種“牀事”的叫聲,雖然見怪不怪,但像趙構這樣叫的忒過激烈者,還是不多,個個都是十七八至二十七八的年紀,身體心理皆成熟,此時被趙構這叫聲勾引得情不自禁,面紅耳赤。
趙構此時去被蘇蔬折騰得渾身像散架,最後告饒道:“姐姐,我們不要睡了,這跟書上寫的不一樣。”
蘇蔬登時就明白,趙構定然是看了那些風月小說,想來自己這裡發泄,她更怒,姑奶奶成了什麼人,想誰碰就碰嗎,她又掄起拳頭,在趙構的後背、大腿、胳膊、肩膀、腦袋、臉上咚咚的擂打,邊打邊問:“爽不爽?你爽不爽?”
趙構拼命掙脫,咕咚掉下牀去,高喊:“福子!”
宮女們並趕來的羊福一起闖進,就見趙構坐在地上,臉上通紅,頭髮蓬亂,大口喘氣,宮女們低頭偷笑,康王剛剛定然是飄飄欲仙了。
趙構被羊福攙扶着回去自己的房間,他立即把那本書撕個粉碎,渾身無處不痛,摟着羊福道:“女人都是大蟲,還是你對我好。”
兩個人緊緊相擁,甜蜜無比。
蘇蔬也累了夠嗆,下牀喝光了一壺茶水,見宮女們皆以一種怪異詭異的眼神偷偷的溜向她,知道宮女們誤會,也不做解釋,看凌亂的牀鋪,想起剛剛自己迷迷瞪瞪時,趙構偷入被窩,她因爲嗅到趙構的氣味不對,才睜開眼睛發現是他,由此,她就忽然想起那屢次救自己於危難的鬍鬚大漢,爲何他的氣味如此熟悉?
“司空軒武!”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驚奇,高呼出口,難道真是你,是你一路保護我?
她繼而搖搖頭,不會的,不會是他,即使是喬裝,也沒有差別這麼大的,他們兩個的樣貌根本無一處像。
“大概,是太思念他了。”
她自我解嘲的苦笑下,分手是自己逼迫他做的,爲何還是忘記不了?
她奔向門口,倚靠在門框上,眼望汴梁的方向,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眺望汴梁,心思飄遠。
次日一早,蘇蔬就和姬少遊兩個,騎馬往青州城外的蘇家村而去,她一路看一路想一路回憶不斷,等進了村子,來到蘇家祖宅,還以爲是鐵鎖生鏽,宅院荒蕪,卻見門前打掃的非常乾淨,連一塊雪一片落葉都沒有。
難道,有人居住?蘇蔬好奇的上去拍門。
“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等了有一陣,門吱嘎打開,露出一張榆樹皮的臉。
彼此不識,蘇蔬道:“老人家,這宅子,是你的嗎?”她以爲,是別人購下了蘇家祖宗。
開門的老者打量蘇蔬和姬少遊兩個人,慢吞吞道:“不是我的,去年,有個老爺僱請我來照看這座宅子,說是將來歸還一個叫蘇蔬的姑娘,我就天天在這裡等着,等那個蘇蔬姑娘回來,把宅子還給她,我就葉落歸根了。”
蘇蔬急忙道:“是哪個老爺讓你把宅子歸還給我的?”
老人家道:“他姓宋,是個賣綢緞的,黑臉膛,中等身材,我沿街乞討的時候,被宋老爺救下,然後他給了我一筆銀子,讓我等到蘇蔬回來之時,把宅子還給蘇蔬,他給我的那筆銀子,我足可以安度餘年了。”
姓宋、黑臉膛、中等身材?蘇蔬和姬少遊對望,不用說,定然是宋江。
老者想想道:“你們是誰?來此作甚?”
蘇蔬摘下頭上的帽子,道:“老人家,我就是蘇蔬。”
老者把她打量一番,老眼昏花,而蘇蔬又是男裝,他不敢確定就是主人回來,於是轉身離開。
蘇蔬和姬少遊不明所以,等了半天,老者回來,拿了一幅畫,畫上之人竟然是蘇蔬,他對着蘇蔬和畫比較,“眼睛?是。鼻子?是。嘴巴?是。果真是蘇姑娘你回來了!”
當下把蘇蔬和姬少遊請進,剛坐下,他就把一串鑰匙交給蘇蔬,如釋重負道:“我終於完成任務。”
蘇蔬自然感激不盡,想拿出銀子給他,老者卻抵死不要,言說宋老爺給的銀子夠多,吃香喝辣,保證用不了。
大恩不言謝,蘇蔬鄭重的跪地給老者叩頭。
老者呵呵笑着,“好姑娘,快起來。”他忽然又想起什麼,“哦,你隨我來。”
招手讓蘇蔬跟他走,一直到了後花園,他手指一棵老樹底下道:“今年春日,我看這花園的地都空閒着,就想開墾出來種些菜蔬,就發現這裡埋了東西。”
蘇蔬看看姬少遊,暗想會是什麼,不會是死人吧?她突然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