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睿駕駛着布加迪威龍,急速穿梭在車道上。
清晨的風帶着涼意,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卻絲毫沒有吹滅他胸中的怒火。
他不斷加速,幾乎以一種生死時速的姿態疾駛而去。
嗤地一聲,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直接停在靡色高級會所的停車位上。
他徑直走到專屬於他們的VIP包間,一坐到沙發上就拿出手機,快速地摁下號碼撥了過去,“出來陪我喝酒。”
沒一會兒,雷嘯天就推門而進。
他的眉毛一挑,瞟向茶几上那瓶珍藏的82年大拉菲,已經被幹掉大半。
“大清早的就這麼重口味,不怕英年早逝?”
心痛啊,紅酒是用來慢慢品的,這樣豪飲簡直就是牛嚼牡丹。
景天睿瞄他一眼,絲毫不在意他話裡的陰損,舉起杯子,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
拿起酒瓶,斟滿。
雷嘯天不差錢,就是見不得他這幅頹廢的樣子,於是上前拉住他,“別喝了,說說究竟什麼事,讓你煩成這樣?”
“是兄弟,就喝。”他扯開雷嘯天的手,對着杯子,又是一飲而盡。
“光喝酒多沒勁。”說着,雷嘯天走出包間。沒一會兒,帶着2個穿着清涼,裝扮濃豔的女人回來。
他示意2人去陪景天睿。
2個女人看見眼前的極品男人,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豔的目光。
生怕對方搶先,2人扭着水蛇腰,就朝沙發上的灌着紅酒的男人纏去。
4只塗着豔紅色指甲油的手,正要膩上Boss結實的胸膛,一聲厲喝,嚇得2人不敢再上前,紛紛轉頭向雷嘯天求助。
“讓你的女人滾!”景天睿此時已經有點醉意,根本不給其他女人靠近自己的機會,因爲除了夏冷心,其他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都讓他噁心。
“什麼叫我的女人?”雷嘯天挑挑眉,“還不是看你喝悶酒,特意安排美女來陪你解悶。”
“有你陪就行。”
“不會吧?”雷嘯天誇張地雙手交叉,擋住胸口,“雖然江湖傳言我是Gay,但我可是對你沒有半點興趣。”
“滾蛋,我也沒有你那種變態嗜好。”
眼見着紅酒就快要見底,雷嘯天轉身走到酒櫃前,又拿出1瓶大拉菲,放在茶几上,“今天就陪你喝個夠。”
他吩咐女人退下,然後拿出海馬刀,打開木塞,準備醒酒。
可惜以景天睿的進度,醒酒時間根本來不及。
雷嘯天再次嘆口氣,“說吧,到底什麼事情?別再拿我的好酒撒氣。”
這次,景天睿沒有一飲而盡,倒是動作優雅地品着紅酒,“你不是一直對萬山那塊地有興趣嗎?我們做個交易。”
“哦?”雷嘯天意味深長地眯着眼,“萬山那塊地可是景氏嘴裡的肥肉,這麼大方就讓給我?我可不敢下口呀。”
景天睿輕哼一聲,“堂堂黑帝,你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情嗎?”
“謝謝你的高度讚美。”
景天睿採取視而不見的態度,自動忽略某人的嚴重自戀,繼續說道:“你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情,那塊地就是你的。”
雷嘯天小酌一口,細細品着紅酒的芬芳。
幾番利弊衡量後,兩個男人最終達成協議。
“合作愉快。”雷嘯天舉起酒杯,“記得你答應我的附加條件,否則我們的協議全部作廢。”
“嗯。”景天睿也舉起杯子,臉色不太好,似乎對附加條件很不滿意,“你也別做得太過分。”
“放心,我自有分寸。”
顯然,景天睿對他的話持保留意見,但目前的狀況逼得他只能妥協。
與此同時,夏冷心獨自待在麓山別墅,整個上午都坐立不安,自從景天睿摔門而去,她就一直忐忑,心裡發慌。
正猶豫着到底要不要給景天睿打個電話,握在手上的手機突然收到1條短信。
一看,居然是景天睿發來的信息。
她有些激動,立馬點開。
上面寫着:靡色,趕快過來。
靡色名聲在外,幾乎無人不曉。她快速打理好裝束,坐車趕到那裡。
剛走進大門,就有熱情的大堂經理上前打招呼,“夏小姐,景總已經在包間等候多時,請跟我上去吧。”
說罷帶着她上2樓,領到專屬VIP的房門外。
見大堂經理離開,她連忙理了理領口,又拉了拉裙角,覺得穿戴整齊後,才輕輕敲開房門。
房門打開,雷嘯天倚着門,勾起嘴角,主動跟她問好,“再次見到夏小姐,似乎又變漂亮了。”
她沒想到會看見雷嘯天,愣了一下,完全是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謝謝你的實話實說。”
這下,換他愣了一下。
果然是個有趣的女人。
他臉上的笑意漸濃,然後側身讓開。
進入房間後,她看見景天睿交疊着筆直的大長腿,斜躺在沙發上,白色的襯衣被解開幾顆釦子,領口隨意敞着,露出引人遐想的胸肌,大概是喝酒的緣故,朦朧的醉意讓他的表情染上幾分魅惑。
她站在茶几前面,與他對視,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進退。
倒是雷嘯天走過來,摟住她的肩膀,硬拉着她,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她擡頭瞄了一眼Boss,發現他並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然後低下頭,心裡涌出失落的情緒。
其實她是沒發現,Boss緊了緊捏着酒杯的手,恨不得那是雷嘯天的脖子,然後用力把它擰斷。
雷嘯天觀察到景天睿的細微動作,笑得沒心沒肺,“阿睿吃醋了嗎?”
