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倉皇而逃的人羣,尖叫着,臉上皆是驚慌的神情,到處逃竄。
有的人被砍傷,實在是跑不動,只好流着血靠牆而坐。
那些掛在鋪面門上的白色布條,通通被染上猩紅的血色,橫七豎八地扯落在地上,看上去一片狼藉。
景天睿抱着夏冷心,步伐堅定地朝蜀風館的後院走去。
沿着走廊,他們七彎八拐地走進一間古香古色的雅室。
屋裡皆是紅木和烏木的傢俱,精雕細琢間盡顯風雅之氣。
紅木案桌上擺放着若干個小白瓷碟,裡面裝着各色的顏料。
案桌的正中央還鋪着未畫完的宣紙,被鎮紙壓着,偶爾有風吹過,還會被掀起來,沙沙作響。
牆角里擱着一隻很大的青花瓷大缸,缸裡養着幾枝白潔的蓮花,正以淡雅的姿態綻放着。
香氣瀰漫,滿屋皆是淡淡的清香。
“這是哪裡?”
夏冷心環顧一圈,覺得這裡神秘得像是幻境,有一種很不真實的虛幻感。
他笑而不答,然後走到桌前,拿起宣紙,“好看嗎?”
她湊近一看,宣紙上赫然畫着一個女人的頭像,眉目間盪漾着淡淡的風情,看上去既純真又魅惑。
“她是誰?”
她偏着頭,好奇地看向他。
他收回畫,放到桌上,然後擡頭看着她,“難道我畫得不像?你居然看不出來嗎?”
她又走過去,仔細辨認了一番,纔不太確定地指着自己,“畫的是我嗎?”
他勾起脣,揚起好看的笑,十分肯定地點下頭。
“啊,我有那麼漂亮嗎?”
她拿起畫,細細地欣賞起來。
“那是我畫得好。”
他從身後抱住她,然後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分明就是我的底子好,才讓你有發揮的空間。”
她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真是覺得越看越喜歡。
“我現在畫一張送給你,好不好?”
“真的?”
她激動地轉過身,然後眼裡閃爍着期待的星光。
烏黑的眸子裡剎那間激起一片波光漣漪,宛如夏夜最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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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
他捏了捏她白嫩的臉,然後讓她躺到窗邊的貴妃榻上。
她脫掉高跟鞋,斜躺在榻上,一雙修長、白皙的大長腿,被窗外的陽光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寶藍色洋裝短裙,與古香古色的貴妃榻竟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一點兒都不突兀,甚至搭配出獨特的美。
他拿起筆,揮灑自如,專注地看着她,一筆一劃都帶着深深的迷戀。
筆下是美麗的她,眼裡是心愛的她,滿心滿眼全是她。
被這樣炙熱的眼神盯着,她不禁臉紅心跳得厲害,摸摸臉,居然還有點兒燙。
作畫完畢,他放下筆,然後走向她。
“很熱?”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上面是細密的汗,估計是被太陽曬的。
她擡手隨意擦了兩把,毫不在意,倒是向案桌跑去,“畫好了?我看看!”
Boss從小被景老爺子安排接受國學教育,而國畫就是必須學習的課業之一,所以他不僅寫得一手漂亮的行書,在國畫上的造詣更是令人羨慕。
畫上的夏冷心被描繪得惟妙惟肖,特別是那份神韻,徹底地畫出了靈動的魂,活脫脫地躍於紙上,釋放着難以言說的美。
“好美……”
她剛一轉身,就被他含住紅脣,吞下了後面的話。
他托住她的後背,然後順勢拉下裙子的拉鍊。
“別,會被看見的。”
她推推他,然後又看向窗外,在那一片蔥蔥郁郁中,還有豔麗的薔薇點綴其間。
“不會。”
他將她翻個身,趴在案桌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後背。
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有退縮的機會。
他俯下身,一個個細密的吻落在如玉的肌膚上。
光滑細膩的肌膚被柔軟的脣攻城略地,潰不成軍。
一陣陣的酥麻因爲極度緊張而帶來身體的顫慄。
“不要……”
她掙扎想起身,卻被他死死地摁在桌上。
Boss已經是蓄勢待發的狀態,這種時候說不要,只會激起他更加強烈地掠奪。
啪啪啪——
窗外突然響起看好戲的掌聲。
“阿睿,我們在外面流血流汗,你們卻在這裡幹得不要不要的,這樣真的好嗎?”
宮主站在窗外,臉上帶着戲謔的笑,鼓掌的手上全是血。
Boss一把拉上裙子拉鍊,知道夏冷心的臉皮薄,這個時候羞得肯定想躲起來。
於是,他善解人意地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才擡頭看向窗外。
“桂爺,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桂大爺搖搖頭,“雖然擊退了斧頭幫,但是我們的損失也很嚴重。”
說完,她將宮主推進房間。
剛纔窗子的高度正好遮住他腰間的傷,進了房間,夏冷心才發現那裡幾乎猩紅一片,血浸透了白色的衣衫,看上去異常嚇人。
空氣中散發的血腥味兒讓她有點兒難受。
她躲在Boss的身後,手緊緊地拽着他的衣服。
Boss摸摸她的頭,“別怕,他死不了,頂多就是殘廢。”
“喂,留點口德吧!我被捅的是腰,又不是菊花,殘你妹啊!”
