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總,你怎麼能讓他去警局翻案呢?”
見景天睿走出來,古蘭連忙跟在他的身後,着急地問道。
他讓陳義去翻案,就相當於是承認了作僞證的事實。
“景總……”她不理解他的做法。
他根本不需要她的理解,也沒有心情解釋給她聽,於是邁開大長腿就朝停車場走去,把她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她踩着高跟鞋,追趕的時候差點兒崴到腳。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她愣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眸低低地垂着,試圖去揣測他的想法,結果卻一無所獲。
車被開得飛快,疾駛在繞城高速上。
此刻,景天睿的心情很不好。
事關夏冷心,他總是容易大動肝火,加上被人威脅,那種氣悶就膨脹得愈加厲害。
爲了轉移注意力,他把心思全部都放在工作上,等把手上的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他才發現天色已晚。
走出公司,他沒有開車,而是讓司機送他去了靡色會所。
“喲,真是稀客!”
裴堯眨着桃花眼,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走進貴賓室,然後伸開雙臂,準備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誰知他很不給面子,直接就選擇繞開人,別說是擁抱,連正眼都沒有賞一個。
他隨意地坐到沙發上,交疊着大長腿,姿態優雅又帶着幾分慵懶的頹廢。
“怎麼了?又和心心吵架啦?”裴堯倒了一杯紅酒,遞到他的面前。
他接過杯子,順便甩過去一道凌厲的眼刀。
“嘖嘖,看樣子吵得還很厲害呢!”裴堯抄起手,然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桃花眼一眨,“要不要我給你出出主意呀?”
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煩躁地開口,“你的餿主意至今還沒有讓你擺脫單身呢。”
“喂,嘯天要是看見你這樣喝他的珍藏佳釀,非氣到吐血不可。”裴堯倒不是真的心疼那些酒,而是見他這樣灌酒,擔心他又整成胃出血被送進醫院。
可惜,他只顧着悶頭喝酒,似乎對某人的嘲諷絲毫沒有反應。
“算了,算了,真是服了你。”裴堯端起酒杯,“來,我陪你喝。”
一杯接着一杯,漸漸地,酒意開始上頭。
腦袋有些暈,他除了不太想動,意識還是清醒的。
貴賓室沒有放音樂,也沒有烏煙瘴氣的味道,兩個男人喝到微醺的狀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景天睿不停地翻看着手機,但是某個女人依舊沒有半點兒心電感應,居然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我說,你再看下去,手機都要懷孕了。”裴堯忍不住對他吐槽,“瞧你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趕緊回去把你的女人睡了,保證什麼矛盾都能解決。”
他斜睨了裴堯一眼,“你平時就是這樣解決問題的?難怪現在都還沒有老婆。”
“喂,你不要進行人身攻擊呀!”裴堯瞪着桃花眼,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妖孽,“我那是不想傷害愛我的女人們。因爲不管和哪一個女人結婚,都必然會對其他的女人造成一萬點的傷害。”
他輕哼一聲,“扯淡!”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於是黑眸一閃,眉梢間頓時多了幾分期待。
結果,不是夏冷心。
他不想接,於是隨手就把電話扔在了茶几上。
手機鈴聲不依不饒地響着,他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獨自端起酒杯繼續喝着。
“不想接就直接關機好了。”裴堯聽得心煩,於是伸手拿起電話幫他掛掉。
不過,電話很快就又響起了起來。
裴堯一時好奇,到底是誰這麼死心眼,看樣子是想把電話打爆了才甘心吧?
他剛一接起電話,對方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景總,你在哪裡?”
“他喝醉了,你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吧。”說着,他的視線就朝景天睿瞟去。
冷冷的,一臉的無所謂。
電話頭的古蘭卻十分着急,“你是誰?”
“我是誰?”裴堯轉了轉桃花眼,語氣略微輕佻,“你猜呢?”
古蘭陷入沉默,隔了幾秒才又說道:“對不起,我是景總的助理,請你讓他聽電話。”
“我跟他的關係很深,很深……”裴堯故意加重了那後面兩個字,語氣曖昧得讓景天睿想揍他。
見景天睿黑臉,他才稍微收斂一點兒,“你告訴我,我再轉達給他也一樣。”
耐心地聽着古蘭絮絮叨叨,他也不覺得煩,臨到結束的時候,還不忘再調戲了一句,“等他洗完澡,我一定會告訴他……”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景天睿猛地站起身,然後一把搶過手機,朝他微眯着眼,“再胡說八道,撕爛你的嘴!”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他連忙舉手投降,“剛纔,你的女秘書說……”
“助理。”景天睿出聲糾正道。
“好的,你的女助理說……”
“助理。”
面對景天睿如此龜毛的說法,他忍不住扶額,“好吧,助理!她說,陳義不見了,但也沒有去警局翻案。這是什麼意思呀?”