夏冷心擡頭看看他,又看看景天睿,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雷嘯天一把攬過夏冷心,然後勾起她的下巴,“因爲他已經把你送給我了。”
之前,她覺得自己是Boss的寵物,頂多只是一個名稱。也許時間久了,感情深了,他會慢慢喜歡上自己。
此刻,她才深刻體會到寵物的含義。Boss高興的時候,可以把自己寵上天,不高興的時候,他也能隨意把自己送人。原來一直都是自己的錯覺,任性地以爲他們之間會有愛情。
真是可笑。
她站起身,走到景天睿面前,搶過他手中的酒杯,將剩下的紅酒仰頭喝光,然後把杯子遞迴他的手中,“這杯酒就當慶祝我們的合約結束。謝謝你之前的照顧,也謝謝你親自爲我找好下家……”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淚流到嘴巴里是鹹的,滲到心裡卻是極苦。
對啊,Boss從來沒說過喜歡自己,一切都是隻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她對着雷嘯天彎腰致歉,“對不起,失禮了。我能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嗎?”
他看向景天睿,發現那張冷臉的神色難看得可以貼在門上辟邪。
又看看夏冷心,發現她哭得相當投入,如花似玉的臉居然哭成了大花臉。
他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去。
本想繼續打趣景天睿,卻看見剛纔還坐在沙發上的人,瞬間扔掉杯子,快速奔出房間。
唉,他可憐的杯子,法國波爾多空運回來的高腳杯啊。
洗手間裡,夏冷心站在洗手池前,拼命用冷水清洗着自己的臉。
涼涼的水,讓她冷靜幾分。
她正用卸妝棉清理眼妝,黑乎乎的眼線暈成一團,簡直沒法看。
一點一點地慢慢擦,總算清理乾淨。
剛一轉身,卻撞上迎面而來的景天睿。
他用力抱緊她,濃濃的酒味讓她有些難受。
她推開兩人的距離,“景總,是你親手把我送給雷少,現在這樣算什麼意思?”
“這段時間乖乖待在嘯天身邊,知道嗎?”
她輕哼出聲,“好,雖然你只是前主子,但這個要求我一定會盡力完成,權當答謝你的還債之恩。”
“夏冷心,能不能好好說話?”他有些氣惱,拉住她的手臂。
“嫌我態度不好?”她使勁兒想甩開他的手,奈何他抓得太緊,沒掙脫,“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
“的確,我沒資格管你。”他鬆開她的手,露出疲倦的神色,“你自己好好保重。”
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好不容易收住的淚又滾落出來。
回到包間,她環顧一週,都沒看見景天睿,倒是雷嘯天坐在沙發上,品着紅酒,一臉享受。
“怎麼?很失望?”他搖了搖酒杯,着迷地看着紅色的液體,淡淡的紅在玻璃上游弋出轉瞬即逝的痕跡。
“沒有。”她矢口否認,一點兒都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跟着我,只有一個要求。”他眯起眼,渾身散發出不容忽視的壓迫感,“服從,絕對的服從,不需要理由,也別找藉口。你只要做到我想要的結果就行。聽明白了嗎?”
和景天睿不同,雷嘯天身上的戾氣更重,就像深山老林裡佔山爲王的老虎,可以閒庭信步,慵懶地在叢林裡溜達,也能瞬間變成嗜血的獵手,將獵物撕得粉碎。
這種氣息,在夏冷心第一次見雷嘯天的時候,已經隱隱感覺到。
她打心眼裡害怕,特別是當他卸去慵懶的狀態,毫無顧忌地釋放戾氣的時候,連站在他的身邊都有種會被拖進深淵的危機感。
“走吧,跟我回家。”他淡淡地看她一眼。
她點點頭。
不管怎樣,她都要開始學習,如何在他的身邊生存下去。