宮主一激動,血流得更多了。
他眉頭緊蹙,然後對着桂大爺大吼,“還不快給我止血?是不是等着血流乾了,然後把我做成木乃伊啊?”
桂大爺不想和他計較,拿出櫃子裡的急救箱,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把衣服脫了。”
“一來就脫衣服,進度是不是快了點兒?”
“你想死快點兒,我不介意補一刀。”
說着,桂大爺作勢就要去拿刀。
“等等,我開玩笑的。”
宮主連忙脫掉衣服,他深知桂大爺的脾氣,那是說一不二,真要拿刀捅他的節奏啊。
桂大爺手腳利落地替他處理着傷口。
“嘖嘖,你說你這臭脾氣,哪個男人敢娶你?”
他嘴裡不停地念叨着,沒注意到桂大爺已經露出極不耐煩的表情。
桂大爺拿出長長的繃帶,猶豫着到底是纏上他的腰,還是他的脖子。
幸虧他暫時說累了,沒再開口,她才把繃帶利索地纏繞在他的腰間。
看着他們歡喜冤家的相處模式,夏冷心竟是覺得他們十分地相配。
只要他們不說話,彼此還是其樂融融的和諧局面。
“對了,我剛纔和爺爺走散了。他現在在哪裡呢?”
夏冷心扯了扯Boss的衣服,心裡有些害怕。
剛纔情況緊急,她沒來得及和他一起跑。
不過有保鏢守護在他的身邊,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答應景老爺子會把你安全地送回去,所以他才先回莊園等着,畢竟這裡太混亂了。”
包紮好傷口,桂大爺纔將紗布和碘伏收拾好,然後放進急救箱裡。
“那就好,剛纔好危險,生怕出什麼意外呢?”
夏冷心終於鬆了一口,然後拉起Boss的手。
她帶着祈求的目光看向他,“要不我們回去吧?”
“着什麼急呀,吃了飯再走唄?”
宮主連忙站起身,捂着腰上的傷,疼得齜牙咧嘴。
桂大爺橫他一眼,“傷口要是崩了,別再找我。”
“不用了,今天你們需要處理的事情還多。等東西堂正式合併的時候,我們再來參加你們的慶祝會吧。”
說完,Boss就帶着夏冷心走出房間。
直到走出蜀風館的大門,夏冷心纔想起她的畫還沒有拿呢。
正打算返回去拿畫,Boss拉住了她。
“下次來的時候,再拿吧。”
她不甘心地搖搖頭,“那是你親手畫的,我要收藏起來。”
他笑了笑,然後又伸手捏捏她的臉。
“只要你想要,我隨時都可以爲你畫呀。”
“我現在就想要嘛。”
她帶着撒嬌的小女人姿態,輕輕地搖着他的手。
被她鬧得沒有辦法,他只好又返回去拿。
拿到畫像後,她簡直愛不釋手,對他的畫技真是讚不絕口。
“真沒想到,你還會畫國畫呢?好厲害呀!”
對於她的讚美,他十分受用。
“小時候學畫畫的時候,只要畫不好,就會被老師打手板心。”
夏冷心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什麼老師呀,居然敢體罰學生?”
“教我畫畫的老師正是我的爺爺。”
“啊,不會吧?”
夏冷心覺得景老爺子雖然表面看上去很嚴肅,但其實內心卻非常地孩子氣,應該不會輕易打人吧?
他不置可否,然後啓動車子,飛速地朝景家莊園駛去。
在後院的種植園旁,他把車停在一間隱蔽的小木屋裡,然後帶着她從小路走,偷偷地進入到景家莊園。
他要先溜回自己的房間,夏冷心則是要從正門進去。
2人兵分兩路,各走一方。
她剛跨進客廳的大門,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只見景老爺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旁坐着一個俏麗的女生,大約二十來歲。
她挽着景老爺子的手,撒嬌地說道:“爺爺,你又開玩笑,我纔不要嫁人啦!”
景老爺子發現站在不遠處的夏冷心,連忙對她招招手,“心丫頭,快過來,我來爲你們介紹一下。”
“這是竇婉兒,睿小子的小侄女,你可以叫她婉兒。”
他拉過夏冷心,又對竇婉兒介紹道:“這位是夏冷心,你應該叫她姐姐。”
“心心姐好,我是婉兒。”
見她主動伸出手,出於禮貌,夏冷心也回握了一下。
然後,夏冷心擡起頭,卻在無意間看到對方眼中暗藏的陰冷。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她還是察覺到了竇婉兒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