“你猜呢?”景天睿把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然後朝門外走去。
他不滿地吼道:“喂,阿睿,你這是過河拆橋的行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景天睿沒有理會他的抱怨,而是直接讓司機送他回到了麓山別墅。
臥室裡,沒有夏冷心的身影。
他又去廚房找了找,也沒有。
眉頭一皺,他立馬掏出手機,撥打了她的號碼。
很快,夏冷心就接了電話,“喂?”
聲音有些迷迷糊糊的,像是沒有睡醒的狀態。
“你在哪裡?”他的聲音一沉,擡手解開了襯衣釦子,然後氣息不順地責問道:“大半夜的,你還在外面做什麼?”
察覺到話裡的怒意,她才稍微清醒了一點兒,“我在家裡呀,已經睡了。”
“睡了?”他的心裡更加不痛快,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夏冷心,你現在是學會撒謊了嗎?”
“我爲什麼要撒謊?”她覺得很委屈,被他莫名其妙的怒氣傷到了。
他揉了揉眉心,“好,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實回答,你在哪裡?”
“我在麓山別墅。”她沒有任何遲疑。
他的臉一黑,立馬就發起脾氣來,忍不住朝她吼道:“臥室裡根本就沒有人!”
像是被他吼懵了,她緊緊地握着手機,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回家了嗎?”她的聲音有些不穩,“我以爲……”
“你以爲什麼?”他被她撒謊的行爲氣到不行,腦袋裡全是不好的念頭,“夏冷心,我不管你到底在哪裡,立即給我滾回來!半個小時內,我就要看見你的人。”
她跑得有些喘,“半個小時嗎?”
他冷着臉,“你還有20分鐘。”
掛掉電話,結果5分鐘不到,她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望着她穿着睡衣出現在臥室門口,甚至還光着腳丫踩在地板上,他一時之間竟是無話可說。
“我見你一直都沒有回來,以爲你會忙到很晚。”她走到他的面前,然後忐忑不安地抿了抿脣,“所以我就在客房睡着了。”
景天睿被她搞出來的烏龍氣到不行,原本是一腔怒火,如今只剩下暗潮涌動的欲/火。
他拉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就將她扯了過來。
她驚呼出聲,卻被他霸道地用嘴堵上。
她試着推了推他,趁着間歇,輕聲問道:“你喝酒了嗎?”
“嗯。”他埋在她的頸項間,細細地啃咬着,像是寵溺的懲罰,又像是討好的呢喃。
鼻尖周圍縈繞着纏綿的芬芳,一絲絲的,彷彿連空氣裡都充滿了甜蜜的味道。
“爲什麼要喝酒?是我惹你生氣了嗎?”她摟着他的脖子,眸子裡全是柔柔的水光。
他吻上她的嫩脣,緋色輾轉,似乎不滿足她帶給他的香甜,無論怎麼嘗,也嘗不夠。
想要更多,想要將她揉進骨子裡疼愛……
第二日清晨,雨露還沾染在花瓣上。水珠還來不及消散,在淡金色的陽光裡閃耀着晶瑩的美。
夏冷心倚在景天睿的懷裡,懶懶地刷着微博。
“很無聊嗎?”他微微地擡了擡眉,見她像一隻慵懶的貓,惹人憐愛。
一想起遇到事業上的瓶頸,她的情緒瞬間就盪到了谷底。
“工作不開心嗎?”他寵溺地親了親她的嘴角,“如果不開心,那就辭職回家吧。”
她連忙搖頭,“只是暫時不在狀態而已,等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會好起來了。”
“那就別愁眉苦臉的,來,笑一個。”他伸手捏着她的臉。
她奮力掙扎,“不許捏我的臉!”
“那這裡呢?”他壞心眼地襲上她的細腰,作亂的手遊走在敏感的部位。
她最怕被撓癢癢,於是嚇得連連求饒,“老公……”
於是,兩人又膩歪了一上午,把煩惱統統拋向了九霄雲外。
幾天後,C城迎來一場瓢潑大雨。
被雨水沖刷後的城市,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望着溼漉漉的路面,夏冷心突然開始後悔出門逛街。
她正猶豫着要不要打的,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緩緩地搖下來,裡面的人朝她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